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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败明军,又夺下了开铁之后,老奴并没有高枕无忧,他的还有一个对手,那就是同样身为女真的叶赫部。{ [
野猪皮把主力放在对付叶赫上面,代善率领两红旗看家。最初得到白莲教的邀请之后,代善没有太在意,他不太相信白莲教能闹出多大的事情,只是让儿子硕托领兵去打秋风,有便宜就占!
可是等到白莲教真正闹起来之后,代善却大吃一惊,从辽阳到沈阳,数万教众好像凭空冒出来一样,把辽东搅得天下大乱。
这时候代善才急匆匆带了两千多士兵前来支援。结果走到半路,正好遇上了李永芳,将事情一说,代善气得差点掐死李永芳。
代善火急火燎的到了奉集堡,结果又被张恪痛骂了一顿,这位大贝勒简直就是流年不利,八字全阴。
他的倒霉事才刚刚开始,于伟良领着人马杀来,这小子第一次参加大型会战,竟然比张恪还要生猛。非但没有立刻结阵自保,反而领着亲兵营直接冲了上来。
曾几何时,大明的军队竟然敢和后金打野战了。代善简直气乐了,只是让一个牛录的士兵迎上去,他有足够的把握能把明军打得稀里哗啦。
不过代善还是小看了于伟良,他当上游击时间不长,可是这小子练兵很有一套,他专门招募了一百名弓马娴熟山民猎户子弟,亲自训练,战力提升飞快。
两支人马迎头相撞,猎户子弟根本不知道什么女真满万不可敌的鬼话,他们竟然抢先开弓,射出了第一轮箭雨。
明朝的弓箭比起建奴的重箭轻了非常多,虽然穿透力有所下降,但是能射得更远。
铺天盖地的弓箭落下来,受伤的建奴不计其数。有一个家伙正在抬头,结果面门上挨了三箭,痛叫落马。
等到建奴还击的时候,已经被射死了五六个人,其余受伤的人更多。
先声夺人,于伟良和部下给外的振奋,他们冲到了建奴面前二十步左右。急忙从后背取下短枪,借着马力,猛地投掷出去。
标枪的力道比起弓箭还要大,这下子又有十几名建奴被击毙。
以往明军在野地交战。差不多要十个换一个,而且往往死了一点,其他人争相逃跑。
这次可不一样,竟然是建奴死的人更多,一霎时于伟良得意洋洋,他领着亲军营大杀大砍一番,没等建奴围上来,从容退回军阵。
竟然在野战损失了二三十人,代善几乎要气炸了。他索性下令先放弃奉集堡,转而攻击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
城头上的张恪举着千里眼看来,他也被前来援救的明军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家伙啊。竟然敢打野战,够凶狠的!
刘希伟、杜擎他们都眼巴眼望的看着。眼见得代善指挥着手下部队冲了上去,喊杀声震天动地,双方就在城下展开了混战。
士兵们高举刀枪。互相拼命砍杀,战鼓声,枪炮声。咒骂声,惨叫声汇聚在一起。
明军丝毫不知道畏惧,竟然和建奴杀得有来有往,互不相让。
“有种!”刘希伟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张大人,你看城外的战斗如何,我大明的士卒能不能赢!”
张恪微微摇摇头:“刚开始打得还不错,可是渐渐的问题出来了,训练不扎实,战阵越来越松散,一旦被建奴突破一点,很容易全线崩溃!”
仿佛在验证张恪的话,于伟良的左翼出了问题,建奴死兵猛扑,士兵虽然殊死抵抗,可还是不免步步后退,方阵被打出了一个凹陷,看起来岌岌可危。
杜擎也看得清清楚楚,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大人,您看该怎么办?”
“援军是就咱们的,还能怎么办,跟着我一起出城!”张恪大声说道。
“就等大人命令呢!”
张恪把大清堡的士兵全数集中起来,充当中军,刘希伟带着二百名刀盾兵和炮兵在后面支援,杜擎则是率领着一百名夜不收压住两翼。
和建奴野战,恐怕有这个胆子的将领并不多,张恪心里也有担忧,可是他不愿错失机会,大队骑兵都被吸引走了,最大的威胁没了,要是还不敢拼,还算男人吗?
……
奉集堡南门大开,张恪领着人马,从屁股后面就向代善压了上来。
代善久经大敌,当然留下了人马应付城内的士兵,一百多名士兵组成了进攻的尖刀阵型,和当年与岳家军大战的金兵没有太多的区别。
在军阵前面是二十几名身披双层铁甲的死兵,后面跟着锐兵和弓箭手,最后是精骑殿后,打开缺口之后,立刻投入扩大战果。
满清自诩骑射无双,其实他们很多时候都是靠着步兵打赢的,骑兵只是最为决定胜负的突袭力量。
这些集结好的建奴在一个牛录额真的指挥之下,向着张恪大胆冲来。
跑在最前面的死兵披着两层铠甲,手里还拿着厚厚的盾牌和长刀等武器,却能够奔跑如飞,光是这份体力就让大明的军队汗颜。
他们身上的铠甲能够防备大多数的弓箭火铳,只要冲到了近前,杀死一两个明军,身边的人就会溃败。想要杀死一个死兵,大明往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甚至还不止。
建奴快速的接近,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七十步……
他们越跑越感到纳闷,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些明军承受不住压力,会早早地开枪,射击之后,又来不及装填,火铳就成了烧火棍。
可是眼前的明军太奇怪了,都进入了六十步的距离,尚且不知道开枪,他们是疯子吗,还是被吓傻了!
有些人本能地察觉不妙,只是他们还要继续向前。
张恪看着冲上来的建奴,嘴角微微带着冷笑。经过昨天的战斗,张恪已经清楚知道了己方火铳的杀伤力。
五十步的距离,差不多能有致命的杀伤力,五十步之外开枪等于是浪费,这个距离和建奴弓箭手的射程差不多,其实这就是勇气和纪律的较量。
张恪也不免捏着一把冷汗,野战毕竟不同于守城,没有坚城的依靠,士兵们的压力就会成倍增加。
一定要撑住!
终于建奴进入了五十步以内,张恪这才大喝一声:“射击!”
吴伯岩接到了命令,使出浑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开火!”
前排二十名火铳手早就单腿跪地,火绳嗤嗤燃烧,做好了战斗准备,一瞬间他们叩响扳机,黑火药迅速燃烧膨胀,将铅丸推向了建奴。
砰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建奴浑身如遭雷击,足足有十几个人倒下去,身披两层铠甲的死兵就像是人肉坦克,柔软的铅丸并没有穿透他们的铠甲。
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幸免。铅丸带着巨大的动能,就仿佛是一枚重锤,击在身上。铠甲之下的皮肉筋骨一瞬间都被震碎了。
有人筋锻骨折,摔倒在地,有人被击中了胸腹部,里面的内脏都震碎了,一张口,暗红色的血块喷出来,顺着七窍冒出血沫子,眼看不活了。
穿着两层铠甲尚且如此,那些只有轻甲的弓箭手,甚至没有甲胄辅兵更是不堪一击。脑袋被打得万朵桃花开,胳膊腿飞上了天,胸前钻出大窟窿,内脏满地流。
活生生一副地狱才有的模样,第一批火铳手射击完毕之后,立刻后退,后面的两排交替射击。
透过薄薄的硝烟,张恪亲眼看到一个穿着三层铠甲的分得拨什库被击中了咽喉,脑袋硬生生从脖子上打飞,摔倒了一丈之外。
别说建奴吃惊,就连刘希伟都把眼睛睁得老大,同样是火铳,他们手里的比起烧火棍还不如,张恪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武器,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转眼之间,就有二十几名建奴被击毙,如此恐怖的杀伤,实在是太骇人听闻,就算是拿着厚重盾牌的死兵也是一样,还有什么人能挡得住明军的火铳吗?
就在犹豫之时,后面战鼓敲得震天响,从鼓声中他们似乎能听到大贝勒代善的愤怒。还等着什么,杀!
“大金的勇士们,冲!”
牛录额真亲自领着白甲兵上来支援,建奴终于突到了三十步以内,他们后面的弓箭手急忙张弓搭箭,一支支歹毒的弓箭射来,霎时间就有三四名火铳兵被射中。
“火铳兵,后撤!”
“后撤!”
火铳手们迅速退入了战阵,刀盾兵和长枪手立刻冲上来迎敌。他们和建奴撞在了一起,有个建奴的专达挥起斧头,猛地劈开士兵的盾牌。
斧头去势不减,竟然砍中了士兵的肩头,这名士兵竟然忍着骨头断裂的剧痛,猛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斧头。专达用力往回撤,连扯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
这时候两条长枪就像是怪蟒一样,又狠又准地刺出,正中建奴的胸腹,穿透了铠甲,刺穿里面的脏腑。
专达满嘴冒血,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临死前他还在盯着那个士兵,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他,堂堂大金勇士和一个小兵同归于尽,实在是不甘心!
受伤的士兵躺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嘴里喃喃说道:“爹,娘……儿……儿子没丢人!大……大人……会……照顾……”
士兵头一歪,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