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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叔被攻击的消息送到韦泽案头的时候已经是事情发生之后第七天的事情,按照这些年慢慢总结建立起来的各个部门营运的制度,此事能被送到韦泽案头,就已经是韦泽格外关注的结果。不然此事顶多也就是在南京市党校校长和书记的案头过一下的事情。
排在此事之前的则是肃反委员会对那群反体制家伙们的调查,到现在为止,已经查出了总数高达160以上的参与者。这些参与者们分为数个团伙,基本都是二代,他们中间基本都有人曾经发表过强烈的质疑与反对韦泽都督的言论。至少在口供总结方面,这些人都反对土地国有制。认为如果能让他们当上大地主,那就好了。
韦泽其实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怎么想,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当大地主的念头。年轻人本来就很容易胡思乱想,单纯在‘想当地主’这件事上,被抓的这群年轻人也就是个思想落后,错误言论的事情。远不到被长期扣住的地步。
看完了这个之后,韦泽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韦昌荣。在韦泽的印象里面,韦昌荣这一生中即便不是一只高傲的公鸡,也从来不是斗败的公鸡。然而此时韦昌荣终于露出了无奈乃至无力的表情。韦泽很想劝韦昌荣两句,可他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一个劝法。这上百号的二代分成了好几个团伙,而这几个团伙的核心都是韦昌荣的女儿韦文睿。
韦文睿执掌民朝在欧洲的金融机构,围绕了韦文睿这个金源,好些团伙就找到了一些生财之道。比较简单的模式是,这些人投资一些钱到韦文睿那里,韦文睿每年给这些人利息。稍微复杂一些的模式则是一些人向欧洲出口产品,韦文睿通过她的渠道帮这些商品进入欧洲。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些家伙们的收益都比进工厂、当兵、种地要来的高许多。为了利润,自然有人围绕韦文睿形成了一个团伙。
“四叔……,文睿干了这些事情,是我管教不严。”韦昌荣终于开口了。
韦泽心里面的情绪远没有脸上看着那么沉闷,倒不是韦泽认为韦文睿没干错,而是韦文睿会干这些事情,并没有让韦泽感到意外。而且这些事情的问题其实不是韦文睿干出这等事,而是那帮围绕在韦文睿身边的家伙们实在是捅了马蜂窝。
那帮大概能用附庸来形容的二代从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们的爹妈们都已经知道事情大条,开始托关系想捞人。此时没从南京离开的那些政治局委员都向中央发报,讲了这件事情。当然,进了肃反委员会之后岂是那么容易就出来的。即便现在没有大不敬的罪名,但是在制度层面上站在与韦泽都督对立的那边,肃反委员会自然不肯那么轻易放人。
“昌荣,这件事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合适?”韦泽开口问韦昌荣,不管如何,韦昌荣都是组织部部长。
“我……,四叔,这件事我说了就不合适。”韦昌荣爽快的答道。
韦泽轻笑一声后说道:“你是组织部部长,你要是不合适说这个,谁更合适?高检的总检察长?”
这个示意是如此的明确,韦昌荣已经明白了韦泽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不敬的罪名现在没有,韦昌荣也知道韦泽从来不准备恢复这个玩意。肃反委员会没有法律依据,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职责来办事。反革命这个罪名是为那些反对几大政治基础而设,肃反委员会抓人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些兔崽子们敢聚众的时候发表反对韦泽的言论,但是他们大概是不会用这个说辞来给这帮人定罪的。
韦昌荣最后答道:“凡是有公职的统统先开除再说。至于别的处置,四叔,我作为组织部长,不愿意让别的人那么轻易影响我们组织部的工作。”
“那些老兄弟们我是不会去动的。虽然他们教育孩子没教育好,不过我相信他们绝不会煽动他们的子女去反对国家政策。”韦泽先给此事划出了一些界限,让老兄弟们善终是韦泽认为必须坚持的事情。
韦昌荣很认同韦泽的看法,过于苛烈的做法不是好事。没等他明确表示赞同,就听到韦泽继续说道:“那些老兄弟们,我觉得他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要么退居二线,要么就直接退休。”
“好。”韦昌荣也不认为韦泽这么做有什么不妥,若是一味的宽纵也不是好事。此事若是当没发生,以后就是示范效应。当谁都可以所以批评反对国家的基本政策的时候,注定是大乱的局面。
“他们的兄弟姐妹怎么办?”韦昌荣问道。
“组织上和他们谈话,看他们的表态。”韦泽给了答案。
韦昌荣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而韦泽心里面则是苦笑,在他没穿越的时候,看到党组织要求被约谈的人表态,韦泽觉得那个实在是有些过份。现在韦泽发觉那并不是过份,好些这些人也是一个家庭受的教育,即便这些人有可能与兄弟的政治观点大不相同,可从心理上来讲,大家都认为他们大概是与兄弟更相同一些。所以组织谈话是种保护,若是组织不谈话,任由这些人被千夫所指,那结果99%的可能是不好的。
“四叔,那些人怎么办?”韦昌荣提出了问题的关键,他不相信韦泽只是剥夺了这帮二代们公职就完事的。现在他们已经和韦昌荣的女儿牵连到了一起,一旦韦泽追究起那帮二代,韦昌荣的女儿韦文睿就会很糟糕。
“让文睿立刻回来述职。另外,查出来是谁在给那帮人当的掮客。文睿远在欧洲,她哪里有精神头专门替那帮人服务。定然是有掮客在中间折腾。把这些掮客抓出来。”韦泽答道。
这个安排让韦昌荣心中觉得安稳许多,虽然抓出掮客有抓出替死鬼的意思,但是仔细想想却也没错。若是没有这帮掮客,以韦文睿那大小姐的性子,她定然不肯给别人当枪使。韦文睿不去勒令别人给她效劳就不错了。
韦昌荣觉得事情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他在准备告辞前再问了一句,“四叔,还有什么要办的么?”
“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当做案例,我在北美讲过,土地国有制是民朝的根本制度,现在居然有这么一群人还是反对,我们除了强化宣传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应对么?”韦泽平静的答道。
这下韦昌荣不准备立刻走人,他稳稳的坐下问道:“四叔,你准备怎么宣传?”
“你不用担心,此事不用你负责,这个得找宣传部。我倒是想看看宣传部准备怎么一个搞法。”韦泽笑道。
韦昌荣觉得韦泽的笑容里面有些莫名的恶意,却不知道这恶意是针对什么内容。不过他也不想再问,韦昌荣倒是不怕韦泽,不过他也觉得此时没必要再掺乎到宣传部的工作里头。对于韦昌荣来说,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另外的儿子和女儿都需要拎过来好好的教训敲打一番。韦昌荣觉得韦文睿傻到和那些傻缺纠结在一起,这可就真是傻的离谱。
北美军区政委沈心并不知道国内发生了这样的破事,韦泽的电报发到沈心手里的时候只说了一件事,让沈心做好半年后回到北京当组织部副部长的准备。这封电报是北美组织部的同志给沈心的,看着这帮职务级别都低于自己的同志们的严肃表情,沈心一时觉得很不习惯。看着这帮组织部同志们的表情严肃,沈心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这帮人半年后就是他沈心的部下了。
“我明白了,我接受组织的安排。”沈心答道。这样的人事案若不是韦泽同意的,那就不会给捅出来。等组织部的这帮人走后,沈心又觉得想不明白了,这个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战争没结束的时候更换军区政委,这是有人想让沈心给什么人让出路来?
沈心不认为韦泽会傻到让沈心滚蛋,给祁睿让路。把祁睿那孩子直接放到军区政委的位置上,就等于把祁睿架在火上烤。别的人会不会干出这等事不好讲,韦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既然如此,沈心就完全不能理解这么一个人事调动的意义何在。
韦昌荣并没有对这个决定发表意见,他和沈心一样相信韦泽,所以他不认为此事与韦文睿的事情有关。韦昌荣已经61岁了,按照退休制度已经算是最后一届。沈心作为北美军区政委,战争结束之后必然有大量的人事晋升,他来当组织部副部长非常合适。所以韦昌荣的感受只是怅然。工作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感受到疲惫。只希望能够扔下一切去好好休息一番。现在他渴望的休息终于快要到来,韦昌荣却觉得心里面一阵阵的怅然。他现在又觉得不休息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韦昌荣觉得心情不爽的时候,韦昌荣回到家就见他老婆眼泪盈盈的迎上来,看到韦昌荣就一把抓住韦昌荣的手臂,“昌荣,我怎么听说四叔要撤了你的官职?”
“你从哪里听来的瞎话?”韦昌荣当时就怒道。
见韦昌荣发怒,他老婆更加泪光盈盈起来。“最近从南京来了消息,说都督下令在南京大肆抓人。我侄子也被抓了。”
“嗯?”韦昌荣当然不认为外头那些传言是真的,听到他老婆的侄子也牵扯到了里头,韦昌荣第一念头就想到了韦泽讲的“掮客”。有了这样的想法,韦昌荣的怒气遏制不住的就爆发出来,他对着老婆喝道:“难道是你侄子在里面捣鬼,给人牵线搭桥的找咱们文睿?”
韦昌荣的老婆是东王杨秀清赐给韦泽的二十位美女之一,那时候还是太平天国齐王的韦泽用抽签的办法把这帮美女给分给了部下。那年代哪里有养闲人的余暇,所以这位美女也出来工作,依照参加革命的时间也成了开国功臣。不过也许是最初的认知,她一直觉得在家里低了韦昌荣很多。现在被韦昌荣连番怒喝,又听到侄子居然牵扯到了宝贝女儿,她被吓得脸色大变,话都说不出来。
到是韦昌荣,对着老婆一通怒喝,情绪反倒有所发泄。仔细想想事情发展,韦昌荣倒是看到了解决女儿麻烦的关键。这个掮客绝不能是老婆的侄子,若是的话,那就成了亲戚沆瀣一气。这个掮客得是个外人,这样才能把所有责任都给安到外人头上。韦文睿被撤职之后,才能以一个‘人情关系’为借口。想明白了关键,韦昌荣倒是冷静下来。看着小猫一样有些瑟瑟发抖的老婆,韦昌荣心中一软。虽然也五十多岁,韦昌荣的老婆因为营养好,三十多年来也没受过什么罪,整个人还是以前那种江南美女的样貌。夫妻的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情绪多么不好,只要对方的容貌好看,很多矛盾都能化解。
没等韦昌荣来安慰他老婆,就有人敲门。韦昌荣开门一看,是送电报的电报员。接过电报,韦昌荣就看到五个字,女婿有问题。落款是林阿生。韦昌荣心中对老兄弟们十分感激,林阿生这是用最快速度高速韦昌荣核心关键。在林阿生这位老兄弟和韦昌荣的女婿之间,韦昌荣无条件相信老兄弟林阿生。所以韦昌荣觉得很意外,他那个女婿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在这个关键时刻与韦文睿离婚。若单单看当下的事情发展,这个离婚倒是对韦文睿大有好处的事情。问题就在于,这个离婚到底是因为韦昌荣的女婿预判到了后面的发展,还是韦昌荣的女婿不知道后面的发展。
思前想后,韦昌荣决定让女婿来一趟。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得到的消息居然是韦昌荣的女婿被带走了。等韦昌荣放下电话,他发现事情发展的越来越怪异。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些混蛋年轻人到底弄出了什么来呢?韦昌荣现在觉得不敢确定了。
肃反委员会不是一个全国机构,所以只有在南京有自己的办公楼,在全国其他地区就没有这么多的派出机构。不过肃反委员会想在北京弄到一个办公地点倒是很容易,直接从纪律监察委员借房子就行。
韦昌荣的女婿被带进房间之后,肃反委员会就告诉了他肃反委员会工作人员的身份。这下韦昌荣的女婿表情大变。
“我们知道你给你爱人之间拉了一些关系,让一些人投了一些钱到你爱人那边。这个不是我们来管的事情,我们想知道,你爱人是怎么通过你来散布各种消息,通过这些消息去攻击东非行政区的王明山同志。”肃反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不急不慌的问道。
韦昌荣的女婿脸色大变,他连忙说道:“这是没有的事情!”
肃反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否定或者反驳韦昌荣女婿的话,负责记录的人员在谈话记录奔上记上了双方对谈的内容。而审问在不急不慌的节奏下进行下去了。
韦坤并不知道在本土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他先是在苏丹港好不容易把四散的队伍给拢住,然后就赶回了喀土穆参加了当地议会预备会议。各地村落的村长以及有势力的部落代表们都赶来喀土穆参加会议,
一部分贝沙人此时已经投奔了韦坤,韦坤就让这些人出马到各个部落和村落送信,凡是胆敢不来参加会议,或者拒绝参加议会的人等,贝沙人就会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杀上门去,把他们都抓走当成奴隶贩卖。
在明白无误的表达了强烈的态度与立场之后,大部分部落的黑叔叔们都派遣人员前来参加会议。等韦坤回到喀土穆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部落是那帮跑路的部落。遭受了贝沙人的威胁之后,那帮部落人员被吓得全部迁徙。
“大人,请您放心,那些人跑得了阿訇跑不了庙。等这次会议开完,请您让那些愿意追随大人的部落提供消息,一定能把那些人抓回来,卖给阿拉伯人。”贝沙人的代表用非常蹩脚的汉语说道。
韦坤强忍笑意,问了个问题,“跑得了阿訇跑不了庙,是谁交给你们的?”
“是盗泉子道长教给我们的。您要求我们都去信道门,所以我们都听了兴扬道长讲道,这才明白,那些阿拉伯人都是在骗我们。真正的神才不会因为我们的行为而生气,而我们想更强,就按照道理来办事。阿拉伯人骗我们,让我们信神,却没有办事的方法,结果就是让我们白白送死。他们的神,都是假神。”贝沙人的代表情绪很激动,说话摇头晃脑,让一头乱糟糟的的棒装头发散乱的飞舞起来。
和黑叔叔们开会有个好处,他们懂得不多,所以大家要讨论的内容也不多。三天激烈的会谈就结束了会议,议会的成果有三个,第一,黑叔叔们表示服从东非行政区的管理。第二,黑叔叔承认要对各自的地盘做划片,确定边界。第三,黑叔叔们同意以后发生的争执通过议会会议来解决。
韦坤对这番讨论的结果也没多乐观,以黑叔叔的社会发展水平,大概比中国商朝时期的蛮夷还糟糕些。所以协议对他们来说的意义有限,而中国商朝和周朝的历史就是不断吞并周边蛮夷的历史。韦坤自己已经做好了经历各种血腥和冲突的准备。
没等韦坤来得及深化会议,南瞻市在5月11日发了个电报,让韦坤去南瞻市准备接钞票。为东非行政区印刷的第一批钞票已经要启程开往东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