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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易起床后,洗漱已毕,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发髻上斜插一根玉簪,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李中易刚刚坐下,就听侍女来报,儿女们来给他请安了。
李中易随即笑道:“叫他们都进来吧。”有些日子没见着家里的这些活宝了,说实话怪想的。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
“奴家叩见父皇,父皇金安!”
儿女们以李继易为首,大家都很乖巧,刚进屋就行了大礼。
李中易听见思娘子改了问安的固定台词,他不由微微一笑,招手唤思娘子上前,抬手将她拦腰抱到膝上,笑眯眯的问她:“小坏蛋,有些日子没见了,想爹爹了么?”
思娘子见玲妞嘟着小嘴狠狠的瞪着她,她不由咯咯直笑,脆声答道:“想爹爹,每天都想。”
“爹爹是个偏心鬼,玲妞也要抱!”铃妞很生气,凭啥爹爹只抱思娘子,却不抱她呢?
李中易发现铃妞的小嘴嘟起老高老高,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他不由心下大乐,索性将铃妞也唤到身前,抱到了右膝上。
善于耍赖的闺女们,都坐到了李中易的两条腿上,然而,儿子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李继易、李继德和李继孝,他们三个人站成一排,仿佛木桩子似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中易和妹妹们共享天伦之乐。
“铃妞,最近忙啥呢?”李中易见铃妞还在生闷气,不由笑着问她。
铃妞冲思娘子翻了个小白眼,这才嘟着小嘴说:“跟着母亲学女红来着。”
李中易刚想夸奖铃妞,却猛然想起,铃妞的生母折赛花,她舞刀弄枪挽弓射箭是把好手,对于女红却是一窍不通。
“铃妞,撒谎不是好孩子哦。”李中易故意板着脸逗铃妞。
谁曾想,铃妞丝毫也不害怕,大声说:“娘亲请了女红师傅教铃妞来着,我已经会绣花儿了。”
折赛花请女红师傅这事儿,只要一查便知,压根就骗不了人的。
李中易冤枉了铃妞,心下猛的一软,就拉着她的小手说:“等爹爹有空了,带你逛街可好?”
“好哦,好哦……”铃妞是个好动的性子,最喜欢的事儿就是上街吃吃喝喝玩玩打打。
“爹爹,思娘也要逛街,思娘也要逛街……”思娘子感受到了争宠的危机,赶忙扭着=小细腰,开始胡搅蛮缠的撒赖。
“好好好,一起逛街,一起去逛……”李中易被一双女儿闹得脑仁疼,只得快速的妥协了事。
所谓娇养女儿,贱养儿!
李中易对闺女们宠得厉害,都快要没了边,至于儿子们嘛,嘿嘿,玉不琢不成器!
打发闺女们自己去玩之后,李中易板着脸,十分严肃下令:“全体都有,立正!”
“啪!”三个儿子精神猛的一振,随即站出了标准的军姿,英气勃勃的很有看头。
“你们的爹爹我,以军功起家,东征高丽,西取党项,北伐契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李中易开篇就说明了以武立国的宗旨,略微顿了顿,这才接着说,“武力不彰,势必亡国。穷兵渎武,依然会亡国。兵者,国之重事,不可不察,不可不慎!吾治天下,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天下财富不均,吾替草民均之,此乃长治久安的必由之路!”
“儿子明白了。”李继易是长兄,他第一个站出来,大声回应了李中易的耳提面命。
“儿子明白了。”
“儿子明白了。”
李中易点点头,方才的这番话,他每次见儿子之时,都会完整的叙说一遍,并让他们务必牢记于心。
训话完毕后,李中易领着三个儿子,从后门去了小操练场。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全体都有,随我一起全副武装,拉练三圈。”
随着李中易一声令下,卫士们随即搬来小甲、小胄等物,帮着李继易他们三个小人儿穿戴整齐。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李中易只要有空,就会亲自教育儿子们军事和治国方面的精髓。
身体力行才能深入了解。从基本的队列开始,一直到持小弩的射击训练等科目,李中易逼着三儿子,个个必须学会。
李中易身穿重甲,肩扛长枪,腰挂战刀,和儿子们一模一样的装束,以身作则的领头开始拉练。
跑完三圈后,李中易让儿子们歇息半刻钟,喝几口特制的药汁。他自己则抽空回到正厅,接见了他的妃嫔们。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以李七娘和唐蜀衣为首,李中易的女人们一字排开,纷纷蹲下身子行大礼参拜。
“都起来吧。”李中易摆了摆手,特意吩咐下去,“你们几个怀着身子的就不要给朕添乱了,从今日起,免了拜见之礼。”
尼玛,大着肚子顿身行礼,万一跌跤了,那可怎么了得?
李七娘故意没吱声,男人昨晚一回家,就歇在她屋里,她担心太过拔尖了,会惹着一大堆红眼病。
唐蜀衣见李七娘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笑着说:“皇上于幽州登基,臣妾也不会买东西送礼,只准备了几本帐册,请皇上过目。”
李中易微微一笑,唐蜀衣一直是掌家的娘子,帐目管得一清二楚毫厘不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见李中易笑眯眯的接过了帐册,却搁到了桌子上,唐蜀衣不由嗔道:“皇上,您怎么不看一看呢?”
敢这么和李中易说话的女人,除了唐蜀衣之外,就数李七娘了。
其中,唐蜀衣是最早侍奉李中易的女人之一,又生了老李家的长子,身份地位自然是极为特殊。
李七娘身为滑阳郡王府的嫡孙女,居然不顾体统的私奔来会李中易,这份真感情弥足珍贵!
至于别的女人们,就没人敢这么的放肆了,大家只得眼巴巴的等着李中易发话,才有资格回话。
所谓伴君如伴虎的逻辑,同样适用于李中易的女人们,她们若是失了宠,比普通草民之家的女儿家,也颇有不如。
毕竟,普通草民之家出嫁女,若是和夫婿过不下去了,尚有一线和离的机会。
李中易的女人们,试问一下,哪一个有胆子和他闹和离?
叶晓兰又怀了身子,她本以为,李中易会当众问话,却始终没有等来期盼中的露脸。
獾郎,尚未满周岁,正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叶晓兰故意让奶嬷嬷抱了他来,就是想吸引李中易的注意力。
可是,一贯爱哭闹的獾郎,今儿个见了他的父亲,居然一不哭二不闹,显得格外的安静。
叶晓兰冲奶嬷嬷使了个眼色,奶嬷嬷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得罪了叶晓兰,只得违心的在獾郎的小屁屁上掐了一把。
“哇……”獾郎毕竟年幼,吃奶嬷嬷这一记狠掐,顿时大哭出声。
“哦,獾郎乖,不哭啊,不哭,来,到爹爹这边来。”李中易从来没有所谓抱孙不抱子的意识,他的几个儿子都抱着玩耍过多年。
奶嬷嬷抱着獾郎走到李中易的身前,李中易伸出双手,主动接过了宝贝儿子。
“小不点儿,等你长大了,也要和几位兄长一样的能文能武,明白么?”李中易小心翼翼的抱着獾郎,故意编词儿的逗他开心。
“呀呀呀……”獾郎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几个十分简单的音符,逗感却十足。
李中易哈哈一笑,抱着獾郎就是一阵猛亲,一边亲还一边逗他。
“瞧瞧,瞧瞧,我们獾郎还没满周岁,就已经听得懂他爹爹我的话了。”李中易的自娱自乐,倒是挺有幽默感的。
唐蜀衣没看獾郎,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抱来獾郎的奶嬷嬷尚氏,尚氏起初没有留心,脸色倒也正常。
等到尚氏发现,唐蜀衣死死的盯着她不放,她立即意识到,方才耍的小把戏,让人给瞧出了破绽。
尚氏卯住劲的扭过头去,吓得两腿直转筋,死活不敢再看唐蜀衣。
一直注意着尚氏的叶晓兰,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倒也沉得住气,故意不去看唐蜀衣。
哼,男人就一个,谁有本事抢到身边,那是真本事!
叶晓兰并不怕掌家的唐蜀衣,反而特别忌惮不管家的李七娘。颇有底蕴的家庭教育,告诉叶晓兰,只有抓住了男人的心,就等于是抓住了一切。
至于,什么掌家的权势啊,特别美貌的姿容啊,在喜新厌旧的男人面前,都是些个浮云罢了。
费媚娘自然看得懂,不见血的暗中斗法,但是,她却只当啥都没看见似的,依然保持着固有沉默。
客观的说,费媚娘是真心不想争宠,原本在蜀国宫廷里的凄凉遭遇,已经使她伤透了心。
对于叶晓兰耍的小把戏,折赛花很自然的也看明白了,不过,她并不认为靠着獾郎的哭闹,就可以一直吸引李中易的注意力。
原本应该洞若观火的李翠萱,倒是疏忽了现场精彩的暗中斗法。她的注意力一直盯在肚里的孩子身上,只有产下男婴,她才有资格惦记皇后的宝座。
等儿子们在小操练场上完成了晨课的科目训练之后,李中易领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去拜见薛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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