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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将八个人安排到了瀚澜斋,等到回到乾坤宫只剩二人之时,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摸着墨渊的肚子,心里既喜又忧,这肚子里面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了两个小崽子。想到这,他倒是有些了然了——欲兽双胎是很难见到的,而且很脆弱,这时候在双胎崽子的四周就会产生一种薄膜保护他们,同时也隔绝了他们的气息,其他人如果不细查是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的。
“怪不得你的肚子变大了!”墨渊略有些感叹,当初还以为他是吃多了变胖了,要知道他的饭量可不小。
“可是,欲兽不是只有人类才能孕育吗?”木鱼心里有些不安,面上也显露几分出来:“我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这代表我能无限制的生孩子,他们……会怎么做?”木鱼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生孩子也成了一种困扰。
他所焦虑的也是墨渊所想的,不过墨渊并不想让他担心,便调笑道:“这只能证明你天赋异禀!我,真是捡到宝了!”他抱着木鱼的脑门亲了一口,这个吻像棉花一样软。
“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认真的看着他。
木鱼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抿嘴笑,同样很认真的回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会保护我的。
“不过,我也不能一味地依靠你,从今天开始,我要认真的学习法术,说不定哪一天你还要靠我来保护了!”前边他还很严肃,说到后面已经陷入了美妙的想象了。
墨渊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自是满口应下。中午到了木鱼睡午觉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墨渊看他吃了一碗燕窝粥,和他躺在被窝里相拥而眠。
被床幔层层遮住的大床上传来了舒缓的呼吸声,而原本熟睡的墨渊突然睁开了眼。
抽出被木鱼枕着的肩膀,他翻身下了床。
“等下你们主子醒来之后,跟他说前边有事,朕去御书房了!让他晚上等朕吃晚膳。”墨渊临出门的时候吩咐道。
在木鱼面前他表现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实际上墨渊却觉得十分的棘手。
作为欲兽,他自然很清楚欲兽子嗣的艰难,百年也不超过十个!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可以无视欲兽生物限制的人,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墨渊不敢确定。
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墨渊心里叹息,心里却知自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符公公随着他进了御书房的门,突然脸色大变,一步上前挡在了墨渊的身前,口中厉喝道:“什么人?”
御书房书桌后的位置那是皇帝的,可是现在那里却坐着一个蓝袍人。
“来人……”有刺客……
后面三个字他还未喊出来,在看见书桌后的人的样貌之时,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太……太上皇?”他讷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看见了什么?竟然看见了已经逝去的太上皇!
在做梦吧!
符公公浑浑噩噩的想,却见被他挡在后边的皇帝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符公公眨眨眼,下一刻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叩见太上皇!”来不及深思原本应该在皇陵的太上皇怎么会在这,符公公“咚咚”的磕了几个头。
那蓝袍人也就是太上皇墨桁的目光落在符公公身上,笑问道:“符公公近来可好?”
符公公的鬓角一滴汗水慢慢滑落,他脸上堆满了笑,道:“托太上皇和皇上洪福,奴才一切安好!”
原本已经死去的太上皇竟然没死,且模样不符死去之时的苍老,黑发俊颜,正是年轻不过,而如今的皇上的表现竟是知道此事的。
符公公心里很不平静,他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简直要掀起万丈波澜,如今却被自己知晓了。
符公公简直欲哭无泪,他不想知道的!
想着,他试探道:“奴才还记得太上皇最喜欢喝沧州的君山银针了,您也许久未尝奴才的手艺了,不如让奴才为您冲泡一杯?”
墨桁似笑非笑的看他,笑骂道:“你个老货,竟也学着跟我耍心眼来了?行了,你下去吧!”
“是!”符公公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乖乖退下。
踏出殿门,符公公关上大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环顾四周,对守在边上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可得看好了,连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进去!”
待符公公离开之后,墨桁招手让墨渊坐下,道:“说来,我们父子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叹息,道:“想当初你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没想到现在已经当父亲了!”
墨渊伸手给墨桁倒了一杯茶,道:“朕,也没想到父皇这次竟然会来!”
“听说我当爷爷了,能不来吗?”墨桁笑道,与墨渊不同,他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好人,极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墨桁抿了一口茶,指尖在茶杯青花的花纹上摩挲,笑道:“关于你母后的事,我听说了。你小子看起来冷情,可那也是对外人,对自家人,你实际上是最重情的。对于你母后,你恐怕也下不了狠心去惩戒。这次,我就帮你把她解决了,也免你为难!”
“父皇?”墨渊有些紧张,他父皇这人看来好欺负,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冷酷的。
墨桁摆摆手,道:“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太过难为她。说来当初就不该放你在柳中权家呆着,养了你一个重情的性子!”
柳中权,便是柳国公的名字。
墨渊苦笑,他不是重情,不过是考虑到如果太后知道自己是她的孩子,或许就不会这么待他了。这么一想,他就狠不下心来对她。
“朕,把她软禁在了慈安宫,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想了想,墨渊还是多嘴了一句。
墨桁危险,眼里的光芒闪烁,道:“不过一个凡人,随手解决便是!不过她是你的母亲,那就另当别论了!”
墨渊冷哼,道:“这话你说朕在阿娘耳边说说,你说她会是什么反应?”
墨渊口中的阿娘是墨桁的契子,她并不是凡人,而是狐族的仙子,对墨渊也是极好的。
墨桁张张嘴,想到自家女人艳丽无双的模样,冷哼道:“你阿娘现在可没时间管我!”话语间,竟是一副怨夫状。
“别说这些了,倒是你那个契子,竟然能以修行者的身体孕育崽子,而且团团那小家伙也是他生的吧?可真是个妙人!”墨桁眯眼,道:“我们欲兽一族,现今百年也得不到一个崽子,你说要把你的契子抓去。一年一个,百年就有百个崽子出生!啧!”
墨渊面沉如水,冷声道:“如果他们敢,那么朕不介意与他们撕破脸。反正,族里向来看不上我们这一支!不过,他们也要做好舍下一层皮的准备。”
许多欲兽宁愿没有崽子,也不愿意和凡人交合生孩子,认为那是自甘下贱,玷污了欲兽的血脉。而这样被生下来的崽子,在族里地位向来不高。
墨桁心里微惊,墨渊是他的孩子,他自然知道,没有信心他也不会说狠话。难道他有信心,能对付族里?不过任墨桁怎么打听,墨渊也不愿多说一句。
是夜,慈安宫。
有节奏的木鱼敲击的‘咚咚’声在佛堂中响起,佛香冉冉。
“太后,夜深了!”容嬷嬷双手交叉在前走了进来。
太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搭着容嬷嬷的手站了起来,扶着她出了佛堂。
“今日的香,怎么不是哀家喜欢的水沉香?”闻这个味道闻了很多年,一改变太后自然察觉了出来。
容嬷嬷有些吞吐,半晌才叹道:“内务府的太监说这香料库存不多了。”
太后并未生气,只是悠悠叹了口气:“这皇宫就是如此,谁得了权,谁就是人上人。若你跌了,即使你身份再高,谁都敢来踩你一脚!”
她坐到床上,道:“罢了,容嬷嬷,你去给哀家泡杯茶来!”
待容嬷嬷离开后,太后坐在床上有些恍神,过了一刻,她回过神来,容嬷嬷却没有动静。
微微皱眉,太后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唤道:“容嬷嬷……”
当走到外边的厅房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失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过是个死人!”那人负手背对着她,看着墙上一副美人扑蝶图,叹道:“我记得,这副画还是你在入宫一年之后,我亲手为你而画的。”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太后在睡梦间都能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语。
当看清来人的脸,太后身体一震,旋即苦笑,有些恍惚的道:“我就知道,你没死!”
“我也知道,你很聪明,聪明到能看清我的生死!”来人悠悠道。
太后苦笑,道:“你既然已经死了,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墨桁走在桌边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来,自然是为了我的孩子!”
太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