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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里外外,两个人在厕所里呆了足有十来分钟,再呆下去,恐怕就会让人误以为掉到马桶里了。程志超和赵济勇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终于齐齐长叹了一声,返回了包房。程志超长叹,是因为这事越来越让人闹心,若是真因为一件小事,搞得惊天动地的话,他和方晓晨之间的事,就会越来越难办。至于赵济勇叹气,则纯粹是哥们义气,看程志超在那里叹气,也跟着毫无理由的长叹一声。
包房里的郑怀柱果然有些怀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皱着眉问道:“你们两个掉里面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程志超嘿嘿一笑:“倒是没掉里面,只不过从来没上过这么高级的洗手间,忍不住参观了一下。”
郑怀柱额头现出几道黑丝:“你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好歹也是**,连酒店的厕所都要参观一下,还能不能再没出息一点?”
袁八爷等人也都是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那个小周听到程志超的话之后,自信心又多了三分。心想虽然这两个小子的老子位高权重,但是这两个小子完完全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雏。
在程志超和赵济勇进屋的时候,郑怀柱正说到在滨海如何处理马峰的危机。最精彩的地方就是方晓晨领着人扫了马峰的场子,双方大打出手。这一段早已讲完了,别的方面,讲起来就快了许多。
程志超和赵济勇也没有多说话,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
在他们看来,事虽然闹得不少,但是在郑怀柱等人的眼中,不过就是打了几架而已,又没出人命,任何一个黑道势力的成长过程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大仗小仗,争地盘打架是正常现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和大多数的黑道打完架之后差不多少,方晓晨领人扫了马峰的场子之后,马峰回过神,情知不是方越元的对手,第一时间就是找人充当说客,要找方越元好好的谈一谈。
在方晓晨扫马峰场子的时候,方越元一直没有出面。但是马峰托人要找方越元说道说道的时候,方越元倒是欣然同意。不但同意,而且给足了马峰的面子。本来马峰要找方越元讲和,这酒席应该由马峰来请,可是方越元却在滨海市最有名的望海酒店摆了大大的一桌,只带了两个人等着马峰上门。
谈判的时候,郑怀柱也跟着去了,事实上,马峰能和方越元对话,郑怀柱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一方面托人从省城将省城内相当有势力的大佬请到了滨海,另一方面,又通过军分区,走军方这条路线给方越元施加压力。如此双管齐下,才促成了这次谈判。
至于郑怀柱有什么本事能找到省城的黑帮大佬帮自己,对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而言,一直是一个谜。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郑怀柱果然干的不是什么好买卖,正儿八经的做生意的人,就算是他父亲是东北军区的副司令,也不会和省城的黑帮大佬走得太近。
郑怀柱一行七八人来到望海酒店的时候,方越元已经在包房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了。样子和上次程志超见到他的样子差不多少,看起来相当的斯文,但是眉宇之间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杀气时不时的流露出来,传说中的枭雄也不过如此。身后的那两个人也和程志超照过面,标枪一般的站在他的身后,郑怀柱等人进门的时候,他们连看也没看一眼。
马峰和方越元虽然同在滨海混饭吃,但是彼此之间却并不怎么太熟悉,有数的几次接触,也都是真刀实枪的硬碰硬,双方互有胜败,总的来说,方越元占了绝对的上风。至于在一起吃饭谈判,还是第一次,想到方越元以前的手段,马峰这边虽然人数比方越元多了好几个,而且大部分都是道上叫得上腕的人物,但是心里还是相当的忐忑。
相比之下,方越元心理优势相当的明显,众人落座之后,这位外表斯文,但是骨子里却狠辣异常的滨海大佬面带微笑:“哟,来了这么多,嘿嘿,想不到我女儿不懂事,得罪了马爷,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居然能让我方某人和这么多的朋友碰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看了看郑怀柱和省城来的那位老兄,面带疑惑:“这两位是……?”
这件事马峰才是正主,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两位都是省城来的朋友,这位怀少,想必方老板应该见过。”指着那位大佬又说道:“这位是省城的六哥,方老板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到过。这一次我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方老板,兄弟人微言轻,特地找他们过来帮着说和说和。大家都是在滨海混饭吃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怎么相处,还得请方老板给个痛快话。”
方越元收起了笑容,伸手抓过酒瓶,一语不发的将众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他倒酒倒得极快,但是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每个人的酒都是满杯,略微高出杯口,但是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倒完酒之后,又一语不发的坐回座位上,一脸的高深莫测,郑怀柱等人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良久,方越元才长出了一口气,举起了酒杯:“想不到我方某人好大的面子,居然连省城的六哥都惊动了,幸之何哉,幸之保哉。来,大家先干一杯,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子,火辣辣的白酒顺着喉咙就灌下了肚。
众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已经先干了一杯,只好都举起酒杯,陪他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之后,那位六哥伸手抹了一下嘴巴,瓮声瓮气的说道:“兄弟虽然在省城,但是对方老板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敬仰得很哪。”
“六哥说笑了,兄弟要是有那么大的名气,也不会在滨海这个小地方折腾了,再怎么折腾,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哪里比得上省城藏龙卧虎。”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喝了一杯酒之后,居然相互客套起来了。郑怀柱看了六哥一眼,微笑道:“大家都是痛快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位马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令千金,竟能让令千金大发雷霆,一连几天,都去扫马哥的场子,这事方老板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
方越元淡然一笑:“马老板得罪了我的女儿?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马峰的脸沉了下来:“方老板,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令千金带着你的兄弟,一连两天,砸了我三个场子,伤了我十几个人,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哦——!”方越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这事啊?这事我知道,这丫头,从小就让我惯坏了,吃不得亏,要是让她吃一点亏,比杀了她还难受。马老板放心,我已经将这丫头关起来了,不让她再出来惹事,有什么得罪马老板的地方,还望马老板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个小丫头一般计较。”
马峰哼了一声:“方老板家教倒是不错嘛,女儿在外面惹了事,就要关禁闭。”
“孩子嘛,必须得管,绝对不能助长她这股歪风邪气,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长大了那还得了?”方越元一脸正色,说出来的话更是大义凛然。
没等马峰说话,又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这杯酒,算是我替我那丫头向马老板赔罪,马老板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真和那个丫头较真吧?”
他一口一个大人有大量,将马峰扣得死死的,马峰心里郁闷,当着这么多的人,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铁青着脸陪他喝下了这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胸口不住的起伏。
方越元冷眼看着他,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也不理会马峰,更不理会在座的各位说客,只是从他阴冷的眼神中时不时的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对于方晓晨这件事,不但没有半点的不安,相反倒是一肚子怨气。
马峰找的其他说客,基本上都是滨海道上的人,当初为了发展,双方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恩怨,对于方越元的眼神都颇有了解。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却是谁也不敢问,
这里面没有和方越元有恩怨的只有郑怀柱和六哥,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当然就得义不容辞的站出来说话。说话的是六哥:“方老板,大家既然坐到这里了,怎么也得把前因后果向大伙说说吧,谁对谁错,说过了之后就一目了然了。如果是马老板的错,就让马老板向方老板赔个不是,大家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你觉得呢?”
方越元点了点头:“我今天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好歹我方某人在滨海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次是我的女儿带人到马老板的地方闹事,可是要是真论起来,也还真就不能怪我那丫头。”
马峰沉着脸说道:“方老板一句不能怪你那丫头,就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未免不能让人信服吧?”
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谈起判来当然不像那些小混混一样三言两语,话不投机就能打起来,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冷静的。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数,草民之怒,以头抢地,天子之怒,却是血流成河。这恐怕是双方之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谈不拢的话,这仇势必就会越结越深,真要是弄起来的话,即使方越元大获全胜,恐怕也是惨胜。
方越元哈哈一笑:“有什么不能让人信服的?这事的起因本来就是你马老板不对在先,我女儿也是一时气愤,才做出这样的事的,这里面的因果关系,马老板可千万别弄错了。”
“我不对在先?”马峰也是哈哈一笑,“方老板,您这话我听着可不怎么太明白。”
“那我就给你讲明白了。”方越元脸色又阴冷起来。
众人只知道方晓晨越过自己老爸,领人和马峰整起来了,但是这里面的原因却并不清楚,听方越元这么一说,知道真相就要大白了,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
方越元嘿嘿一笑,说道:“大家都知道,马老板在大学城这一块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和咱们滨海师范的保卫科来往也很密切。前些日子,滨海师范有一些毕业生在学校里狂欢这事,想必马老板心里也有数吧。”
马峰的人当时就参与其中,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事后蒋彬也向他汇报了在医院里见到刘欣的事,他当时也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方晓晨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到这件事,马峰心里就觉得郁闷,沉声说道:“在师范,我的人可没惹方大小姐吧?唯一和方大小姐有点瓜葛的事,也就是在医院里碰到刘欣了,我的人没给她面子而已。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方大小姐就要这样?”
“小丫头,哪有那么多的面子?马老板的人和她又不熟,她的面子也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不给面子很正常,我那丫头也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那我倒想问问,方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旁人不知道内情,马峰那么一说,只当是因为蒋彬没给刘欣面子,方晓晨才大发雷霆的。要是那样的话,方晓晨可就真是无理取闹了。不料却被方越元一口否决,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只听得方越元长叹一声,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唉,马老板,我也没办法,女大不中留啊。我那丫头,现在就一个人能降得住她,就连我这个当老爸的,也没有办法啊。”
马峰惊疑不定:“方老板这话是从何说起?”
方越元呵呵笑道:“马老板有所不知,在师范和医院里面与你的人交手的两个年轻人之中,有一位是我那丫头的意中人,这丫头发了这么大的神经,完全是因为这个,说出来,丢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