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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张诚突然间垮了下去,柳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打拼了半辈子,身上的刀伤没有二十条,也得有十七八条,总算是在省城打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更新最快读看看)虽然只有几条街,而且位置也不错,可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十几二十号人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围在自己身边老大长老大短的个不停,实惠没有多少,虚荣心却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可是,机遇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在某人头上,谁能想到,占了省城最大一块地盘的张诚竟然会突然被人家连根拔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柳健柳老大也着实吓了一跳——那可是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啊,而且张诚这个人也知道自己这地方油水不多,想要捞更多的好处,只有走上层路线,据说他和省里的一些实权人物都有或多或少的来往,但是说倒就倒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些所谓和他交情匪浅的高层人物,也像是统一吃了哑巴药一般,集体失了声。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程卫国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只能在没办事之前将消息封锁住。办完事之后,参与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也不像以前那样紧崩着神经,不敢吐露一个字,逐渐的省城开始风传,张诚之所以倒台,是因为得罪了某位解放军大佬,才让这么快就被收拾掉的。至于得罪的是谁,怎么得罪的,却版本众多。很少有人知道,张诚的倒台,仅仅是因为舅子无中生有的给自己树了一个情敌,才引起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
柳健能在龙蛇混杂的省城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本身就不是一个笨人。听到张诚倒台的原因之后,也只能是微微一叹。捞偏门的就是捞偏门的,即使是结交了再多的高官,一旦出了事,那些高官也不可能像护儿子一样护着他,终究到底,还得是要靠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对于自己的现状,他就更满足了。
自己这一片地盘虽然得可怜,甚至可能连张诚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可是贵在不引人注目。他这个人又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吃穿玩不愁就行。省城其他的老大们,看起来表面上都挺风光的,可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下子让人给掀了?想当年,其他省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连省长见了,都得尊称人家一声“爷”,但就是这位爷,最后的下场不也是被敲掉了么?
低调,才是王道。
但是他这样想,手底下却有人想要趁此乱世,在城东捞一把。如果是其他人有这种想法,柳老大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就骂了,但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偏生又是他的亲弟弟。从他刚开始出来混的时候,这位亲弟弟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出生入死,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柳健的这个弟弟名叫柳春生,也是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可惜仅仅局限在柳健的地盘上,去别人的地盘上也打了几架,但都没有出什么彩,也正因为如此,在省城江湖上这哥俩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郑怀柱摆饭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他们两个。
张诚倒台不久,省城各路人马就已经开始争夺城东那块地盘,由于地盘太大,谁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去,所以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就特别多,品流也极为复杂。老牌的江湖大哥就不用说了,一些后起之秀也都跃跃欲试。柳春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觉得凭这十几个人,只要不要命,完全可以在城东打出来一片天下,当即就去找大哥商量这事。
柳健不忍心骂自己这个亲弟弟,在柳春生看来,就是柳健默认了,二话不说,立即组织人手跳入了这池混水之中,等柳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抽身,只好由着柳春生折腾。(读看看)没想到半个多月下来,柳春生竟然真的在城东有站住脚的趋势,至少其他人马已经默认了他们这一股势力,柳健也一下子由省城三流变成了二流。
当柳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面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想到自己这十几个人竟然真的这么有实力,现在城东那里可是一锅滚水,这些人跳到那锅滚水里面打了一个滚,竟然没有伤筋动骨,看来如果再好好发展发展,完全可以在二流站住脚,不会再降级成为三极。忧的是他们的实力和其他江湖大哥相比,还是弱得可怜,不知道究竟是那些江湖大哥真的认同了自己的存在,还是都着眼于大局,根本就无暇理会这种虾米。
他有个很好的习惯,一旦碰到烦心事的时候,都会到位于他那块地盘中心的一个洗浴中心找个池子泡一泡,然后再蒸一下桑拿,将自己搓得像一个煮得通红的龙虾一般,借以舒缓压力。今天也是如此。
柳春生领着人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柳健心里莫明的感到一阵烦燥,给柳健打了一个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不用猜也知道,这子肯定是去某个地下酒吧或是歌厅里面鬼混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也只能去这种地方,高档消费场所省城不是没有,却不是他这种人能去的地方。
平时去洗澡,都是兄弟两个人一起去,现在既然柳春生没有回来,柳老大只好一个人去。那洗浴中心他去过无数次,早已熟络无比,进了门之后,也没用人指引,直接来到了大池房,将身子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迈步进了澡池,缓缓坐了下去。
池水的温度都是调好的,不凉不热正正好好,柳健刚一坐到池子里,就舒服得打了一个冷战,将毛巾盖在了脸上,头靠池沿上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在江湖上打拼了半辈子的人而言,有时候幸福这两个字变得相当的简单——家人老婆平安无事,自己又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这辈子就够了。至于大富大贵,见他**的鬼。
正在那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滚烫的池水,想过去一会再去蒸桑拿的时候,忽觉得身畔水波荡漾,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坐在他两边,其中一人一伸手,就将他脸上毛巾摘了下来。
这一片是他的地盘,几条街谁人不知道他柳老大的名号?在他们哥俩经年累月的调教之下,本地人看到他们两个在这个池子里,都会自动自觉的坐到其他池子里,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洗浴中心的老板能支起这么大一个场子,肯定黑白两道都有点实力,却偏偏拿这两个家伙没有办法。如果找白道的人解决,又抓不到他们什么证据,最多就是一个治安处分。
如果找黑道的人来解决,势力的制不住他们,势力大的来了,他们两兄弟当时点头哈腰的,转过头来就翻脸不认帐。而现在省城又经过了魏焕东的一番折腾之后,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稳期,谁也不想再搞出人命来,洗浴中心的老板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认他们两个当了大哥,每个月请他们哥俩吃上几顿饭,塞一点钱,外带消费全部免单,就当破财免灾了。
严格说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之内,被柳老大真真正正吃住的上点档次的地方,就是这个洗浴中心。其他的地方不是拿不下来,而是都不够档次。柳健每次来了,也都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但是今天却偏偏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捋自己的虎须,不但公然的坐在了自己旁边,而且还伸手将自己盖脸的毛巾摘了下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睁开眼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都是三十来岁,赤身坐在身边,脸含微笑的看着他。
如果熟人的话,柳健说不定还能给他留点面子,但是这两个人面生的很,说不定是哪个区的毛头子跑到自己的地盘上装大爷来了,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柳健在这一片是骄纵惯了的,眼睛里面岂能容得下这么大的一粒砂子?眼睛一瞪,脸也沉了下来:“你们两个瞎了狗眼了?不认识马王爷,难道连你老子也不认识了?”
坐在他左侧的那人嘿嘿一笑:“我说老温,这位柳老大说他是你老子?你有这么年轻的老子么?”
“滚你***,我看他像你老子才差不多少。你自己看看,就这熊样的,獐头鼠目,和你长的倒还真像爷俩。”柳健右边的那人毫不相让,反唇相讥。
他们两个这么一说,柳老大心里顿时一寒。这个世界上他不认识的人比认识他的人要多许多,他不认识这两位,可是这两位却很明显是认识他的。不但认识他,而且似乎还对他的底细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他的底细,还敢这样放肆的人,明显的是有备而来,看来这一次要栽。
但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也见过不少阵仗,心里虽然慌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两位朋友,难道认识柳某?”
“柳老大嘛,谁不认识?一直以来蜗居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很少和省城其他的江湖大哥们起摩擦,江湖传言,如果省城还有唯一的一片世外桃源的话,那就是你柳老大的地盘了。”
“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正如兄弟所说,我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二十年前,这里就是菜地和坟圈子,现在是建起来了,但是和市中心那些繁华地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世外桃源,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油水,所以省城其他老大们看不上眼,才让我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现在双方人数之比是二比对方两人,自己只有一个人,手底下最得力的亲弟弟不在自己身边。而看这两位除了一脸横肉之外,身上的腱子肉都是一块一块不住的跳动着,别说一打二,就算是一对安逸了这么多年的柳健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正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暂时示弱并不是无能的表现,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实力。
“你这个便宜捡的倒还真不,刚才我们兄弟两个在外面转了转,这几条街的店面虽然都不怎么太大,可是密却不,要是都换成大商场的话,你老兄还不得赚翻了?”
柳健干笑两声:“可惜的是,这些店再过二十年,也只能是店,这辈子是没法子变成大商场了。老哥我捡的这个便宜,说起来还真是‘便宜’,没有比这个更便宜的地盘了。”
“不知道柳老大一年到头,能从这里便宜到多少钱呢?”那两个人知道柳健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也不忙着亮底牌,反而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和他唠起了家常。
但是说话归说话,这两位手上也没有闲着,一左一右,像两把铁钳一样钳住了柳健的手腕,只要他稍有异动,立马就将他掀翻在这浴池之中。
柳健又是连声干笑:“一看二位就是人上之人,问这个问题,那不是成心在寒碜老哥我呢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姓温的说道,“老哥再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叫得上号的老大,兄弟只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跑腿出力的,怎么可能和您相比?”
“不知道兄弟在哪位大哥手底下高就?”柳健一听他这么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两位果然是受了别人的派遣,特地来找自己麻烦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跟了自己多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自己落单的机会。
“好说,好说。”那姓温的说道,“兄弟叫温宏哲,那位叫叶虎,都是无名辈,以柳老大的身份,肯定是没有听过我们两个的名字的,不过这没关系,我们认识柳老大就行。”
他说的漫不经心,柳健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最近这些年,叶虎和温宏哲这两个人在省城声名鹊起,可以称得上是郑怀柱手底下最得力的两大金刚。虽然名义上还只不过是郑怀柱手底下的马仔,但是早就已经引起了江湖上各路大哥的注意,谁也没有真正的将这两个人当成一个马仔看待。说起来,这两个马仔的名声,甚至比柳健这种地盘的老大还要响亮许多,柳健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们两个的大名。
郑怀柱手底下的两大金刚今日双双出现在自己的地头上,而且还是来者不善,这让柳健如何还能再沉得住气?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哟,原来是温老弟和叶老弟,你看老哥这眼睛,不知怎地,竟然没有认出两位来,嘿嘿,老啦,不中用啦,连人都看不清了。”
叶虎自从让袁八爷派出去夜袭刘欣,在程志超手底下吃了大亏,断了手腕之后,着实沉寂了好一阵子,直到前几天才算是痊愈。养伤的时候,他已经将程志超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不管自身的实力,还是相互之间背后的势力,程志超都比他要高出一大截,这辈子是没指望报仇了,心里只能自认倒霉。幸好郑怀柱也算是够意思,一方面安抚程志超,另一方面又给了叶虎一笔钱用以补偿,才算是让叶虎心里平衡了一些,没有对袁八爷心生怨怼。
本来依照郑怀柱的意思,此人既是金牌打手,那么就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才堪大用,他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再休息两三个月。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连郑怀柱也没有想到平时动不动就高举武装带将程志超抽得吱哇乱叫的程卫国心里竟是那般的疼爱儿子,得悉程志超和张诚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后,直接动用军方的力量,逼得省城的警方出手一举将张诚打掉。
他倒是替儿子报了仇了,可是这样一来,却直接造成了省城地下势力的动荡不安。省城大势力为了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真空而纷纷粉墨登场,明的暗的阴的损的诸般大招不一而足,大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为了能在城东地盘争夺战中取得最大的利益,叶虎和温宏哲这类金牌打手必须要放出来,形势所逼,也顾不得让叶虎再多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了。反正现在程志超已经参军入伍,远走高飞,即便是叶虎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不会引起程志超丝毫的不安,算是避开了程卫国的神经。
叶虎其实是袁八爷的人,而温宏哲是郑怀柱的人,平时两个人都是各干各的活,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但郑怀柱集团的大打手们都整合到了一起,里面还夹杂了几十名方越元派过来的人。方越元是军人出身,在整合人手方面是行家里手,郑怀柱也是从就在部队大院长大,没吃过肥猪肉,肥猪走总是见过的,短短两天之内,上百号的人就已经整合完毕,而且都是经过挑选的精兵,单以战斗力而言,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而原本各干各活的叶虎和温宏哲,也在这次整合活动中被整合到了一起,被郑怀柱派了出来,第一个任务,就是来找柳健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