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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流水轰击,便如同千军万吗奔袭,撞的袁弘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流水冻结成冰之后,威力更胜数倍,这场面简直如雪山崩塌一般,完全是毁灭性的的,袁弘以法力结成的屏障须臾之间便被撞碎,数千斤重的冰锥带着碾碎一切的气息,砸在他身上,血肉之躯顿时四分五裂,鲜血、碎肉乱飞!
只是一切全被飞溅的流水、碎冰遮住,毫不起眼。
就像山体塌方,压死了一只老鼠。
场间众人只见瀑布飞奔砸下,将袁弘人影瞬间淹没,不见了踪影!
随即流水结冰,一个个巨大的冰锥像是山体滑坡似的往下落!
广场上铺筑汉白玉方砖被巨型冰锥砸的四分五裂,轰鸣之声响彻山间,脚下大地都似在颤栗一般。
几息之后,瀑布下方的广场就像是被犁过了一遍,狼藉一片。
就算没有亲眼看见袁弘的惨状,众人亦是感觉到一阵不妙。
沈云清率先反应过来,不知陈沐阳为何现在都不叫停,难不成还天真以为袁弘能够反败为胜不成?在如此凶猛且具有压倒性的攻势之下,就连他也难有活命可能,再不叫停,就害死袁弘了,顾不得多想,直接上前一步,大吼道:“王忠,你快住手!”言尤未了,张嘴一吐,一柄幽蓝色寒螭剑从他口中飞射而出,朝着瀑布上方的含湖玉贝飞斩而去。
寒螭剑在飞行过程中,不断聚集寒意,转瞬之间,三尺剑身,变成了一道丈许长的冰雪巨剑,挟带着碾压之势!
王忠被这么一吼,也是痴沉的状态中醒来,眼中杀意褪去,拂袖一招,含湖玉贝飞了回来。
同时寒螭剑挟裹着风雪迎上,将陈沐阳的招来的冰雪巨剑截住,免得他穷追不舍,毁坏了含湖玉贝。
两柄冰雪之剑在空中发生激烈碰撞,刹那之间,碎冰四溅,乱雪纷飞,谁也未退,竟是斗了个平分秋色。
王忠并未和沈云清缠斗,含湖玉贝飞回手中后,寒螭剑也掉头飞回。
于此同时,半空中的流水、碎冰也悉数坠落到了地上,广场之上安静了下来。
原本袁弘所站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座数丈高的冰堆。
沈云清未作迟疑,纵身飞下台基,寒螭剑横扫过去,将冰堆削去两丈高,而后用法力小心搬开剩下的碎冰。
丁克碍于同门身份,也上来帮忙,未过多时,冰堆便被翻开。
地面一片狼藉,砖石碎裂,泥土外翻。
然而两人搜寻半天,竟然也没找到袁弘。
但见砖石的碎块上挂着很多红白之物,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云清渐渐明白过来,被心中浮现出的猜想结果吓得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险些被冰块绊倒在地。
袁弘死了,而且死无全尸,被冰瀑活生生砸成了一堆碎肉!
他连退数步,折身跑到台基上,摇醒了还在发呆了陈沐阳,痛心疾首道:“袁弘师弟惨遭毒手了!”
陈沐阳满脑子还是含湖玉贝的事,听闻此言,骤然回神,看着广场上那队泛着猩红色泽的碎冰,然后又愣住了。
他好似反应速度慢半拍一般,过了半天,才从眼中流露出怒火来,盯着王忠,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言尤未了,一股恐怖的寒意从陈沐阳身上爆发出来!
站在台基上的众人只觉寒意如刀,割的面目生疼,随后一抹惨白之色以他脚下为起点,朝着正前方席卷而去。
这抹白色,是一层凛冽的寒霜。
所过之处,汉白玉方砖禁受不住低温,龟裂开来,流水瞬间凝结,冒起寒烟!
仅仅一息时间,这寒霜便突袭了数十丈远,抵近王忠身前。
还未被这寒霜沾上,他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碎冰!
王忠退闪不及,太快了,而且这寒霜似有灵性一般,跟着他步伐噬咬。
陈沐阳动用了玄阴冰魄旗·霜旗的力量,这抹寒霜便是玄阴冰魄旗灵性!
眼看王忠既要被寒霜咬上,顿时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罩住了。
只见他身体四周,乱雪纷飞!
那寒霜咬上之后,飞雪立刻分散了寒意,在王忠身外结成了一个冰罩,寒霜在冰罩上乱爬,但就是无法侵入其中。
赵朴初也动用了玄阴冰魄旗·雪旗的力量,救下了王忠。
否则王忠被寒霜缠上,必然难逃一死,连汉白玉方砖都能冻裂,冻死一个人,恐怕不会吹灰之力。
“陈师弟,你这是何意?”赵朴初对陈沐阳骤下的举动十分不满,眉头紧蹙,眼中隐藏着怒火。
“我是何意?”陈沐阳修为逊色于赵朴初,而且霜旗威力不如雪旗,也拿王忠没什么办法了,干脆收了手段,但却丝毫不惧赵朴初,扭头恶狠狠盯着他,怫然怒斥道,而后自问自答:“王忠心狠手辣,残害同门,该杀不该杀?”
“你莫要乱扣帽子,虽然发生这种意外,令人痛心疾首,但王忠师弟与袁弘师弟乃是公平竞技,何来残害同门一说?你竟然下死手针对,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心狠手辣,残害同门!”赵朴初也硬气起来,毫不退让,与陈沐阳争吵开来。
“意外?”陈沐阳怒极反笑,指着王忠,而后又指着黄裳,怒道:“你敢说,不是你们故布杀局,残害袁弘吗?”
“笑话!”赵朴初拂袖怒斥道。
陈沐阳哈哈笑道,笑容收起之后,神色突然狰狞,沉声说道:“斗法之前,可讲清楚规矩?不准借助他人法器!”
“袁弘借助他人法器了吗?”赵朴初问道。
“难道没有吗?”陈沐阳气急败坏的反问,随后扭头怒视黄裳,指着其鼻子大声吼道:“那含湖玉贝分明是黄裳这小杂种的东西,却借给王忠使用,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反规矩,这不是故布杀局,是什么?居心叵测,心肠歹毒,当诛!”
这番话,说的场间绝大多数人都愣住了。
原来那片能够倾倒出瀑布的贝壳叫做含湖玉贝,这法器如此厉害,怎么会是黄裳的?
连赵朴初都有些慌了,王忠手里确实没有如此厉害的法器,只有一种可能,是黄裳借给他的。
真若如此,可就让陈沐阳抓住把柄了,情况不妙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物是我借给王忠的吗?”黄裳毫不慌张,镇定自若的问道。
陈沐阳刚才脑中思绪搅了很久,终于是理清楚了,他百分百肯定,这含湖玉贝是被黄裳所拥有。
他稍稍整理了下思路,给出证据来:“这片含湖玉贝是一个月前,沧澜城绝鼎楼拍卖会上的一件拍品!而这一个月内,去过沧澜城的人除了我和袁弘,便只有你黄裳,而如今含湖玉贝出现在此处,只有一种可能,是你带回来的!”
说到这里,陈沐阳脸上涌现出一阵更为阴寒的怒火,时至如今,他也已经猜到了。
那日在绝鼎楼中跟他抬杠人,就是黄裳!
现在回想起当天那个可恶的声音,也与黄裳的声音逐渐重合,愈发能够断定了。
只是他想不通,黄裳哪来如此雄厚的身家。
含湖玉贝是被他拍下的,意味着那套水系飞剑和那柄寒汐剑也是被他拍下的,除此之外,他还拍了几样东西。
这一堆东西加起来,总价已接近五六千枚地元灵丹!
比他十几年存下的积蓄还多,而且是几倍之多!
莫非黄裳真吃上了冷雨萱的软饭?只有如此,才能够解释,就算他把凝神丹丹方卖给了玉玄门,也卖不出这等高价!
念及此处,让陈沐阳心头阴火愈发炽烈,恨不得立刻诛杀了这祸害!
听完陈沐阳的分析,黄裳莞尔一笑,竟是坦然承认了,“对,含湖玉贝是被我拍下来的。”
“你承认就好,老夫会网开一面给你留个全尸的!”陈沐阳阴声说道,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得整死黄裳,哪怕惹恼了冷雨萱也在所不惜,现在将他整死,有理有据,冷雨萱也无话可说,她只是外人,没道理插手玄阴宗本门事务,顶多记记仇,但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记仇又能记多久?要不了几年就忘了。若等黄裳日后飞黄腾达了,死的就是他了。
“不不不。”黄裳听闻此言,笑着摇了摇头,强调道:“我可没有承认这含湖玉贝是我借给王忠的?”
“刚才亲口说的话,你便想不认账吗?”陈沐阳怒道,没想到黄裳在不要脸这方块,竟然深的他真传了。
“我认账啊,含湖玉贝是我的,但不是我借给王忠的,我已经送给他了,便是王忠自己的东西了,不算借用,因此不违规吧?”黄裳从容不迫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既是怀疑,又是震撼,连与他站在一边的赵朴初和丁克,都是如此。
含湖玉贝应该是一件玄阶中品法器,价值不菲,黄裳直接送人,听着就跟笑话似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就太震撼人心了,黄裳这手笔,实在是太土豪了!
“你花七百枚地元灵丹买下此物,舍得送人?你他娘骗鬼吧?当老子傻子不成?”陈沐阳都被气的直接不顾形象,暴起了粗口。
黄裳并没与他作口舌之辩,招了招手,让王忠将含湖玉贝送来。
王忠很听话,将含湖玉贝拱手交到黄裳手上。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王忠好歹也是长辈,怎么对黄裳言听计从,莫不是被洗脑了?
黄裳对王忠报以一个满意的微笑,而后将含湖玉贝交给了赵朴初,说道:“请掌门师叔检查这含湖玉贝中的法力烙印究竟是谁的?”
赵朴初点了点头,依言照办,一道法力渗入其中,随即眼中担忧之情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含湖玉贝中的法力烙印是王忠的。”赵朴初盯着黄裳,怔了半晌,才下道结论。
陈沐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肯相信,劈手夺过含湖玉贝,亲自检查!
检查完毕之后,无言以对。
“你……”他盯着黄裳,只觉喉咙像是被一口浓痰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黄裳竟然舍得下如此血本!
但转瞬过后,他神色间便只剩一股狠意,五指紧紧攥着含湖玉贝,未打算归还,将更多法力注入含湖玉贝之中,竟是想强行抹除王忠的法力烙印,强占此物!
黄裳察觉了他的动机,脸色微变,这陈沐阳还真他娘够不要脸的,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当然不能坐视,沉着脸说道:“陈师叔检查完了,能否将含湖玉贝还来了?”
“此物是杀人凶器,暂由我封存保管!”陈沐阳大义凛然的说道。
这番话使得赵朴初脸色难看,丁克愤怒,就连沈云清都臊得慌,只觉脸上无光。
“去你大爷的!”黄裳懒得跟他讲道理,气的破口大骂,而后一步踏上前去,劈手抢夺!
陈沐阳见黄裳上来硬抢,眼中流露出一丝寒意来,正愁没机会杀你,你自己送上门来!
看到陈沐阳眼中闪现而过的寒意,赵朴初暗道一声不妙。
黄裳有些冲动了,如今虽然局面上已经将陈沐阳稳稳压制住了,但他好歹还是一个下玄后期的强者,黄裳这般跟他直接发生冲突,有往铁板上踢的嫌疑,不理智啊,匆忙动念,想要控制局势,但黄裳和陈沐阳太近了,他插手慢了一步。
刹那之间,汹涌如潮的法力从陈沐阳玄关直冲喷薄而出,带着森然的寒意,朝黄裳扑杀过去。
两人近在咫尺,法力扑杀,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陈沐阳知道黄裳实力不弱,而且会瞬发法术,因此倾尽了全力。
七鼎强的法力尽数冲出,宛如猛虎脱笼,将空气都震的发出‘嘭’的一声的炸响!
而且法力之中还蕴含着玄阴冰魄旗的一丝灵性,所过之处,寒霜凝结,粘连在一起,在空气中绽开出玲珑剔透的冰花。
赵朴初心底一阵骇然,没想到陈沐阳竟然动了杀心!
黄裳若是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此刻他却是鞭长莫及,一瞬间,他心底涌现出了一丝绝望。
便在此时,黄裳眉间陡然绽放光明!
一道犹如白色匹练的法力猛然冲出!
如果说赵朴初的法力使一头脱笼猛虎,那黄裳玄关喷出的这道法力就是一直离弦利箭!
白色法力轻而易举的绞碎了两人之间的那些寒气森森的冰花,袭向陈沐阳的面门!
局势瞬间逆转!
黄裳的这道法力竟是将陈沐阳的法力给杀穿了!
陈沐阳脸色骤变,将绝大部分法力收拢回来,阻截黄裳的这道法力。
若被击中面门,纵然能够重创黄裳,甚至将其身躯撕裂,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太不划算了!
陈沐阳的法力七成倒退回去,黄裳压力骤减,伸手一探,洞穿了薄弱的法力屏障,抓住了陈沐阳的手腕。
此刻陈沐阳心里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黄裳法力化虚为实,而且凝练程度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这已令他惊骇万分。
转眼间,又被黄裳扼住了手腕,更令他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正想着挣脱,只觉手腕一痛,仿佛骨头裂开了一般,他手指瞬间没了力气,松了开来。
含湖玉贝落入黄裳手中。
他惊怒万分,七成法力用以阻拦黄裳的法力突袭,但他还有三成余力!
这三成余力,如同战锤一把,狠狠砸到黄裳胸膛上!
咚的一声!
这三成余力,也有两千斤不止!
对于普通人而言,足以致命,五脏六腑都能碎掉。
但对黄裳而言,跟挠痒痒差不多。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黄裳并未硬抗,顺着这股力量倒飞出去,如此一来,对他造成的伤害更是微乎其微。
黄裳一手攥着含湖玉贝飞退,同时凝聚精神,调动更多法力朝陈沐阳扑杀过去!
你想杀我,我又岂能容你好看!
陈沐阳分散法力想要重伤黄裳,奈何黄裳根本不在乎,没有抽调法力回防之意,攻势反而更凶猛了。
猝不及防,防线被攻破。
只感觉像被一记重拳砸在了脸上,鼻梁骨咔嚓一声,直接被打断!
而后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冲入脑海,眼泪不由自主的溢出,仿佛被风沙迷了眼睛!
“啊!”陈沐阳没能忍住,发出了一声惨嚎,匆忙用手扶住身旁的立柱,才不至于捂住鼻子蹲下身去。
黄裳一击得手,法力直接收回,并没有痛打落水狗。
一来不便将事情做的太过分,这样不好收场。
他已有诛杀陈沐阳的计划,而且已经开始实施,犯不着现在动手,徒惹一身腥臊。
二来实力不够,不依靠肉身力量,单凭法力,很难办到。
他突袭得手,完全靠出其不意,等陈沐阳将所有法力全部聚集起来,完全能够将他这道法力给绞杀了,很伤灵台。
毕竟陈沐阳法力强度是他整整七倍!
不过他收手之后,陈沐阳就暴怒了,满脸鲜血顾不得擦,直接打开储物戒,欲要取出玄阴冰魄旗,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黄裳。但这时赵朴初已经插手进来了,不待阵法空间完全张开,九鼎重的法力犹如山岳一般覆压下来,笼罩了四周。
众人头顶还都飘起雪花,场间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无一人敢动弹!
“统统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