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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沉,月光被乌云吞噬整个天地间一片苍茫,破败的院落中,只有昏暗的灯光在微微摇曳。
时间似乎在此处凝固,针落可闻,除了无意间闯入的些许凉风,房间内所有的物体都处于静止。
万念俱寂。
不知道过了三分钟或是五分钟,突然响起陈旧木椅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老道身上透射出来的凌厉气息渐渐收敛,手搭着椅座,微微摇晃,只不过眼神依旧锁定着昂扬矗立不动如山的李浮图。
“呵呵,不愧是李家男儿,这份傲骨当时难寻,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老道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虽然轻缓甚至还透着微微的沙哑,却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放心,我这次出山,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来。”
见到老道的气势由锋锐再次趋于柔和,李浮图也并不意外,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不动声色,微微挑眉道:“那道长找我不是为了来谈经论道的吧?抱歉,我这人不信佛,不信道,更加不信命,所以如果道长是想要宣传道家的‘少私寡欲清静无为’的话,我想道长是找错人了。”
“要是能够引你入道,我十几年前就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老道无声而笑,瞥了李浮图一眼,眼神玩味道:“乙亥、乙酉、乙酉、乙酉。历朝历代中你的八字与元世祖忽必烈的相符。此八字称为天干一气格,命中带将星,所以此命为统率三军的帝王。格局确实很高,但世上没有无缺的命格,酉金便为你的命中七杀,幸喜年支亥水来化命中七杀,以生乙木,这个命格若无亥水,则命数变危。只是此命杀气太重,以贫道的道行也没有把握能完全化解,所以当年才会两次婉拒你爷爷的请求。但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出山也不行了。”
“若无亥水,则命数变危?”
李浮图皱眉道,怀疑这老道是不是在这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老道捻了捻胡须,点点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道:“没错。”
“你为李家的长孙,偌大的一个李家以后都等着你来继承,你以为你爷爷真的会放任你不管不顾什么都不会为你做准备?你爷爷这一生视家族荣誉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是真的会冷眼旁观你一个人一步步艰涩的走下去,那才是奇了怪了。”
法不外乎人情。戎马一生的李擎苍会给李家的长孙开辟捷径无可厚非,李浮图也猜得到爷爷肯定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可真听着这老道说爷爷李擎苍从自己儿时就开始布局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震惊。
按捺下心绪的激涌,李浮图看着明显了解很多内情的老道,故作云淡风轻道:“道长的意思是我爷爷给我设下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助力?”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爷爷为你布了怎样一局棋,我也不是很清楚。即使我真的清楚,我也不可能告诉你。我现在和你说的,都是你如今有必要应该知道的。至于其他,等时机到了,自然都会一一揭开,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爷爷布局中的一颗棋子,无所谓,谁叫当年接受了你爷爷一个天大的恩惠。再者说,从你爷爷以及你父亲身上,便能知道你们李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能看着这样一个家族崛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即使被老朋友利用一把,我也心肝。”
老道士淡淡道,端着水杯,突然自嘲一笑,淡淡道:“就是利用的时间长了点,整整三十六年啊。”
李浮图轻轻吸了口气,保持平静的站在这个深不可测的老道面前,保持一个晚辈面对长辈最基本的尊敬。即使不提老道的武力值,就他是自己爷爷的老朋友这个身份,就足以让李浮图对老道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明知道苏家被冥殿盯上,那晚在几十名杀手的围捕中依然选择出手,成功救出苏家千金进入苏承基视线,之后阴死洪百乐,再次增加了苏承基对你的好感,目前挤垮赵锐手下天地玄黄之中的黄锋煜坐镇一家酒吧,如果没猜错,整个青浦暗中都被你掌控了吧?前几天打了一场黑拳,连杀三人,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老道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把李浮图最近做过的事情一件件罗列出来。
有条不紊。
李浮图的脸色却逐渐凝重。
知道冥殿盯上苏家肯定会对苏家下手那几天一直不动声色跟在苏嫦曦身边的事情,除了李浮图自己,他一直认为根本不会有别人知道。那是个初衷原本就有些阴谋成分在内的英雄救美,虽然出发点并不纯粹,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救了苏嫦曦和谢黛菲一命,并且如他所料借此一举抓住了打开华亭局面的契机,这件事算不上谁对谁错,可之后的相处日子中他和苏嫦曦的关系却不断变化,一次次的意外再加上男女之间天性的吸引,无限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于是他当初内心的想法,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开头虽然不算单纯,但过程还是相对美好的。
可是老道怎么知道的?
更让李浮图没法理解的还是青浦,这更是个只有他和小四知道的秘密,难道这不知道从那座大山里突然跑出来的老家伙真是传说中的神算子不成?
“冥殿的事情做得不错,换了我年轻的话,我也会那么做。而李家的男人天生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侵略性,前段日子的官场地震,你明明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却始终守着夜未央,那只有一种可能,争无可争,都已经是被自己握在手中完全没必要去多此一举白费功夫的事情,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这点再看不出来,你当我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道士笑道,跟李浮图见面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话却极有默契,李浮图所想,他像是全部都知道一般。
李浮图微微苦笑,叹息一声道:“道长有大智慧,晚辈佩服。”
“屁的大智慧。”
老道不屑一顾道,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微微停顿,很突兀的问了一句:“怕不怕?”
李浮图一愣,犹豫了下,这个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服过软的铿锵男人,在这个老道面前却摘下了坚强的面具,颔首轻声道:“怕。”
他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心中肯定会有让自己恐惧的东西。李浮图也是如此,他也许不怕死,但怕自己保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怕自己辜负了长辈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宏愿。
他的起点很高,但攀爬的目标终点也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无力的高峻,因为高峻,所以险阻,他能做的,就是一步步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不能停顿,无法回头。
“噢?你怕什么?”
老道士笑问道,一根手指却猛地在桌子上点了一下。
木头方桌不知道是太不结实还是怎么,整张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没有落地,反而像是被什么凌空拖住一般,向外激/射,一只桌子腿正好撞在了李浮图的小腿上面。
以身试力的李浮图眼角微微的抖了抖,瞬间便恢复正常,忍住腿上传来的疼痛,身体依旧笔直,默然无语。这算是老道第一次出手,虽然只是小试牛刀,但明显是个高人。力道控制精准到这个份上,放眼整个华夏,只怕也找不出多少个这样的人物。
“怕是个好事,人活在世上,终归是要对什么事物心怀敬畏的,要是真的一无所惧,那就太过极端疯狂了一些。”
老道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就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不小心而为一般,面色淡然,瞥了眼一边一直一语不发的闻人牧月,打住先前的话头,很突兀的冒了句。
“她命属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