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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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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一日过去,月落日升,空旷的大殿中央,耶律千枭就端坐在案前,用手按住胸口,突然觉得心脏很疼,就仿佛一个总是满满的充盈着什么柔软内质的部位,一下子空了,再也填补不上了。

    “王上,墨公公,追无所踪。”青龙跪在殿下,不敢抬头。

    耶律千枭却出乎意料的冷淡,只是看了他一眼,抿唇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王上,你。”

    “下去!”

    就这样沉静了半刻,耶律千枭终于按耐不住,愤愤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后,发疯似地用双手紧拢,将那带字的纸揉捏成一团,狠掷向窗外。

    笔墨未干,宣纸绽开,在夏阳的绚烂下,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纸上的字:墨北。

    耶律千枭缓缓站起身子,慢慢踱出大殿,忽的腿下一软,单臂支撑着身子,浑厚的嗓音从胸膛处爆发,如狂狮般痛吼:“你既敢弃朕!”

    “墨北!”

    好似爆破的炮声,一字一顿的响彻了云枭殿,震的枝头的群鸟四起。

    嘭,嘭,嘭!

    石路从他拳下,蔓延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直至劈开身旁的槐树。

    哐当!

    破碎如柴,打在侍卫们的脸上。

    众人猛地回头,却见那如神般的帝王,垂着头,长发遮去绝艳,没有再说一句话。

    当夜大婚照旧,举城欢庆,除了皇帝少了笑颜,仿若什么都没有变,一切竟是那般的安宁。

    红烛,戏帕,鸳鸯酒。

    大喜的墨色里,左染梦痴痴的坐在圆木桌旁,心头的小鹿像是快要奔跑出来,她欢快的拉过丫鬟的手.

    “枭哥哥什么时候才来?我这样美吗?”

    “要不要再涂些腮红?”

    “啊呜嚄!好害羞!”

    “怎么办,怎么办?”

    丫鬟笑着调侃:“小姐,喔不,皇妃美若天仙,王上一会看了准是移不开眼咯!”

    “讨厌!”左染梦猛地用喜帕捂住小脸,傻呵呵的笑开了颜。

    可是,等了又等。

    几乎到了三更天,方才有侍卫来报,说王上有正事要忙,今夜就留宿槐花园了。

    左染梦失望的哀鸣一声,随机跳起来:“青龙,你让枭,喔不,让陛下忙吧。”

    “他肯定好累的。”

    “而且听说墨公公走了。”

    说到墨公公三个字时,她的心口一涩,强打着笑:“没事,没事的。”

    青龙深深叹口气,情啊,你究竟是什么?竟折磨的人不得安生!

    还有墨公公,怎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怎么寻都寻不到?

    想到这,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

    独留下身着喜服的女子,笑意僵在嘴角,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无邪。

    翌日。

    天气燥热的不行,目所而及的除了蓝天便是荒漠。

    墨北舔舔薄唇,轻声道:“小幕,这是哪?”

    “你不是说南瓜在轩辕南国吗?为什么带我来这?”

    “公子,这是轩辕朝与敦煌朝的边境,均不属于两国,跨过这片沙漠就到了,你在坚持一下。”落幕驱着骆驼,只感觉身后的人儿热度越来越高,她必须加快步伐,否则公子的身体怕是熬不过去了。

    可这畜生走的也太慢了,怎生就没有马匹跑的快呢!

    墨北将头靠在她身上,手也环住腰,头疼目眩,好几次都险些摔下去。

    她眯起眼,望向透蓝的天空,太阳如同一个喷火的熔炉,刺的人不甚舒服。

    就连迎面而来的风,都夹在着薄沙,她呛了一声,轻咳了几声,苦涩的扬起薄唇。

    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想去滕格里沙漠,感受一下太自然的伟大。

    如今是有了机会,却生生的再要她的命。

    “公子,公子!”落幕摇摇混混欲坠的墨北,惊喜的指着前方半残的城池:“到了,就是这里!”

    墨北抬目望去,先是嘴角一抽,待到慢慢走进,才发现这地界比自己想的繁荣

    来往的商队数不胜数,骆铃发出一串连着一串叮叮当,散在街上每一处。商队的人大多都面蒙黑纱,只露出一双眼在外,或蓝或黑,多了几分神秘。

    与以往的城镇不同,在这里看不到买菜买鲜果的小贩,多以贩卖马匹,丝绸,兵器为主。

    街上倒也热闹,茶馆屹立在两处,喝茶的大汗赤着上身,大吼一句:“小二,再来一壶!”

    一派和乐融融,繁花似锦。

    只不过少了点,呃,怎么说呢。

    对了!

    女子极少,偶有一两个女子,也是身着黑衣,头带遮面纱。

    像落幕这般水灵灵的花姑娘这里定是没有的。

    光见那彪悍的本地人如狼似乎的目光便能瞧出一二。

    感叹声一波接着一波,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你推我推的围在落幕她们四侧。

    墨北轻轻皱起柳眉,轻吐几个字:“走快些。”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她看这城镇似是无人管理,若是出点事,她们连自保都难。

    落幕当然也是知道的,驱动着骆驼往前行,走了约莫十分钟,顿下了身子,左右看了看:“公子,我们下来走走吧?”

    一见她们落定的地方,紧随而来的大汗们突然变了脸色,神神叨叨的指指点点,吆喝道:“姑娘,你莫要进去,还是跟着爷儿玩玩吧!”

    “那地方闹鬼的,进不得,进不得!“

    落幕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刚想抽剑动手。

    墨北一阵轻咳:“他们人多,忍着点。”

    “奴婢失态了。”落幕懊恼的咬下唇,将剑收回来:“公子,我们今夜就住这儿吧!”

    “小幕,原来你在这有认识的人啊。”墨北了然一笑,由她搀扶的下了骆驼。

    两人结伴朝着巷子走过去,望了一眼布满蜘蛛网的木门,墨北轻咳了几声:“你确定是这儿?”

    “嗯!”落幕点点头,尴尬道:“虽然我也没来过,但是飞鹰传书上确是写的此地。”

    墨北半信半疑的推开门,发烫的身子靠在门旁,一脸呆滞的看着阴沉大堂,满脸苍白的挡住落幕:“你先做下心理准备,看了会吓到。”

    “公子放心,小幕胆子很大的。”落幕边笑着边推开她的身子,突的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这是什么!

    干枯的四肢扔的到处都是,血似是被放干了,狰狞干涩,看上去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大堂中央供奉的是不下一百骨灰盒,屋内除了棺材,便是横七竖八的酒壶。

    落幕忍住发自心间的寒气,扭过头不断的干呕出声。

    “没事吧?”墨北帮她拍着背,徐徐的喘息:“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落幕很想说我也一起进去,只不过又扫了一眼只剩半张脸的死人,这番话全数吞进了胃里,纠结出无尽的酸水。

    墨北也觉得恶心,但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们两个女子,在这诡异的城池里,就怕住个夜店,醒来被剁成肉包都不知道。

    这屋子看上去虽恐怖,却是能摸得透,就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时不时的轻咳几声。

    用手拨去眼前的蜘蛛网,偶有微薄的网丝吸进鼻腔里,呛的她喉咙直冒火。

    指腹划过骨灰架,手上捏了捏,双眸骤亮:“这里应该有人!”

    “脚下的酒坛有几个是刚刚开封的,地上的水迹还未干。”

    “这木架上也没有灰尘,看的出刚刚打扫过。”

    落幕轻笑看着墨北,忍住不断涌出的厌恶感:“在这般情况下,公子还能如此细心,真真叫人佩服。”

    “小幕,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墨北苦涩的扬起薄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只手按在棺材上,忽的美目微眯,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落幕问。

    墨北摇摇头:“没什么,把骆驼牵到后院吧。”

    “好!”落幕边应着边向院子里走去,待一切安妥好,方才回来。

    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壶,本来打算好好吃一顿晚饭,却一见这屋子,只是不住的喝水。

    墨北找了柱子,靠着坐下,全身却不放松,精明的瞳来回望着四周。

    “公子,你身子要不要紧?”落幕担心的望着脸色青白的墨北,着急的抚下身子,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惊呼一声:“好烫!”

    糟糕,连日的奔波逃亡,连她这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带病在身的公子了。

    一向聪明的她,没了主意,来回绕着木柱转圈:“不行,我必须出去找个郎中来!”

    “不必!”墨北费力的拉住她的衣袖,喘口气:“咳,你,咳,你也看到外面那些人用什么眼光看你了。”

    “天暗了,明日再去。否则你这般出去,若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

    落幕一愣,心口涌出一道暖流:“公子不是说恨不得一剑捅了奴婢吗?”

    墨北的脸闪过一道暗红,嘀咕了一句:“贫嘴!”

    “公子,你这样的人真少见。”落幕笑着将所有的衣衫拿过来,全部裹在了墨北的身上:“敦煌的女子性格爽朗,多为巾帼英雄。轩辕的女子娇小柔弱,琴棋书画随手捏来。可全都逃脱不了一个痴字。”

    “仿若一生都只为男子而生而活,嫁与英雄,长守一生。”

    “公子竟断的这般爽快,真让小幕心生羡慕。”

    墨北喝口凉水,感觉喉间热的能把水烧沸腾:“你这是在骂我绝情?”

    “公子!”落幕慌了,又看她邪佞的浅笑,娇斥了一声:“奴婢是说不过公子的,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

    “除了王上,怕是没谁震的..”话一出口,她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指指满屋的棺材:“也不知道是谁会好端端的将这些东西放在屋内,这不是找晦气吗!”

    墨北皱着眉,却是不说话。

    有时候,情不是那般容易断的。

    那个男人穷追不舍的捉她,怕是将她恨透骨了。

    给读者的话:

    七夕,多写了240个字,应该是免费给大家的,么个。

    这章是一大章,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