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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后那一指,运用到了笔记和格物志中描绘的那种炼化符文,辅以符文之墙上的封印符文,形成一招非凡的神通。”
莹莹的声音传来,一边持笔描绘记录苏云刚才的神通,一边询问道:“这一招,应该叫做什么神通?”
她多半是看到少年的黯然,因此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苏云把手链放入自己的灵界中,想了想,道:“叫做诛魔指吧。”
莹莹在记录的神通旁边写下诛魔指三字,合上书本,又道:“那么苏士子,你觉得我们这次在琉璃宝塔中看到的圣女笔记和格物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不等苏云回答,径自道:“这次明玉妃是为了引你入局,试图借你之手炼死应龙,因此有可能是假的。琉璃塔中的格物志,记录的则是盘羊之乱前通天阁的前辈在这里用魔神太岁的血肉和盘羊做邪恶试验。圣女笔记,则是圣女明胜烟被太岁囚禁在此,记录下的笔迹。”
苏云站在祭台上,盘羊依旧在疾驰,思索道:“圣女明胜烟笔迹,一定是假的,但琉璃塔格物志则有很大可能是真的,只有一部分是假的,那便是炼化符文并非是为了炼化太岁而被创造出来的。倘若格物志都是假的,不能骗过我,所以大部分都是真的,假的地方很少。”
“但是琉璃塔格物志中一定缺少了极为关键的地方!”莹莹断然道。
苏云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引我入局,他们也需要出点本钱,琉璃塔格物志便是他们出的本钱之一。而且,妙笔……领队学哥一定在海外通天阁有布局,他多半是海外通天阁的高层。明玉妃与他难脱关系。”
因为莹莹总是称呼妙笔丹青为秦武陵的缘故,他也改口称丹青为领队学哥,照顾莹莹的想法。
“这一次我看清了许多事情。”
苏云远远看到下一个村庄,天凤站在村庄外等候,道:“领队学哥并非是海外的掌权人,我的许多信息应该是他流传到海外。苍九华出使元朔离开之后,他便以温关山的身份主动出击,试图杀道圣圣佛,推起新学旧学之争。”
莹莹点头:“苍九华也是海外通天阁的人,秦武陵与他配合,这一点说明秦武陵的确与海外有关联。再加上明玉妃这层关系,说明秦武陵确实可能是海外通天阁的高层。”
天凤载着邢江暮和昏迷不醒的景召奔来,与苏云汇合,邢江暮看着背负祭台的盘羊,露出惊讶之色。
“格物志中透露的信息也非同小可。”
苏云继续道:“格物志中吐露的最大消息时,海外通天阁的确与开荒时期被镇压的神魔有所联系。太岁是其中之一。他们借这些神魔,研究长生之妙。另一个重点是,这些神魔与海外各国的军队联系很深。”
莹莹猛地想到他们在来海外时,在海上遇到的被镇压的魔神九婴,惊声道:“他们在解救当年被镇压的神魔!”
苏云点头:“他们应该已经解救了一批。这些神魔应该已经混入海外各国的高层。应龙老哥哥便是去查看这些神魔的镇压之地时,遭到了他们的暗算。”
邢江暮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听着,没有插嘴。
苏云继续道:“领队学哥知道我记忆中镇压了神魔的事情,也见过曲伯送给他的残缺符文,于是告诉明玉妃等人,可以利用我来布局,炼化应龙。”
莹莹黯然,道:“秦武陵不是这种人……”
“他应该只是海外通天阁,针对元朔的计谋中的一环。”
苏云道:“还有一点,西方天庭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
他思索道:“圣女笔记中,暗示西方天庭便是格物志的主人,以上个世界的祭祀之法成神,统治世界。但圣女笔记,应该不足为信……”
莹莹突然道:“苏士子,倘若圣女笔记中也有真话呢?”
苏云怔了怔,笑道:“那就有意思了。倘若圣女笔记中的暗示是真话,那就说明,海外通天阁内部也分裂了!一个派系是天庭派系,另一个派系则想推翻天庭。”
他如释重负,笑道:“海外通天阁的势力太大,现在看来,他们也并非无懈可击!”
莹莹道:“那么这个海外通天阁主,又是一个什么人呢?苍九华,玉霜云,明玉妃,这三人都极为出色,无论智慧还是战力,可以说是年轻一辈当中最顶级的。这样的人,尚且败在他(她)的手中,那么海外阁主,到底有多强?他的智慧有多高?”
苍九华、玉霜云和明玉妃,海外阁主的手下败将,但这三人每一个人都让苏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在元朔,能给他这么大压力的年轻人,少之又少。并非是元朔人不如他们聪明,而是教育不同。
苏云思量片刻,笑道:“这位海外阁主他想运筹帷幄,把我当成棋子,替他做一些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同时,他又在观察我,看看我的本事,以便将来的正统之争击败我。他以我为棋,挑动通天阁内部的争斗,又挑动新学与西方天庭的争斗,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莹莹心中微动,若有所思。
“那么,我是否可以借他给我的这个便利,让这海外再乱一些?”
苏云笑道:“我借此以战养战,不断壮大我的实力和势力!最终我再杀到他的面前,挑战他,击垮他!”
莹莹看着他,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在朔方时的青涩模样了。
从天市垣无人区中走出的少年,已经成熟了很多。
云都,元朔使节馆。
苏云吩咐道:“将木,你把盘羊拴在使节馆外,倘若有人来买,那就卖给他。”
邢江暮称是,不解道:“少史,咱们应该也能养得起盘羊辇了,何不留下来养一辆车?”
苏云笑道:“这辆盘羊辇是人家的脸面,必定有人要花大价钱买回去。卖这一辆盘羊辇的钱,能买来十辆!”
邢江暮心中一惊,试探道:“是皇家的脸面,还是通天阁主的脸面?”
“都是。”苏云微笑道。
邢江暮不再说话,牵着盘羊辇拴在使节馆外,安安静静的坐在阴影里,等候生意上门。
过了不久,一个行脚商人上前,询问盘羊辇价格,邢江暮直接开口十倍价格,那行脚商人也不还价,付了钱将盘羊辇买走。
邢江暮心头怦怦乱跳,来回几趟,把收获的钱搬到使节馆院子里,向苏云道:“按市价十倍,收了两千三百青虹币。请大人清点。”
苏云正在照看景召,用神仙索将这老汉捆得结结实实,码得像一根缠上麻绳的笔直棍子,道:“你把钱放在你的灵界中,这些钱是你的,你可以现在便离开云都,返回元朔。有这些钱,你回到元朔之后,不要去朝廷,也不要去朔北,就去岭南过个小日子,教教书,娶一房媳妇,生儿育女。”
邢江暮握紧拳头,不解道:“大人要赶我走?”
苏云给神仙索打个死结,手拽着绳子用脚蹬了蹬,温言笑道:“我以前想留下你,认为你久居大秦,熟知大秦与西方各国的一切,有你在我会方便许多。而且你为元朔的留学士子做了很多,我不想你回去送死。不过现在局势越来越凶险,跟着我你可能会死。所以,你还是回元朔吧。你不用推辞,这些钱是你为官十多载,应得的。”
邢江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得向苏云躬身。
他来到院子里,默默的将青虹币收入自己灵界。
“果儿?”天凤疑惑的看着他。
邢江暮默不作声,走出使节馆,他回头望了望这个自己留守了十多年的宅邸,整了整帽子,低头向天街走去。
不知不觉走了几里路,突然,邢江暮听到身后传来“果”的叫声,不禁又惊又喜,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大鸟天凤背上残破小楼已经被拆下来,天凤脑袋上站着一个双马尾辫少女,两条马尾迎风在身后抖动。
“竹仙士子!”
邢江暮急忙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跳云都!”
天凤停下来,李竹仙兴奋道:“天凤长出来七八根羽毛了,我带她去跳云都。从云都上跳下去,说不定她便能飞起来了!”
邢江暮呆了呆,连忙道:“胡闹!天凤翅膀上大部分都是绒毛,飞不起来的!云都这么高,会把你们都摔得粉碎!”
天凤迈开脚步向前冲,李竹仙咯咯笑道:“天凤觉得飞得起来!再说了,我和她一起跳下去!”
“真是胡闹!”
邢江暮又气又急,急忙追去,只是天凤速度太快,在闹市中也是穿梭如电,他根本追不上。
等到他匆匆来到云都的边缘,只见天凤已经带着李竹仙来到云都边的城墙上,远远看去,李竹仙双臂张开,天凤也张开自己稚嫩的双翼。
“不要跳啊——”
邢江暮高声叫道:“会死的!”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天凤纵身一跃,从云都上跳了下去。
邢江暮疯狂向前奔去,冲上城楼,不假思索纵身跃下,只见云都漂浮在空中,高达万千丈,下方云气如潮,如海,地面上的山脉,也如虫子一般渺小。
邢江暮向下坠落,心中大急,只见一层又一层白云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他终于看到天凤和李竹仙的身影。
那天凤虽然庞大,却只是一只雏鸟,正在努力的振动翅膀,而李竹仙也以元气化作双翼,教她飞行。
只是那只大鸟体型太大,翅膀太稚嫩,始终无法飞起。
邢江暮催动真元,努力向前赶,试图追上他们,只见他们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下坠到一半距离!
邢江暮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鼓动真元,心道:“我可能托不起来他们,可能会死,但总得试一试吧……”
他们坠落更快,距离地面也越来越近,甚至山峦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激扬的鸣啼传来,天凤掀起飓风,振翅飞起。
邢江暮怔怔的看着稚嫩的大鸟载着咯咯笑个不停的少女从自己身边掠过,心头大震,突然间眼中老泪纵横。
他转过身来,真元迸发,停在天空中,仰头只见天凤激荡云霄,搏击长空。
“置之死地而后生,少史是如此,李竹仙士子是如此,天凤是如此,元朔也是如此!我真的老迈了吗?”
他眼中老泪滚烫,喃喃道:“我才三十二岁,真的要带着一大笔钱告老还乡什么也不做了吗?我还可以为元朔做一点事……”
突然,天凤飞来,利爪探下,将他抓起,向云都飞去。
不久之后,苏云看到邢江暮回来,带回来一辆盘羊辇,静心打理宝辇。
“少史大人可能会需要我。”邢江暮头也不抬道。
苏云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走上前去,用力抱了抱他。
邢江暮身躯有些僵硬,不太习惯这种举动。
这时,天空中一个黄衣少年摔了下来,砸在盘羊辇前方,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正是苏云心心念念的应龙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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