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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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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瑚嘟嘟囔囔,“刚才还说没赵家军,只有朝廷的军队呢,现在就又是赵家军了”

    话虽如此,想到这些年生意扩张的速度,他到底没舍得失去这个靠山,黑着脸应了下来。

    赵瑚气势汹汹的来,最后沉默的离开了。

    赵淞则留了下来,和赵含章道:“三娘,你素来仁厚,在百姓中的声望极高,即便如此,还是有人非议你,尤其是士人中间,他们都觉得你对士族太过苛责,失了宽仁之心。”

    “算缗钱以前只针对商人、工匠和放高利贷的人,从未包含过士族世家,”他叹息道:“就连你七叔祖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对赵淞,赵含章更愿意说得详细一些,道:“五叔祖,便是钱,这世上也有视之为粪土的人,我有自知之明,从不指望世上的人都爱我。”

    “尤其我在这个位置上,不论我做出多大的成就,都有可能毁誉参半,甚至谤多于赞誉,这些我全都不在乎,”赵含章沉声道:“我只要问心无愧,不忘初心就好。”

    她道:“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会坚定不移的朝着我的目标前进。”

    “您说的士族只是您接触到的士罢了,他们多出自豪富之家,但在我眼中,这天下的读书人都可称之为士,铭伯父是士,汲渊明预和常宁也是士,”她道:“我相信我的举措是让天下的士变得更好,他们更有前途,也更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若是如此,士这一阶层还要将我视为敌人,那我无话可说。”

    赵淞心头震动,隐约领悟到了她的意思,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位高权重,声威势大,自是可以镇住所有反对的声音,但你之后呢?小皇帝没有这个威望,待你恐怕天下又要陷入混乱之中。”

    “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赵淞语重心长的道:“自古以来的改革者,强如吴起、商鞅,无不惨死,甚至连累家族。”

    赵含章面色不变,只是更加坚毅,“五叔祖,吴起虽亡,变法却使楚能够马饮于大河,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商鞅虽死,但新法不败,秦由此而强盛,这才有始皇帝天下一统的局面。我的改革,只要新法不灭,于国于民有大善,我便不悔。”

    赵淞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半晌他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微微回头问:“战事已歇,你和庭涵的婚事何时要办?”

    赵含章浅笑道:“待问过傅祖父,我们便可准备起来了。”

    赵淞这才叹息一声离开。

    他走出赵宅,赵瑚还没走,陈老爷三个已经告辞走了,他们有点后悔跟着赵瑚来找赵含章要说法,搞了半天,赵瑚自己都没能坚持住。

    不仅没有任何改变,还让他们三人在赵含章面前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赵淞出来时,赵瑚正拽着从外面回来的傅庭涵说话,他坐在车辕上,而傅庭涵一脸老实的站在车旁听着。

    赵淞过来,只听到一句半,“身为一个郎君,怎能让未婚妻子为钱财烦恼呢?你们总要成亲的,难道那时候也要这样紧紧巴巴的”

    一看到赵淞,赵瑚就把未说完的话憋了回去,然后松开傅庭涵的手,只是因为话没说完,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赵瑚瞪了他一眼,和煦的对傅庭涵道:“庭涵回来了,快进去吧,三娘正等着你一块儿用食呢。”33

    傅庭涵松了一口气,后退一步向赵淞赵瑚行礼后退下。

    赵瑚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一脸的惋惜,五哥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他说不定就能把傅庭涵说通,让他到他这儿来做智囊了,也不指望他离开赵含章,只是闲暇之余和他搞些东西,那也足够发财了。

    他可是知道的,现在赵含章手上几个下金蛋的产业都有傅庭涵的影子在。

    赵淞坐到车里,对还在冲外张望的赵瑚道:“别看了,他手上有再多的东西也到不了你手上,有三娘在呢。”

    赵瑚只能失望的收回目光,坐到赵淞的对面,皱眉问:“您跟她说什么呢,这么久?”

    赵淞没告诉他,只是道:“老七,你以后对三娘客气一些,她现在可不止是赵氏三娘,还是太尉,是大将军,以她的身份,是先有国,后有家。”

    “我们与她,是同族,是同盟,所谓同盟就是合作,既是合作,那就要有所付出,不然我们哪来的脸面享受成果呢?”

    赵瑚一愣,眉头蹙道:“我没有付出吗?哪一次她要打仗,要赈济灾民我不出钱出物的?”

    赵淞就瞥了他一眼道:“那也要把脾气收一收,不要忘了君臣主辅,族中几房,这几年就属你出的钱财最多,可有几人念着你的好?你要坏就坏在一张嘴上。好在三娘公私分明,眼睛明亮,没有让你实际亏损,要换个小心眼的,就凭你这张嘴,任你付出再多,对方也要压着你。”

    赵瑚气得鼻子喷气,“五哥,我都一把年纪了,是赵含章的叔祖父,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赵淞冷淡的道:“你有胆现在进去再骂她一顿?”

    想到刚才赵含章冷冽的脸色,赵瑚没敢说话。

    赵淞就哼了一声,他就知道,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东西,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脾气再不改,以后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傅庭涵走到大堂,进来发现她正提笔皱着眉头看公文,就上前看了一眼,是他祖父为雍州求钱粮赈济的文书。

    “没钱是吗?”

    赵含章叹息着点头。

    傅庭涵就道:“我去一趟青州和光州吧。”

    赵含章抬头看他,“会不会太累了,你都在外奔波大半年了。”

    傅庭涵摇头,“算缗令得到的钱有限,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长久依靠,从现在到来年夏收还有半年的时间,赋税收缴和清点需要一定时间,所以你需要钱财过度,盐是最暴利,也是最合适的。”

    “虽然已经写了晒盐和煮盐的大致方法,但研究出来也需要时间,还是我去吧,我知道怎么更快,成本更低的去除海盐中的杂质,研究出来的速度会更快的。”

    赵含章思索片刻后点头,“好,我让人护送你过去。”

    傅庭涵见她同意,松了一口气,赵瑚有一句话没说错,身为赵含章的未婚夫,他不能总是让她为了钱的事儿烦心,过得那么拮据。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