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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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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芷城,广场中央,人满为患,却落针可闻。结界里,一黑一白,一南一北,两个少年即将开始斗诗。只见空中青锋勾提、笔墨潇洒,书下了两个名字——帝痴、王千玺,这就是今天的主角。

    正对两人的高台上端坐着三个人,次位上那人一袭蓝衣,袖口以灵力隐隐镌刻着一个“水”字,但是这个“水”字却是闪烁着淡淡对金光,看样子应当是水家家主——水溟;而末位那人眼神阴狠如毒蛇般让人心惊,他身旁的空气时长传来破音,彰显着他的实力,那人眼神一直都逡巡在场上王千玺的身上,眼底掩不住的关切,所以这人应当是王家家主——王不群。

    秋芷城两大霸主都坐在了次位,那么主位这男人就不得不令人好奇了。这男人脸色煞白,双眼中满是阴柔之色,只见他兰花指一挑,尖刺的声音如万载寒冰般传了出来:“开始吧!”两大霸主听后,无不急忙点头,就这样斗诗开始了。

    所谓斗诗,便是以灵气御笔在空中题诗,只要双方一落笔一成诗,那么文字便会转化文灵。它们吸食诗中文采之气化为灵力,进行相互征伐,是儒修用以切磋词技与文采的手段。

    不过这人满为患却不单单因为一个简单的斗诗,而因为坊间传言南楚太子会在此间出现,人们为了一睹太子英姿,所以才造成了如此景象。

    黑衣青年居正南方,剑眉星目,侠气凛然。虽然隐隐散发着些许帝王之气,但是更多的却是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血腥气,颇有着几分英雄气概。不仅如此,也不知为何,整个秋芷城适龄的王公贵族小姐都围绕在了这人身边。

    白衣青年居正北方,眉清目秀,温润如玉。给人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几乎不必言语我们就能看得出此子必然是学富五车,大有古君子之风。不必说,这白衣的书生自然就是水冰月口中的“书呆子”——王千玺了。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俯身做了一揖。王千玺为主,本应先亮灵笔,但是帝痴却目无旁人的向前一步,率先亮出了自己的灵笔。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沙场点兵,“天阶高级灵器,笔名——知行。”语罢,一道青虹从他的袖中飞出,扶摇直上。

    “此等灵器一出,结果已经明朗了。”这是广场上所有人共同的心声。此刻,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吞吐天地的“知行”,人群骚乱了起来,都不曾注意到帝痴的不妥之举。

    “那就是神笔‘知行’吗?果然灵气磅礴,要是我现在出手夺下······”一佝偻着的老头看着天上的灵笔,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不待他还要说什么,身边的同伴便打断了他的狂语,“你消停点!那是灵器不是兵器!你没听到么?抢了有用么?再说这里人这么多!”

    何为灵器?在这片大陆上,修士的武器分为兵、灵、魂三等:兵器为俗器,是大陆修士通用的武器,以俗铁就可以炼制;灵器为王器,初通人性可认主,非主人不可御之,欲炼此器,必以生人为祭,所以极为珍贵;而魂器则是为神器,化而为人,与人无异天地同寿,此器天赐,可遇而不可求,大陆不出两把。

    兵器灵器又分四阶为天地玄黄,每一阶又分四级为初级、中级、高级。而“知行”便属于天阶高级灵器,据说这是南楚大儒孔轲在寿元将尽时,以身殉道锻得的灵器,可以说是整个南楚帝国儒修的信仰。

    “嘿嘿,我就是想想嘛!不过不知道一个死人,灵器还会不会认他为主。”那老头怪笑着,语重心长的说:“人没点想法还是人么?”

    “那你现在去啊,去,看看你一出手会不会被打成筛子!”说着,那人便与那老头拉开了距离。“你死可别带着老子。”

    在两人以灵力传音拌嘴的同时,王千玺也亮出了自己的灵笔,准确的说那不能叫灵笔。

    “紫木狼毫笔,我叫它‘克己’。”当王千玺如月光般不染世俗而又澄澈如水的声音响起,整个广场都发起了哄笑声。

    “紫木狼毫,哈哈哈哈!这不就是一灵元一支的地摊货么?这也敢拿出来?”

    “我这里也有一支!我叫它’丢人‘!”“哈哈哈······”

    望着广场上嗤笑的人群,王千玺的心神完全没有波动,只是望着帝痴。而帝痴也不曾因为自己灵器优势而大意半分,反而更是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既然兄台先亮灵器,那么就由兄台定题吧。”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帝痴也不做作,反而心安理得的接了下来。他在场上踟蹰了几步,沉声道:“我等男儿郎生当尽平天下,死当血染边疆。那便定题为‘江山’!如何?”

    “好!好!”还未待场上的王千玺说什么,位于高台上的水溟便大笑道:“好啊!好!我等男儿郎就应该有如此胸襟!那就以江山为题!”

    看着水溟给王千玺下绊子,王不群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正要起身说什么,但是扫到主位那个阴柔男人后,便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王千玺对此也是毫不在意,“江山便江山”。于是,二人便提笔疾书。空气中的灵力越来越稀薄,反观天上的两首诗词却愈发的摄人心魄。

    “帝痴要写完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现在忽然阴沉了几分,一头黑龙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这正是诗歌大成的预兆。

    “吼……”一声龙吟过后,龙生四爪,已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黑龙全身缠绕着雷电,眼底里满是暴戾,空气中众人忽然感觉压力骤增,这是黑龙在向人们彰显着自己的强大。

    “这天阶高级灵器果然不一般,刚落笔就化作了这实力直追灵皇的龙灵,若再辅以诗词,怕是会直追灵君!”先前那老头又暗暗给自己的同伴传音道。

    “吼……”正说着,又是一声龙吟响起,天地忽然传来了一首气势磅礴的词:

    “提剑问苍天,何处江山?三千里地尺图间。文治武功存百代,皆是云烟。

    独自饮寒川,纵马天边。百诗斗酒称英贤。碣石观潮遗万古,不朽华篇。”

    此词落入黑龙身上后,黑龙又是一声长吟,随后便疾掠云间。片刻后,它的气息又翻了一倍,在腹部更是似乎隐约又出现了半截小爪,那老头估计的不错,已然是灵君修为了。

    这黑龙翻滚之时,王千玺也落笔了。一时之间紫气冲天扶摇而上九万里,但还未等众人发出惊叹,一声突兀的女声便打破了此间骇人的气氛。

    “月儿!”那女子语气十分急迫,应当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女子听声音来看,应当长的极为标致。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着广袖青衣的女子不顾众人惊异,在帝痴身旁御剑飞向了北郊,空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看客。

    那女子从帝痴身边飞起,使得他也是惊了一下,但是随后他的注意力就被怀中大祭司赠的龟甲吸引了过去——龟甲发光了。

    “那女子是谁?”这个问题涌现在了所有人心底,不过问出来的却是高台主位上的男人,他望着水溟和王不群,随意的说道:“这人扰了杂家的兴致,死!”

    “大人说的是,我这女儿名唤水冰心,平时疏于管教不懂礼数,扰了大人的兴致确是该罚。”水溟陪笑着轻声解释了一句,眼里一丝波动都没有。

    听了此言,台上的王不群眉毛一挑,注视着水溟。那大人似乎是在想什么,顿了顿。随后挑了挑兰花指,丹凤眼深深扫了水溟片刻,便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说:“既然是水城主的女儿就不必罚了,倒是此刻觉得此女有些率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