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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看着闭紧双眼的他,十指莫名绞在一起,心头骤然掠过细碎凉意的疼。
欲上前,却被从空而落的淡墨白晕染的轻纱盖中,无一丝毫差地包裹着我的身体。
他睁眼,眼角眉梢流落出一丝尘埃般的落寞,眼中的镇定消失殆尽,暮然间,像孩童般无助。
“助你幻人,是因众生平等,切记不可再伤人。”他的声音仿若天籁。
他起身走近,胜雪的白衣和白发翻飞在和煦的风中。我抬头看着他的脸,惊愕不已,狭长的凤眼直视于我,嘴角扬起凉薄的笑意。
“你…你是谁?”几次的相遇,未能相识,我促然又迫切地问道。
“浮云山神元桀,戴罪之身,在此修炼,向天庭赎罪。”他淡漠地说完,仿佛不是在介绍自己一般。
“你可有名字。”他向我问道。
名字?像我这种生下来就活不长的小虫子,爹娘都还没见着,哪里可能有名字!我呆若地摇头回应。
“竟忘了你是只蜉蝣。”他双眉紧蹙,失了神。
“就叫你,缥缈缈”
存在这世间缥缈虚无,果然符合我本性。他取的,怎样都心喜。
“往后好好修炼,勿再伤人,就此别过。”元桀双袖一摆,轻风从长耳发吹佛而过,转身欲离去。
他对我,竟无一丝缠绵。
委屈,心酸,疼痛,一涌心头。我不要一人存在这世上!
“仙上!不要再丢下我一人……”倔强和永恒的自尊心憋回我最后的眼泪。
我只敢低着头,不敢看向前方,悄无声息,也不知他是否离去,我只感受到双眼憋到通红发涩。
浮云山头,没有浮云遮望眼,只有皎洁月光照白衣。
元桀在原地忽而停住几分,又轻挪脚步,来到缥缈缈身旁。微叹一息,抬手轻抚她的头顶。
“为何年少就白了发。”元桀说完,我抬头望去,他一同的白发也在风中凌乱。
“仙上,您也白了发。”我心中甚至窃喜,这样,我还能与你多一分相似。
他微微一笑,又继续摸着我的头。
“我是命不久矣”他脸中又多了一分苦笑,我心中也咯噔一下。
“神仙也会死去吗?”我面露担心,迫切地向他问道。
“那我也要随着仙上死去!”
“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小虫子。”他抚头的手忽而变成了一个脑瓜嘣儿弹在我头上。
“哎呀!”我捂住头,也跟着呲牙咧嘴大笑起来。
仙上笑得越开心,我就越装模作样搞怪起来,一会笑的打滚儿,一会笑的说肚子疼。
“往日随我一同修炼,早日成仙,才能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元桀说完,眼中的光彩瞬间暗淡,并向雾中走去。
雾中,元桀情绪波动后,身影上渐渐浮现出的黑丝与云雾交织。
我小心翼翼又畏手畏脚伸出脚尖点在不远处的地上,终于迈出了我期盼已久的第一步!我向他的身影追去,无比的信任……
此后,这浮云山上人来人往,他们在祈祷,在感谢,因为人们知道,这山上不仅有护山的山神,还有不害人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