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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韶能感觉到脖子上被刀刃抵住的地方已经有血渗出来,他没有妄动,甚至还抬手示意一旁的护卫收回刀剑。
“若不是有交罗巷的事在先,凭许公子方才的话,行云这刀,应该会再往下一点!”
“容五少爷既知我身份,就不怕贵国皇帝陛下怪罪!”
许南韶扯下往日里的谦和面目,眼底泛起冷意。
“许公子可以试试我怕不怕!”
随着容玖这句话音刚落地,行云又将手里的刀往里挪了一点,许南韶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面色微微发白。
“走!”
容玖抱着怀里的人出了屋子,行云这才将刀放了下来,跟了上去。
“主子!”
许南韶抹了一把脖子上溢出的血,抬手止住担忧着上前的护卫,在廊下看着容玖一行人撤出了院子。
“宫家的人和宗亲王妃什么时候到?”
许南韶问道。
“今日晚间就能进城!”
“主子放心,宗亲王一行还要再过两日才能到盛京,足够我们行事!”
护卫拱手答道。
许南韶眼底流露出势在必得之意,宫家的财富和这人,他如今都想得到。
……
桃叶被容玖带回了国公府。
书房里,她不安地坐在暖玉榻上,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半挡住外边打落进来的日光,将她覆在一片阴影里。
桃叶知道,眼前的人在生气,这一路,只有抱着她上马车时,对行云说了一句去请裴大少爷过来,就再无别话。
无论她在马车上如何软语娇依,五少爷都不为所动。
咕咕!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响起两声突兀的声音。
桃叶脸色微红,她早膳只喝了半碗粥还全吐了,如今真是腹中空空。
“五少爷,能不能先给奴婢些吃的,奴婢真的饿了!”
桃叶一向识实务,抬头看向容玖的目光带着十足的讨好之意。
但榻边的人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书房里的冷凝气息一散,桃叶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门被重新打开,进来的却是南云,手上拿着一个放着汤盅和两小碟糕点的黑漆托盘。
“姑娘!”
南云一见到屋子里好好坐着的人,就往前急走了几步。
“小心!”
桃叶忙起身接过了托盘。
“您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南云拉着桃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从桃叶被贼人掳走的消息传回府里,她一日未曾安眠!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桃叶轻声安抚着南云,南云眼底真切的担忧让她心底暖暖的。
不过
“你是不是受伤了?”
桃叶方才就注意到南云进来时身子一拐一拐的,到了近前,更是能闻到伤药的味道。
“姑娘……我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嘶!”
南云本还想掩饰,但身后被轻轻一拍,就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是五少爷罚你的?”
桃叶轻声问道。
南云点了点头,马上又说道:“只罚了十板子,院子里的小厮也没怎么用力,姑娘不要担心!”
“对不起姑娘,我将你怀着身子的事告诉了五少爷!”
“你被那两个采花大盗掳走后,府里就传了不少不干不净的话出来,奴婢怕五少爷因着那些话歇了找姑娘的心,这才将您腹中已有孩子的事告诉了他!”
南云一脸的愧疚,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府中其他人是不知的,而且这几日五少爷为了找您,连宫里都没去,差点被国公爷动了家法,可见是在乎您腹中这个孩子的,姑娘也可以安心一些!”
桃叶听后微微垂了眉目,五少爷对她,在乎自是有的,只是她要的,不只这些。
“你也是为了我,这次牵累你了!”
桃叶不怪南云,那时自己被人掳走,生死不知,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对了,二少夫人回府后可还好?”
桃叶想起那日在宁国寺,二少夫人为着救自己,不顾自己有着身孕动了手,还被贼人踢中了胳臂。
“二少夫人没有大碍,前些日子还过来与五少爷说了当日在宁国寺里发生的事!”
南云道。
没有事就好,若是二少夫人出了事,桃叶怕是心底难安。
“姑娘先喝碗鸡汤,吃几块糕点垫垫!”
“这鸡汤里边的油水被撇得一点不剩,糕点也是选了口味清淡的!”
南云从汤盅里舀了一碗递到桃叶手里。
桃叶确实饿了,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两块里边已经炖得软烂的鸡肉,又用了几块水晶豆沙糕,绵密的豆沙糕带着蜂蜜的清香,并不腻味,桃叶难得有了食欲。
南云刚要收拾着碗碟出去,书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阿沅!”
是大哥的声音。
桃叶又惊又喜地起身。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吓到?”
沈濯难得在人前不顾男女之防,拉着自己妹妹的手急切问道。
“大哥,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桃叶看着自家大哥一头的急汗,忙拿了帕子给他擦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濯喃喃道,目光却不肯从桃叶身上离开,生怕自己妹妹一下子又消失不见。
容玖往后边递了个冷冷的眼色,楚伊濯一脸认命地上前打断兄妹相见的柔情场面:“沈兄,先让我为她诊个脉!”
心底叹息一身,人家大哥着急自己妹妹,现下又住在自己府上,这不赶巧了,正好和来报信的人遇上,他总不能不让人过来。
“是,劳烦裴兄了!”
沈濯马上让开身子。
裴维南在榻前的圆凳上坐下,仔细给桃叶把起了脉,但不过片刻,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便慢慢瞪大了。
这是喜脉!
但他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容五心底有这个丫鬟他是知道的,但这孩子……
“她腹中的孩子如何?”
容玖先时就从南云嘴里得知桃叶这胎怀得不安稳,见到好友的神色目光微沉。
“你早就知道?”
裴维南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
自己白在这里惊异思量了。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