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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顺简单应了下,月红就叹道:“她也是个苦命的,倒是被她父亲无辜连累了。你且先等着,我进去跟皇上说说,再怎么样,她的母亲也是当日太后娘娘的疼爱的丫头。皇上一怒之下,就这么处理了,怕到时候娘娘想起来伤心。”
“是,姑娘。”王德顺对月红很是恭敬。
月红说完之后就上了太极殿,不一会就出来了。她道:“皇上说,先将她关押流韵宫待审。”
“是”
苏晴紧绷的神经垮了下来,身子一下子就晕倒在了雨水中。
然后她又被人给掐醒了,那侍卫道:“赶紧走吧,倒是便宜你一条命。”
苏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随着他们走。
雨水还在滴,廊沿之下,月红道:“那公公,月红就告辞了。”
王德顺笑了笑,“老奴送送姑娘。”
月红点头,抬脚往前走,有内侍也给了一把伞到王德顺手里,王德顺撑开伞就跟了上去。
大雨瓢泼的伞下,王德顺道:“得亏姑娘来的及时,要不然那女孩就真的被砍了。”
月红顿了下脚步:“公公一早就派人知会了我,太后当然是上了心的。那姑娘,也算她命好,咱们太后是个念旧的人。苏晴的娘白玉虽去的早,但太后倒是时常提起她。她那女儿如今落难,太后仁善,倒是不忍心。”
王德顺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
大雨掩盖了两人的谈话,王德顺不宜多呆,只送了一段就沿路返回了。
苏晴走过好长的宫道,绕过不知多少的殿宇才走到了流韵宫。
远远站在殿前,抬眸一看,雨幕里的流韵宫似乎比她的境况还惨淡。
年久失修的掉了漆的宫门,斑斑驳驳的红绿相间的破烂墙皮,还有门槛都烂了一截。
那两个侍卫打开空荡的宫门,横梁上迎面就掉下来一窝鸟屎砸到了苏晴的脸上。
苏晴甩了甩头,甩开了那鸟屎。
连鸟窝都住到了门上,这地方是多久没住人了。
苏晴的心又抖了一下,将她暂时关押流放至此,是想……嗯……还是要弄死她吧!
那两个侍卫将她推入了流韵宫,苏晴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了雨水中。身后“咔吱”一声,沉重的大门便被合上了。
苏晴转头,她的身后再无那两个侍卫的身影了。
苏晴从地上费劲的爬了起来,看着阴气沉沉一丝人气都没有的偌大的流韵宫。
直叹:“这跟地狱也没有区别了吧!”
好在,还活着,苏晴庆幸。
苏晴的脚上虽然带了沉重的铁链,但幸好手上并没有带,还可以活动自如。
想必那皇上也是知道有个脚链就够,她反正逃不脱。
苏晴进到屋里坐着,屋子里只是一些简单的摆设,但幸好屋里还有一张老旧的床,柜子里有些衣裳。
苏晴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她关上门从柜子里拿了套宫女的旧衣服换上了,才躺到了床上。
外面依然是雷鸣闪电,暴雨不歇,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破败的窗户上,冷风吹进来,苏锦打了个寒颤,赶紧拢紧了自己身上的潮湿的泛着霉味的被子。
苏晴静静地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倒霉的日子。
前权相之女苏晴,一出生就金尊玉贵,她也以为自己是尊贵无双的,因为她有个权势极大的好爹爹苏宋。
虽然苏宋从来都是忙于公务,从来都对她不闻不问,从来就将她丢給奶娘和丫环。
她还是以为她可以平平静静,平平安安度过自己的一生。
可是,有一天他的父亲突然被人诬告意图谋反,而且还拿出了部分证据,更指出了他的父亲握有很重要的一份隐藏势力。
而且还莫名奇妙的传言,他父亲拥有的那股势力有个诏令叫“相安令”。“相安令”一出,京城必乱。
前面十五年的人生里,苏晴从来没有卷入这些是非里,只是现今,父亲在牢狱里自刎而死,留下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父亲是真的要意图谋反,真的有什么“相安令”吗?”苏晴努力回想自己的父亲,那个她十分陌生的就没见过几面的男人。
回忆里的男人总是皱着眉头,眼神里的光是带着深深忧愁的,那人面容虽俊朗,但总给人的感觉是清冷沉寂的,他并不愿意看苏晴,远远的瞥过一眼转身就走。
苏晴对他的父亲是不了解的,十分的陌生,陌生到她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就要意图谋反。
可是为何要自刎呢?
他的父亲,既没承认谋反,也没招认,怎么就这么突然自刎了呢。
苏晴想不通。
只是他的父亲已死,而且那个冷寂的男人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也没有纳过其他的女人,导致他的儿女就只有苏晴一个。
苏晴一个人,外面是凄风冷雨,她的心里也是凄风冷雨的。
努力睁着大眼静静呆了一会,苏锦的脑袋便越来越沉重,没过多久就昏睡了过去,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大雨连下了两天,苏晴也昏昏沉沉烧了两天。
大雨停了,送饭的小宫女小翠和小梅推开流韵宫的大门,走进殿里就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苏晴烧红着脸,一动不动似乎是快死了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手中的食盒当即从手中脱落掉到了地上,小梅皱着眉,手微微颤着推了小翠:“翠,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看起来像是死了。”小翠虽然比小梅的胆子大一点,但苏晴此时的模样也真是够吓人,她也瑟缩着有些不敢动。
“死了?那怎么办啊!”小梅惊叫起来,“我还听说皇上审问她的那日,红月姑娘还去了呢。原本皇上都要斩她了,红月姑娘一去,皇上就将她流放到了这流韵宫。这……若是她死了,那我们岂不是要被红月姑娘问责。”
“哎呀,都怪你说反正她是个罪臣之女,雨停了来送饭不要紧。可,这下倒好,不能是把人活活饿死了吧。”小梅还在继续哭丧。
“行了。”小翠不耐的吼了她一句,“我去看看。”
小梅闭了嘴,她一向有些怕小翠。
小翠壮着胆子,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挪到苏晴的床前,哆哆嗦嗦伸出手来探了探苏晴的鼻息,微微松了口气,又摸了摸苏晴的额头,倒是滚烫无比。
“怎么样?”小梅见她收了手,要站起来。
“没死,还活着,只是发了高烧。”小翠道。
“那我们快去禀报管事的。”小梅也松了一口气,两人同时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