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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都是血雾。
我一下楼就看到这样,空气弥漫着紧张昏暗的雾气。
最近瘟疫横行,大家都戴上了口罩,我没有,我下楼看着这天完全被染成红色,仿佛末日即将来临的样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深红的雾气,粘稠的雾气直接冲入我的肺部,沾染我的鼻腔。我开始剧烈地咳嗽,只是被呛到了,我没得病。
周围的人还是对我敬而远之,低下头匆匆地走着,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是人们神色中的恐慌和诧异是简简单单一个口罩封闭不住的。
确实,像我这种不怕死的还是少数。
室外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车辆也少了很多,大家都在减少外出,尽量避免沾染病毒。
可是这血红的雾气已经蔓延开了,不断地再四处徘徊,也许你们看不见,但是请看着,这霓虹灯下遮掩不住的,是深渊跑出的憎恨和恐惧,即使是整洁、人烟稀少的街道,也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风从我耳边吹过,仿佛厉鬼在尖啸,绝望者在哭嚎,一个苦命的女人被别人一刀一刀捅在心口的哀叫。
没有什么能阻挡这场瘟疫了,这也许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
细数人类干了什么,无非就是把自己送进绝境。
砍杀能够救助自己的医生。
吞食本应向往自由的野生动物。
瘟疫爆发后不是众志成城对抗而是自身内部分崩离析,为了利益和财富,无所不作。
“现在这个是紧缺货,必须入手的,涨价多赚点。”
有命赚钱没命花。
当然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光明的事情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一样在消耗大家的耐心,黑暗就像无边的深渊,一步一步把光亮蚕食殆尽。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全世界的生命都在不断流逝。
我走在街上,四处都是压抑的气氛。
我看见街上有一个易拉罐,将它使劲踢走作为发泄。
然后我听到了几声剧烈的咳嗽,是一个戴着灰色口罩的人,他慢慢扶着墙壁坐下,没有人去搀扶他,也没有人去打电话周围的人迅速跑开,眼底尽是冷漠。
其实说实话,在最早根本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只是各种营销号发布的各种谣言太多了,各种关于口罩,或者疾病,不管是懂还是不懂,都在胡乱传播,这就是谣言的力量。
人啊,人性中的悲哀。
贪婪、欲望在人人自危的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悲可笑的人类。
我走过去问他还好吗,他更加恐惧地捂住嘴,不知道是看到我没戴口罩的惊恐,还是怕传染我的善良。
我轻轻笑,倒退着离开。
血雾越来越重了。
四周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瘟疫,瘟疫。
之前医闹的人已经被判死刑了,他被法警压进刑场,在检察官的监督下被注射神经毒剂,他哭泣,他尖叫,他崩溃,他大小便失禁,他再也没之前疯狂砍杀医生时候的得意洋洋,是个懦夫一般大喊着:我错了,我完了。他的母亲会在全国最顶尖的病房为他哭泣。
怎么说都有人不听,不要医闹,不要吃野味,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最好的是,不要信谣。
没人听。
自己作的。
世界人越来越少了。
“我在神面前,
并在人民面前宣誓:
在纯洁中度过我的生命,
忠实地实践我的职业。
我将戒除一切有害和恶作剧的东西,
不会服用或故意使用任何有害药物。
我会尽我所能保持和提升我的职业水准,
在我呼召的过程中,
要保守我的病人的一切私事和秘密,
我会忠诚地帮助医生工作,
把自己献给那些医生致力于照顾的人。”
无数护士念起了「南丁格尔誓言」。
那血雾仿佛在铿锵有力的声音中消散了。
接着我听到了从远方飘来的,更加坚毅的声音。
“我要遵守誓约,矢忠不渝。
对传授我医术的老师,我要像父母一样敬重。
对我的儿子、老师的儿子以及我的门徒,我要悉心传授医学知识。
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
我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
我要清清白白地行医和生活。
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不为所欲为,不接受贿赂,不勾引异性。
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
先是飘渺的东西,直到世界仅存的医生也跟着来吟诵。
「希波克拉底誓言」
于是这血雾仿佛又淡了一些。
一道光直直从天上射下来,从里面飞出了许许多多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治病,他们研究,他们竭尽所能。
帮助世人,这就是医生。
他们勇敢地奔向第一线,与瘟疫做抗争。
这是不同的战场。
他们在与死神作斗争。
我庆幸没为他们拖后腿。
只要生命还可珍贵,医生这个职业就永远值得尊敬。
看啊,即使他们被世人伤害,仍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