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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檀木门打开的一瞬,殿内的暖气与屋外的冷风扑面相交,北千烟跳下少年的怀抱,欢欢喜喜的跑了进去。
“公主,小心着别磕了。”有一老嬷嬷和蔼道。
安亦寻默默合上殿门。
“公子。”嬷嬷又上前替他解下裘衫。
“随意放吧。”
“是。”老奴整理一番,手中捧着二人衣袍退下。
殿内的宫婢见自家公主回来了,都上前谨慎伺候着。
“把这些摘下来。”北千烟坐在妆台前,指指发上的钗饰。今日她本是要出宫寻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在宫外好好游玩一番的,如今去不成了,这些繁琐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必要。
原在整理物件的婢子应了,手指触上北千烟乌青的软发。
北千烟望向窗口,安亦寻烟黄长锦挽起袖口,修剪着红梅。
“你弄疼我了。”
婢女有些无措,只好退到一旁让托着妆匣的婢子试试。
宝珠缠绕在发丝,勾住了宝珠底部的金钵,浑然不知的宫婢照常手法将朱钗取下,只听“嘶”的一声,疼得她叫出声来。
“你要谋害本公主吗!”
尖利的指责吓得屋内的婢子都齐齐的跪下,半句话都不敢多言,她们是习惯了这位殿下的阴晴不定的。
安亦寻放下手中的剪子,烟黄的衣诀在殿内飘过。
“怎么了。”他抚上北千烟的脑后,一只珠钗俨然勾着发丝悬在空中。
轻柔的动作过后,发上的重物终于被取走了。
“退下吧。”
安亦寻接过宫婢手上的玉梳吩咐道,
“是。”一众婢子连忙退下。
继而,他又缓缓将方才凌结的部分梳开。
“我来给你梳。”
北千烟对着镜中映出的容颜,怒火也平息了些。
“如今怎么不教育我不可如此娇蛮易怒了。”
镜中的男子并未驳她应她,只是安静的梳着她的软发。
“方才看你在窗边冷然的模样,忆起从前你对父皇控诉我刁蛮无礼,易骄易怒,还说让你做我的老师还不如下旨杀了你。”
闻言,男子笑了。如窗外与白雪交融的红梅,风艳一舜却让人觉得是致极的淡雅。
安亦寻确是真真切切的被北千烟逗笑了,仿佛看见了从前那个清冷骄傲的自己。
“老师,你就让阿烟出城玩乐几日好不好,这宫中无趣,甚是烦闷。”
安亦寻听着身前女娃软软的哀求不禁心软,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答应.....
一个时辰前。
蓝衣女子匆忙到铨云殿之时仍有几分狼狈。
“世子殿下,城门口...出事了。”
她不过才在铨云殿停留片刻,便又有暗卫带着消息来报。
“世子殿下,城门的情况很不好....”暗卫哽咽一番,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少年半分不见捉急,温和的对暗卫道,
“怎么了,死人了?”
暗卫咽下一口气,“是,两千多个去支援的灵卫无一幸免,起因是淑仪夫人在城门口被暗杀。”
沁婉瞳孔穆然放大,怎么会,整整两千多人..怎么会.....
少年把头从书卷之中抬起,情绪没有太大变化。
“哦?刺客有几人。”
........
暗卫,“十人。”
话落,空气骤然静默。
“如此....你先退下把。”安亦寻对那暗卫道。
“是。”
“把宫门锁起来,近日,何人拜访都不见。”
沁婉应下少年这再寻常不过的措施,随即问道,
“世子殿下,此事该如何告知公主。”
安亦寻的狐狸眼中透着清倦,
“为何要告知公主。”
“公主她有权得知此事。”沁婉肃声道。
少年流露出几分不寻常的笑意,连带着通常温柔的眼角也微微淡滞。
“不,她没有。”
..................................
“老师.....”北千烟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阿烟真的好想出去啊。”
北千烟向来没大没小惯了,哪有像今日多次尊称安亦寻为老师的时候,平日可大多都是直呼他的名讳。
“若阿烟出去,是想去哪。”安亦寻没有直接拒绝她。
“自然是去....去余子阳那厮的梅苑裳梅啊,风雅吧?”北千烟傻笑。
“哦.....”安亦寻含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惜,前几日他将自家梅苑炸了。”
“炸了!!?”北千烟气恼,
“这纨绔。”
缠着发丝的秀手一停,安亦寻低下身来,米糕的清甜霎时绕住了她的鼻尖,
“谁也别冤枉了谁。”
“你也是....”
“小纨绔。”
含着米糕香的鼻息洒在耳后。
“不能出去...便是不能出去。”
少年正回了身,独惹得她撅个嘴认也不是,反驳也无力。
发梳好了,没有过多的发髻,与安亦寻的发形极像。
“这,别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你梳的。”
镜中的二人一大一小,秀发玉颜,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
“阿烟这两日莫要再乱跑,再有十日便是阿烟的生辰,磕着绊着该如何是好。”
北千烟心念,十一岁生辰.....
前些天沁婉姐姐夸她长个了她当时还欢喜的不得了,想来是因为自己也要长一岁了。
“也好。”她打起了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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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消息传的很快,事态比往日都要严重,北昌上下王公百姓皆为之惶恐。
乾元宫紧急朝会。
龙椅之上,一人坐姿懒散,对某处出神,他正是将那千烟公主万般娇纵的北楚帝皇。
“陛下,此事的重中之重还是要查明刺客是何人,如今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管如何,王庭都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率先开口的是次相仲息。
“陛下,我大昌子民从不行什么修灵练气之事,这些刺客定是南羽国派来扰乱民心的细作!”
接着是南阳候,好巧不巧,那跋扈的三品淑仪正是他的侧室。
“陛下。”楼丞相厉声叫醒走神的北墨成。
“嗯....都交由丞相办吧。”北墨成装作深思熟虑了一番的样子。
楼丞相“.....”
呵呵。
有些王公在心中诉讼北墨成的昏庸,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当初为什么要扶持这么个昏庸无能之人做帝皇。
搞得他们这些袭爵之人还怎么享福?
“此事,本将军来办。”
说话之人声音稳重却不闻苍老,男人不着官服,一身银袍从领口到锦靴,站在朝堂之上仍是雷霆万钧的气场。
北墨成毫不介意的流露出满意之态,“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交给大将军办。”
两位丞相欲开口再谏,却只听内侍高喊道,
“退朝——”
退朝!?次相一时间气火攻心,楼相的一双鹰目刀了北墨成一眼,先次相一步走出朝堂。
“这...荒谬啊。”众臣互相议论着,也半推半就的退了朝。
此时,独留大将军还立于大殿的白金祖石搬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