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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武器永远握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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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小心翼翼地蠕动着,离她们越来越近,诸葛思雪的心以一种可以被她感觉到的清楚频率在跳动,然而炎希却没有任何慌张的神情,平静地看着那团黑影,抛去不屑与嘲讽的眼神,长戟在身后被握得紧紧的,随时都像是要冲上去,戳爆敌手的脑袋一般。

    炎希挥动长戟,在黑影面前快速甩出一道明亮的火痕。那黑影惊觉,在林间飞快地飘动,诸葛思雪想到了小的时候令人留下心理阴影的恐怖故事中,那些飞来飞去的恶鬼。

    她小声提醒:“炎希,小心点……”

    炎希只是紧紧盯着黑影不放,任凭它上下跳动。大概是那黑影看炎希一直不动,怒于自己失败的挑衅,竟冲破重重树影快速地朝着炎希突进。炎希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随即飞快地闪开黑影的攻击,又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转到黑影的后方,举起长戟,精确地戳穿了黑影。长戟突兀地燃起一阵火花,引燃周边的树木,以及那个恶鬼般邪灵的尸体,当周边的树木变得焦黑时,火灭了,炎希的长戟仍然如之前那般泛着烈火之中不知如何闪出的寒光。

    “思雪,靠近点,那群邪灵很有可能发现我们了。”炎希冷冷回过头。诸葛思雪就在这时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她连忙跑到炎希附近,警惕地四处张望。

    炎希一边观察四周微微颤动的树叶群,一边淡定地叹气:“火系魔法还是太刚烈了,唉,还是……”她想到什么似的,话语戛然而止。

    突然四周的邪灵一时间向着炎希冲过来,炎希突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它们居然有那么多,她失算了。炎希紧紧咬着的嘴唇松开,叹了一口气,对着诸葛思雪说:“留在这里,什么也别做。”

    随即她举起长戟,用尽全力击向地面,溅起漫天的枯草落叶。她再次挥动长戟的时候,本应燃烧过的草叶再次着起有如火柴般的火苗,四散开朝四周飞舞的群影冲去。诸葛思雪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她想到了箭雨,还是带火的箭雨。

    有几个黑影被这些枯草点燃,烧了起来,不久只留下了灰烬,而剩余的黑影似乎失去了耐心,直冲炎希。她连忙用长戟在黑影的威胁下努力突围,尽管杀死了不少邪灵,但是诸葛思雪可以感觉到炎希的体力在减少。她有点慌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炎希的“什么也别做”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但是她决定,这一次,不能在听她的了。

    诸葛思雪转过头,看到后方悄悄偷袭过来的邪灵,倒吸一口寒气,随即,静下心来思考对策,不顾四周混乱如麻,也不顾她所处的危险。她很镇定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周边的声音和感觉几乎都消失了,就差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一般寂静,就在这一片寂静中,诸葛思雪隐约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比手臂的温度冰凉些许。

    “冰系魔法……虽然不能确定,但只能一试了吧?”她小声自言自语,睁开眼睛,看准悄无声息前进的邪灵,伸出右手,摆成一把手枪的姿势,对准邪灵,用中指扣下原本不存在的扳机。

    她赌赢了。邪灵身前迅速地炸开一朵漂亮的冰花,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诸葛思雪可以看到,这朵冰花穿透了邪灵的身体,带出乌黑的血迹,流淌在短短的冰棱上,很快随着邪灵的影子消散殆尽,只剩下那朵冰花,落在草枯叶败的林地上响声甚是清脆,迅速地,热气融化了它,那滩水就是冰花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炎希听到这声炸响,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正好看见诸葛思雪击杀邪灵的那一幕。她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看来你终于找到你的武器了啊。”

    说完,她继续提起长戟,冲向那群邪灵。尽管她的体力还没有回复,但此时她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果不其然,诸葛思雪举起自己的手,指向那一群与炎希决斗的邪灵,许多冰花在炎希眼前炸开。炎希难以被察觉的欣慰地笑了一下,快速踩住一朵刚诞生的冰花,用力蹬腿跳到离这群邪灵稍远的地面。

    邪灵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措手不及——也许是对冰系魔法的恐惧,纷纷四散开来,不少的邪灵撞上同类身体里迸出的冰花,同样被戳穿了。

    诸葛思雪轻轻放下举起的手,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小声地来了一句:“这么……厉害的吗。”她脑子如同被乌鸦糟蹋过的麦田一般反应不过来,深蓝色的长发被风吹乱了也不甚注意。炎希看着四周,衰败的草木上长出了新芽。她捡起放在地上的长戟,向诸葛思雪走去:“没想到吧,你其实……很厉害。”

    虽然炎希这么说,但是诸葛思雪看着炎希的眼神,那里面貌似并没有什么惊喜,有的只是冷漠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愠怒。

    “炎希的眼神……”诸葛思雪吓了一跳,又一次小声地自言自语,可惜被炎希听到,她眼神中的愠怒顿时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冷静:“啊,没什么,只是刚才和邪灵战斗的时候太激动了,没有吓着你吧。”

    诸葛思雪摇摇头,又听见炎希说:“你能看穿我的眼神,很有天分,很有天分。”她的话貌似是在敷衍,又像是在追忆。

    “走吧,”诸葛思雪只好对她笑笑,“再不走,我就没时间学习了。”

    炎希听到这句话,直接绕过诸葛思雪,示意她跟上,然后带着她消失在刚才枯萎而又泛着一丝希望的绿色的焦土边,融化的冰花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个小池塘,泛起点点涟漪——那是旁边没有被烧毁的丛林中所落下的残叶。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炎希抬头仰望天空正在聚集向这方的乌云:“快点吧,要下雨了。出来得有点仓促,可恶,没有带伞。”她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对思雪说:“快点吧,诸葛思雪,要下雨了,要不你可以在这里慢慢走。”听到这句话的诸葛思雪只好快步跟上:“炎希……你害怕淋雨吗?”

    “废话,火系魔法师,最怕的就是淋雨,这样会死的。”炎希简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又仓促地赶向不远的校门。也很巧,刚刚回到宿舍大门前,大雨就突然在地上协奏,炎希跑进宿舍大厅,拉回欣赏雨景的诸葛思雪的意识,她才发现,现在已经下午4点半了。

    炎希走进大厅后终于开始慢步行走,在去往宿舍的环形阶梯上,她冷冷地问诸葛思雪:“我说过不要用你的魔力了,你怎么还一直在用呢,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还没等诸葛思雪回答,她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真的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魔力,就算我收割完那一片地区的邪灵,我也会死于淋雨。”

    诸葛思雪松了一口气,心想,炎希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