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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疑惑看向她。
这才彻底分辨清楚她的五官面容。
比杂志封面更甚的是,即使没有摄影灯光与浓妆重抹的衬托,眉眼棱角依旧艳丽夺目。
“解一下。”
嗓音再度传来,拉扯回她飘到九霄云外的神思。
傅尤卿背对着她,晚礼裙的拉链缠绕住了发丝,上下不得。
祝淮安没出声,指尖细细拨着那小团杂乱。
凑得近,她身上有股橙花和晚香玉的味道,温润中带着冷冽。
“好了。”
“嗯。”
傅尤卿依旧背对着她,面向宽阔的落地镜,神色淡淡地整理妆容衣饰。
眼尾余光扫过来,原本的无波无澜里,浮起一抹兴味。
“看得这么入神,没见过我?”
祝淮安反应过来:“对不起。”顿了顿又道:“是您太耀眼了。”
傅尤卿低笑了声,眼神上下打量她:眉清目朗,瓷白肌肤,鼻尖还有颗标志性的痣。
倒有几分韩佳人的味道。
“祝淮安?”
她捏着她胸前的名牌:“刚来的?”
“嗯。”
“他们没教你...工作时间就该好好工作么?”
她突然就变了脸,玩味也被冷淡取代:“我不养闲人。”
“......”
祝淮安低头再次道了句“对不起”便匆忙跑了出去。
传闻最起码有一点是准确的,她刻薄。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模特们都收整完毕,慌不择路地去了前排后场,化妆间空荡荡的只剩桃乐。
对傅尤卿的敬畏害怕可不是一星半点。
乔江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等人。
见到自家老总出来,连忙奉上胳膊肘挂着的斑斓披肩。
祝淮安帮着桃乐检点化妆工具,面前的镜子里显现出女魔头的身姿,慵懒散漫,一步一生花,瑰丽的旗袍更为之添了股妩媚。
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
“刚刚在里面,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祝淮安拧眉:“她能对我做什么?”
“没听说?咱们傅总情人无数,可是男女都不忌口的。”
“......”
桃乐哈哈笑:“逗你玩的。对了,你和骆白...?”
“已经分手了。”
“是该分手,他那个出轨的渣男,就该喝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
祝淮安漫不经心道:“也没必要这么恶毒吧?反正都和平分手了。”
“小三都找上门示威来了,还叫和平啊?我看你心也真是大。”
“......”
桃乐拉了把椅子坐下,仔细端着她的脸:“我说你姿色也不差啊,他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出轨找小三。”
“家花没有野花香吧。”
“当初我是挺看好骆白的,长得干干净净,人又热心肠。怎么就会出轨分手了呢?”
祝淮安微敛眉睫,转着手中的化妆刷:“他嫌我冷淡。”
“冷淡?哪方面?不会是性生活吧?”
“嗯。”
骆白确如她所说,干净的少年脸,为人处世又热情,就算有了女朋友,桃花运挡也挡不住。
和他认识两年,在一起将近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两人过性生活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向她求欢,她不是以没时间为借口,就是说心情不好,想法设法拒绝了他。
即便骆白再清心寡欲,难免会有微词。
因此,骆白出轨,她并没有多气愤,相反的,表示很能理解,并且好心好意地提了和平分手,不至于两人间的关系太难堪。
桃乐点了点她脑袋:“难道你对他就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淮安和骆白,还是她介绍撮合的。
她知道淮安性格淡漠,颇具佛系态度;所以才想着把骆白推给她,看能不能擦出点什么火花。
结果呢?
在一起是在一起了,但偶尔三人一齐出来聚会,淮安对他简直像是可有可无,丝毫没有恋爱中的热情。
骆白背地里也对着她吐槽过,她除了说她慢热,也没有别的法子。
做了这么桩媒,以男方出轨收场,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她和淮安是在彩妆教学机构里相识的,并不是什么从小到大的闺蜜,所以对她的从前一概不知。
自认识,她性格就没怎么变过,脸上的表情更是少之又少,俨然一座冰山。
思及此,她又问:“是不是你心里装了什么人?前前任?还是初恋?”
祝淮安耻笑:“你当我什么纯情女大学生?还惦记这些?”
不管有没有,就算有,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按照祝淮安的心性,从关系结束那刻起,便是陌生人了,不带丝毫留恋。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看破红尘打算以后出家?”
“......”
祝淮安没回答。
不知不觉间,走秀已经结束,模特们陆陆续续地退场卸妆。
“卧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老感觉她一直盯着我看。”
“想什么呢?你脸上又没贴金。”
“就是觉得她眼神瘆得慌,都差点踩错点了。”
“要真踩错了,那你麻烦就大咯。”
女孩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兴奋之余是后怕。
乔江敲了敲门框:“桃乐,你先去给傅总改下妆。”
“好的。”
祝淮安心里却沉了几分。
专用化妆间里,女人跷着二郎腿打电话,红色高跟鞋鞋尖缀满了碎钻,璀璨华然。
“嗯...我知道,待会儿就去接你了好不好?”
与先前冷冽的嗓音不同,此时却是低沉而温柔。
祝淮安想起桃乐说的——情人无数,男女不忌口。
或许是真的呢。
桃乐恭敬问好、咨询过要改成什么风格的妆面后,便动手描摹起来。
祝淮安依然打下手,娴静地侯在一旁。
女人低头把玩着手机,指间还挟了支细长的烟,火芒燃烧地缓而慢,升起青烟袅袅。
她虽是三十多,但一点都不显同龄的老态。
气质从容沉稳,偏偏脸又生的祸国殃民,两者冲突融合,铸就成无二绝色。
“淮安,头发。”
“哦。”
祝淮安连忙拿了卷发棒,站在她身后将那微卷夹成平直。
而女人听到“淮安”两字,掀了眼帘朝她看来。
仿佛这才留意到她。
祝淮安能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当真有股瘆得慌的凉意。
“祝淮安啊...名字很好听。”
她愣了一两秒:“谢谢。”
本想夸她的名字也好听,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有20了吗?”
见傅尤卿跟查户口似的问起年龄,连桃乐都挑高了一边眉毛。
“...22了。”
傅尤卿喉咙间漫出些轻懒的笑意:“小屁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