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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水若云和那女子立在与举棋一桥之隔的临时后台候场。女子体态玲珑,体贴的为水若云端来温水润喉。举棋看见他喝了一口,对女子温柔的笑笑。女子把杯子握在手里,深深望了他一眼。他们并没有说话,而目光里却有着难以言表的深情厚意和单独相处后的心满意足。
天色渐阴沉,月亮隐在了云朵后面。有零星的雨点落下,然后渐大,然后如注,然后瓢泼,然后变得磅礴。雨落的速度逐渐加快,水若云和那女子瞬间被浇的湿淋淋的。他们本能的跑到了桥的这一端,跑向了举棋的月临雅筑。
举棋看见他们跑过来,本能的起身到门口相迎,而大雨却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当水若云拉着那女子跑进来的一瞬竟险些撞在举棋身上。
举棋用手一挡,说了句“先生小心!”水若云闻声的抬眼,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眨动间似泛着星辰。四目相对,举棋的神情端庄不失礼数。水若云却有一点点慌乱道:“对不起,姑娘!”
举棋微笑着摇了摇头,请他们进来!
“哇,好美啊,师哥你快来看!”女孩儿看见摆着的那些玲琅满目的首饰,顿时兴奋起来。
“姑娘喜欢什么,请随意看看。”举棋高挑的身影披着及腰的柳丝般轻柔的长发手持香茗和巾帕款款走向他们,语气温和有礼:“二位请坐,请用茶!”
水若云双手接过茶盏,用温和清澈的声音向举棋道谢但没有喝茶。那是一双好看的手,纤细白皙,修长又有力。手背上一颗朱砂痣,主富贵多情。
那女孩儿也没有喝茶,拿起巾帕为水若云轻轻拭着雨水。动作亲昵而不狎媚。这是个好看的女孩儿,双眸明亮,清纯美好。她喵了一眼那些首饰,于光眸流转间,用甜甜的声音羞涩的问水若云:“师哥,你什么时候为我买耳环?”
与21世纪嫁娶的定情信物是恒久远永流传的钻戒不同,茶兰岛上的婚嫁,娶发妻时要由男方为女方选耳环,以示天长地久,永结秦晋之好。
举棋是没有耳洞的,扎耳洞和裹三寸金莲一样,都是陋习!若生在这里,怕是嫁不出去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举棋是走开的,没有再看到他们的表情,只听见水若云亲呢低声的说了句:“我的小俏莲真是长大了,也不知道害臊!”
举棋微微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浪费时间。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个拘魂的好机会。但是还有另外的人在,这怎么下手?只能等散了戏再找机会。
然而雨势有增无减,演出便没有再继续了。举棋注意到这位小俏莲的目光注向了她的琵琶,她很惊奇的问道:“怎么?你也会弹琵琶吗?”
举棋笑,眼睛有点弯弯的,反问道:“姑娘为何会如此惊奇呢?”
“在我们这里,只有会唱评弹的女孩儿才会弹琵琶,你也会唱评弹?”俏莲问。眼睛里有一种微微的敌视。
“哦,我不会,我的琵琶很业余。”举棋淡淡的说。
“业余?”俏莲不解。
“哦,就是,会弹一点而已!”举棋解释道。
俏莲的表情一下变得有点轻蔑又有点得意,嘴角洋洋向上轻答了句:“哦!”
“你叫什么?”她又问。
“我姓汪,汪举棋!”举棋回答道。
“哈哈,举棋?好奇怪的名字,你妹妹是不是叫汪不定?”那位叫俏莲的姑娘立刻哈哈笑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眼睛里是不谙世事的灵动光芒,举棋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过了。
“俏莲,这么大了,说话还是这么没规矩。”水若云的脸上飘过一点尴尬的神色。他看一看举棋,温和的眼神里貌似在希翼举棋对于刚刚俏莲的话,千万别往心里去。
举棋自然不会介意道:“这么说来,姑娘你的妹妹,是叫俊荷咯?”
水若云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似在感激举棋的不介意,又惊喜她能把这点点尴尬瞬间化解开来。
所谓人间烟火,痛苦,欢乐,或许都是因为这一点一滴的累积才会变得意义非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