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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日,高考结束。
从今天开始,良秋和洛尘再也不会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了。
良秋在和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道别之后,和洛尘笑说道:我猜你离不开我的,我们不用说再见。
高考分数在一个月之后下来了,良秋和洛尘的成绩相差无几,但是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们俩选择了不同的大学。
良秋觉得,对于自己这种刚刚过了二本线没多少的人来说,在家乡附近上个大学已经够了,有天时有地利,有人和。
但是洛尘不这样看,她的朋友和她讲,女孩子就应该趁着年轻,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她没有接受良秋的建议,因为她对外面的世界很憧憬。
良秋对洛尘的想法表示理解,既然他们俩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那么,他尊重她的选择,他希望她的人生没有遗憾。
毕竟,他们两个以后也没有机会悄悄地靠在一起听老师课了。
……
大学第一年,两个人互送了生日礼物,良秋也会把自己发现的好吃的零食给洛尘也买一份寄过去,洛尘每次打来电话,都会告诉他:谢谢你的零食,真的很好吃啊。
但是,那时,他们两个打电话的次数是一个月只有一次。
每次打电话来,除了相互的慰问,你来我往的调侃,洛尘都会向良秋委屈地抱怨自己的学校一番,她觉得这个学校很不符合自己的设想,这个城市没法接纳她。
良秋会在电话里安慰洛尘,但是也会在电话外叹息着摇头,她再一次没有听他的,她再一次后悔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每到这个时候,他会拿起自己的吉他,唱起他最熟悉不过的那句歌词:
“你在北方某城很偶尔下雨,我在天南海北很偶尔想你,写不来十八九岁煽情字句,孤单喂饱了理性。”
惨白的月光,并不好笑的层云和夜空,深秋夜里的光秃秃的树枝,放眼望去全是诗句,但是他一句也吟诵不出来。
良秋的眼里闪过一丝酸楚,然后又迅速消失,他眼前的明月开始归于虚无,整个世界重新倒流到了高二那年的夏天。
高二那年,良秋和洛尘第一次做同桌,他到现在还死死地记得,那天的洛尘留着长长的头发,还有让他一见就动心的美丽刘海。
在那个时候,良秋被那种温柔婉柔的美给震惊了,原地愣着不敢坐到她旁边。
一年的相处之后,良秋和洛尘商量着在暑假一起去报补习班,她看中了一个叫蜗牛的补习班,良秋就为她和补习班的学长关于补习的事项商量了好久。
但是,她最终选择和她的一个朋友一起去了某老师的补习班,因为她觉得这个朋友眼光比自己好得多,而良秋去了她最初选择的地方。
高三开学了,洛尘和良秋抱怨道: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那个补课班了,我去的这里一点都不好,什么都没学会。
良秋微微颔首,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我学的教你呀!”
这也许是他有史以来说得最豪气万丈的一句话,也许也是他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情了。
上大学之前的某一晚,洛尘问良秋,你不是语文课代表么?我们毕业了之后,你给我送一个什么样的毕业礼物呐?
良秋微微一笑:
“那得看你的表现咯。”
……
回忆如同潮水般退散,良秋笑了,他记得那时候,他为承诺为她写一首诗,不知道现在大二了,她还记得么?
于是在大二的刚开学,大概是10月15日晚上九点多,他记不清楚是花了几分几秒,一篇《千山之外》诞生了。
良秋最害怕遗憾,他竭尽全力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也不希望洛尘一路走来都带着遗憾,即使他也选择接受现实,即使她也选择尊重内心。
似乎,这一篇现代诗写完之后,碎裂的回忆水晶开始勾起了他的诗人情怀。
…………………………………
附录:
《千山之外》
我们的开头像极了故事
但故事终究不是现实
当你携着现实滚滚而来
我一片孤帆,不敌江海
耐着寂静的幽火灼灼
抬头看昏暗的天空撕扯
当你携着现实滚滚而来
荒野朝我嘶吼不断
深渊对我接连试探
却把思念伏于纸案
当你带着笑意袭来
怀着久远的沉醉
我却笑着离开
千山之外,
有银河,有星海,有你在。
当我有了希望与美好,
却不敢拿给你看,
因为我怕,
你携着现实,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