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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晓磊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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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睡到半夜,我突然被一阵阵钢铁金属碰撞声惊醒,恰好也趁机起来上厕所。我的床位在下床靠门边,睡眼朦胧的我在床的周围搜了又搜,始终找不到裤子,只得穿了一条红色三角裤准备独闯宿舍楼道。我向公共厕所走去,金属声越来越近,一拐角,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全是学生,他们手里各持一根钢管,颜色发冷,互相敲着脑袋,打着身体。我的突然出现让他们都冷静了下来,而且纷纷的看向我,我想他们此时是懵的。胆小的我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朝他们中间走过,我的双眼虽然不敢直视,但是仍然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血腥,余光一扫我的室友晓磊出现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他也是满脸挂彩的急忙着向我比手势,意思是快快撤退,没有办法,我也只能上完了厕所再走啊,室友最后的惨我就不描述了,反正最后我还救走了血肉模糊的晓磊。

    “唉,你不是说,加入了他们就不会有人打了吗”,我一边给他弄伤口,一边替他不值得的说。

    “对啊,这不是一伙人打另一伙吗”,晓磊对我说的话不以为然。

    “你还是趁早退出吧,把这些精力放在学习上多好啊,是不是?”我努力试图说服他。

    “学啥啊学,睡觉了”,晓磊不耐烦的说道。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放假,我和乐乐以及晓磊来到操场打乒乓球,中途来了几个人,晓磊好像认识他们,他们一边打着球一边聊天。其中就聊到了他们老大近期生日的问题,需要下面的人凑齐费用,而且每个人都要出。晓磊让我和乐乐先回教室,我们也是不愿意和其他人接触,然后就拿着球拍以及乒乓球走了。

    “那个谁,把乒乓球留给我们玩一会儿”,其中一个混社会的不客气的说道。

    “球是我们买的,我们还要在教室玩球呢”,我也不客气的对那个人说。

    “嘿,妈的,给不给?”,那个人越说越发暴力倾向。

    晓磊看情况不对,急忙对我说了句,“把球先给我,我待会儿拿回来”

    随后我把球不礼貌的扔向了那个人,转头就走了,那人被激怒,欲走到我跟前,我此时变得非常胆怯,乐乐见状拉了拉我。那人向我这边走了几步,但是最终被晓磊拦住,晓磊说道,“唉,兄弟,算了算了,咱们接着打”,接着,那人直接用球拍指着晓磊的脑袋说,“你必须得把钱的问题解决了,越多越好”,晓磊只得无奈的回答说,“好,交在我身上”,整个情形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后怕。

    自从这以后,课间总是有人神出鬼没,他们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一发现熟人就上去收取所谓的保护费,被收费的那一方用慷慨掩饰着内心的恐惧。我走出了教室,我的目光总是躲避着围栏的方向,心怕他们找上我,正是因为这种心理,课间我也懒得出去玩。

    又是深夜,我睡得有点死,隐隐约约听到旁边的门吱了一声,但是我没有醒来,门缝越来越大,一个黑色身影正在从门缝中窥探,他的手伸了进来,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我的衣物。这次动静有点大,我醒了。我眯着眼看到了门外的身影,但是又不敢睁大眼,只得眼睁睁的看他又把裤子拿走,趁着外面没有了动静,我朝着周围室友悄悄叫了一声,“有小偷”。

    晓磊被我的叫声惊醒,急忙说了句,“在哪儿”

    我接着又悄声的说,“可能已经走了,我裤子里面还有几十块钱,我的生活费”

    晓磊睡在上铺,上面有窗户,他边穿衣服边往门外看了看,一个纵步跳了下来,走了出去,我也跟在后面,他回头信誓旦旦的对着我说,“你跟来干什么,放心,我去找回来”

    半夜,楼道开始躁动了起来,我们的门被敲响了,我开了门,进门的是一位警察,另外还有教导主任。他们各自搜了搜我们床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就走了,后来听其他同学说是在搜查宿舍有没有存放一些危险的管制刀具。

    清晨,校园响起了早起的铃声,我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然后撑着双手起了身,眼睛扫过晓磊的床,发现没有动静,于是我下床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里面没人,我不知道他是早起了还是晚上根本没有回到宿舍,直到班主任给我送来了裤子,我们才了解到他受重伤进了医院,估计得疗养一个月。

    趁着课间操,教导主任通过广播的形式发表了严肃的通告,“同学们,趁着这个时间,下面我要发表一个紧急通告,今天凌晨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打架斗殴,校园霸凌事件,参与人员有社会人员,有高中年级,也有初中年级,总共参与人员11人,事件造成2人重伤,2人轻伤,影响恶劣,其中参与的社会人员已经被送往公安局,现对如下同学作出相应处分...王晓磊记小过处分。另外,我们搜查出了多把管制刀具,持有者学校也做了相应的处罚,下面校长想对各位同学说几句。”

    “同学们,学校不是法外之地,她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你们补充基础知识的基地。趁着青春,你们应该多观察生活,比如试着看看这个教育系统,你们目前接触最多的社会系统,看看它有没有什么缺陷,或者说做出什么优化可以提高其效率,然后把它当作理想,为了这个理想努力弥补自己相关方面的知识缺陷。那些科学家就是这么来的,那些诺贝尔奖就是这么产生的。我要让你们记住,并不是只有野蛮才叫做江湖,完善生态社会才是人类这个江湖共同的主题”

    我们趁着周末的时间去医院探望了晓磊,他躺在病床上,侧着脸望着窗外,他的眼神里交织着种种过往,他或许只有在此时才能体会到对健康的渴望,对自由的眷念,毫无疑问,他过去的这种追求酷酷的恋是盲目的。

    自从这以后,我和乐乐每周都会去看他。有一次,我没有去,但是乐乐去了,听乐乐说当时阿姨也在,晓磊没有吃阿姨送来的粥,反而吃了乐乐买的东西,阿姨笑着对晓磊说,“哎,你这小子,好好好”,然后转向乐乐以慈祥的话语说道,“乐乐,我出去一会儿,这儿麻烦你一下”,反正局面是十分的尴尬。

    晓磊出院后的第一句,“或许,我该重新定义’酷‘这个词了”,对啊,我们青少年也该发自内心的问问自己,什么是酷,是穿着风衣喋血街头的浪子,还是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战士;是视生命如草芥的狂暴之徒,还是在人间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英雄战士誓死保家卫国是酷,医生护士治愈病人是酷,科学家发表科学成果是酷,民工建成了高楼大厦是酷,这道题只有我会是酷,成绩上升也是酷。酷体现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体现的是职业精神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