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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寂静如死的虚无。我举目四顾,除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咚”,仿佛微弱的心跳,渐渐传入我耳中,我的视野里开始多了些东西,红色的细线,弯弯曲曲,构成一张大网。
我顺着细线往上看,一颗心脏出现在我头顶上方,“咚咚,咚咚”,脉搏的更加有力,我瞪大了眼睛,心脏,为什么是心脏?
忽地一下,心脏和红线的距离都拉远了,这下我才看懂。这红线就是人的经脉血管,和心脏一起,正好组成一个人形。然而有灰雾逐渐升起,将心脏和血管笼罩了进去,飘飘荡荡,难不成这灰雾,是人的魂魄?
我脑子里刚有这种想法,一阵狂风骤起,心脏,血管,灰雾,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灰的漩涡。漩涡在我周围缓缓转动,逐渐形成了一个阴阳鱼的图形,而我,就站在阴阳鱼的最中间。
“嗡”的一声,好似耳鸣,我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阴阳鱼的转速瞬间加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凝滞在那里,它附着于我的魂魄上,像是一根带刺的血藤。却又隐藏极深。随着阴阳鱼的转速越来越快,血藤开始生长,刺入我的骨血,刺入我的心脏,甚至刺入我的头颅。
我痛不欲生,整个人像是被插进了荆棘丛里,动也痛,不动也痛,当血藤终于刺破我的身体。阴阳鱼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忽地扑到了血藤上,就像蚂蚁啃虫那样将血藤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血藤开始被一点点的消灭,从体外到体内,最终追逐到血藤扎根的地方,阴阳鱼将那里层层包裹,就像我的魂魄之中,多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大茧。
除了运转灵力,我没有什么其他选择,灵力在经脉中行进,正好要路过那茧的位置,我感觉那茧越来越大,身体之中出现了一种虚无的胀痛,当茧撑到极限时,它不动了,然后开始慢慢枯萎。
灵异一周一周的运行,枯萎的茧逐渐化作飞灰,当最后一点坚硬碎裂,一线微光从那个位置开始变亮,很快,那光线像是树木抽芽一般分出无数光丝,缠上我的灵力,缠上我的血肉。
随着这光线越来越强,无数记忆的碎片像是潮水一般涌向我的脑海,我头痛欲裂,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然而这些破碎的画面,语言,依然在源源不绝的涌入,我的呻吟越来越大,我的脑袋越来越疼,我双手撑在头侧,觉得每一秒我的脑袋都会被撑爆。
“啊!”我开始疼得大喊,抱着头打滚,可是无论我怎么做,我的痛苦都无法减轻一丝一毫,身体周围的漩涡还在转动,阴阳鱼已经变成了一片虚影。
“夜寒!夜寒!”我哭喊着夜寒的名字,指望他能救我,但是他没有出现。
夜寒,你在哪儿,我好难受,你在哪儿!
我的心脏都开始急剧的收缩,我感觉自己的血液煮沸了一般,浑身发烫,甚至开始冒出青烟。隐隐烟雾之中,我看到了一张陌生却似乎非常熟悉的脸,他冰冷平静的注视着我,注视着我的痛苦。
“悦儿,你知错吗?”他问我。
“我知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看到自己匍匐在他面前,额头紧贴地面。
“你一个人的错吗?”他又问我。
“是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别人无关。”我的语气十分坚定。
“好,既然如此。”他顿了顿,“罪女悦儿,擅触封印,罪无可恕,罚入轮回十世,世世不得所爱,若成亲,便会于七日之内暴亡,连坐七七四十九人同葬,罪上加罪,入地府百年方可尽赎!不破诅咒,不出轮回!”
我猛地抬起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依然平静的看着我:“虽然你认错了,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责,但是并不代表有些人就可以逃过。”
“可是”我急切的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他冰冷的打断了我的话,“任何人犯错都要付出代价,任何人!”
“不,不!”我绝望的叫喊,他的脸在雾气之中缓缓消散,我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听不见他的声音,忽然,我脚下一空,整个人便飞速向下坠去。
“但愿他永远找不到我。”我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许了最后一个愿。土叨系划。
漩涡在逐渐平静,我的痛苦也慢慢消散了,那些光丝不再发亮,我失去了意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米晓凡家的床上,夜寒就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见我睁开眼睛,马上凑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了。
“有点儿累。”我笑了一下,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我脑子里全是昏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个画面,那个给我定罪的人是谁,明明没有见过,为什么我觉得那么熟悉?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夜寒见我发呆,侧过头看着我的脸。
我抬眼看他,忽然发现,他脸上的鬼绝印没有了。
“你的脸!”我立刻双手摸到他脸上,这触感不是假的,鬼绝印确实不在了,我简直要喜极而泣,“你的脸好了?你的鬼绝印解开了?”
“混沌净化了我脸上的鬼绝印。”夜寒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没有了那些纵横的黑色烙印,夜寒终于恢复了他俊朗的面目,那鬼绝印不仅毁了他的脸,还封印了他大部分血脉,我想夜寒之前脾气那么糟糕,恐怕也受了这鬼绝印的影响。
现在可好了,他的鬼绝印不会再出现了,我搂住了他的脖子,鼻尖有些发酸,“真好,真好。”
“这或许算是意外之喜吧。”夜寒在我后背拍了拍,“既然能解开鬼绝印,你的诅咒应该也已经解开了,我们得验证一下,不过,在这里不行,我们要回去。”
“好!”我马上点头,都说诅咒解开了我就能知道一切,还能恢复力量救回临渊,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的诅咒到底解没解开。
我们谢过了剑君白一等人,说好等我们处理完事情,还会再来拜访,便跟夜寒一起离开了米晓凡家,已经是晚上,江城和虞城还相距不近,但是夜寒看样子没打算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我们出了城,夜寒说,测试从现在就开始了。
“月弓舞的步伐,并不适用于赶路,但是就回家这点儿距离,对月弓舞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试试。”夜寒说完,退开两步,“我会跟着你的,别怕。”
我深呼吸了几下,在经脉之中自行运转的灵气开始加速,我按照月弓舞的步法方位踏出一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这一步踏出居然飘飞很远,至少距离刚才站的地方有二十米。
“来呀,追到我就算你赢。”少女的笑声在我耳中回响,她手握蓝色长弓,轻盈的在林间辗转飞跃。
“你的月弓舞和我的剑法走的根本不是一个路子,你这是耍赖。”少年没好气的站在原地,“悦儿,别闹了,快把东西还我,我等下要去见何伯呢。”
“就不给,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少女回头做了个鬼脸。
少年无奈,脚下一点,直线朝着少女闪去,少女的身形在不断转变,而少年的行进路线却一直保持着笔直,仿佛用尺子画出来的一般。
终于,少女被少年握着了手腕,而我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