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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这一槊力道甚大,直接刺透甲衣,李势銮整个肩膀头都被刺了个透明窟窿,鲜血顺着槊锋上开出来的血槽就喷流出来。 ≧ 段明见自己必杀一槊,居然没有刺死这员年轻将领,也有些惊讶,手一使劲就打算把槊抽回来。好再施手段,勿要彻底将这员年轻将领击杀在城头。
不料段明这一抽,居然没有抽动。原来李势銮强忍剧痛,利用铠甲被刺破的缝隙和自己被刺穿的那边手臂筋肉,死死卡住了槊锋上的留情节。李势銮看着面前这员略有些惊讶的敌军大将,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笑了一下,然后猛然力,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单手挥长刀,拼上全力,照着其脖颈部位猛砍了下来。
段明没料到这员年轻将领会如此拼命,不得已只能弃了长槊,猛举双手,试图用手臂上的护甲来抵挡他这拼命一刀。“当”一声巨响,火星子从长刀的刀锋上四溅飞出。段明虽然挡下来李势銮这搏命一刀,可双臂也被震得麻。段明心中暗赞了一声:“好手段,好悍勇,可惜今日就要折在某家手上!”
李势銮眼看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居然也被这敌将挡住了,心中顿时暗暗叫苦,“若论真本事,自己比这敌将还差了一截,这敌将起码修成了铁臂通能,自己是万难敌得过他。若想赢,就只能拼命。”所以李势銮拼着被刺穿的肩膀不顾,也要砍段明这一刀,就是希望能趁机将其击伤。却未曾料到,自己这势在必得的搏命一击,却依然被其挡了下来。
这一击虽然未能砍伤段明,却也让他震惊不已。这员小将看着年轻,却能一击震伤自己的双手,一身的原气修为必然在俱五通境,而且至少已经修成一种通能,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本领,此人必然是李家的某位公子。段明想到这点,心中一咬牙,决定痛下杀手,不惜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这年轻人击杀在城头当场。
段明顾不得仍有些颤的双手,催起一身原气直到巅峰,双臂刹那间变得硬如钢铁。段明使出铁臂通能来,顿时双臂若有千钧之力,伸手就把长槊硬生生从李势銮肩头拔了出来。长槊被人硬生生从肩头拔出,锋刃摩擦筋肉带来的剧痛,刺激得李势銮忍不住就惨嚎了一声,“啊!~”
段明趁机又是一轮猛攻,把李势銮打得左支右绌,眼瞅着再过三五招,就要小命不保。李势銮越打心越凉,知道若是再没人援手,过不了三五招,自己就要毙命在这城头之上。
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李势銮反倒镇定下来,鼓起余勇,拼尽全力,舍生忘死,疯狂与段明搏杀起来,力求拼上自己一命,也要重伤这员敌将。
此刻李势銮的黑甲长刀精锐也知道自家主将形势不妙,无奈这种层次的交锋,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没修过原气的普通兵士能插手的。普通兵士根本看不清主将的招式,贸然冲上去救主,万一再阻碍了自家主将,那反倒不妙。
此时,李势銮手下黑甲长刀兵的副将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了上来。这副将是气壮境修为,也算勉强能看清两位的招式,瞅一眼就知道自家主将二公子形势危急。这名忠心耿耿的副将毫不犹豫,纵身就扑了上去,高喝一声:“休伤吾主!”
其实这副将也看不太清二公子与那敌将打斗的具体情况,只是能模糊辨别出两人的身影罢了。这副将奔着视线中段明那模糊的身形,怒吼一声,纵身就扑了上去。
合该李势銮今天命不该绝,这副将舍命一扑,居然好巧不巧挡住了段明的必杀一击。锋利的长槊直接刺透了这副将的腹部,锋利尖长的槊锋顿时就透体而出,鲜血当场就彪了出来。这副将吃这一击,浑身的脏器当场被这一击附带的巨烈原气震碎。这员副将喷出一大口鲜血,用劲最后的力气,死死攥住段明的长槊,却拿眼瞅着自家二公子。口中的鲜血淹没了乌倜白临死的话语,乌倜白虎目圆睁,软软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乌倜白!”李势銮怒吼一声,眼瞅着自己的心腹爱将为救自己,命绝当场。
段明脸上无悲无喜,从乌倜白身上抽出仍在滴血的长槊,迈着坚定地步子,继续向着李势銮杀过来。李势銮拼命招架,无奈一条手臂受伤使不上劲儿,没过两招,身上又多了一条血口子。段明一槊当胸刺来,李势銮闪身躲过,但擦身而过的锋利槊锋,还是直接挑开了他的护身精钢甲,给他添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奋力闪开这致命一击之后,李势銮也已近乎力竭,单手用长刀拄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击过后,段明也稍稍停止了攻势,运转着原气,暗暗积蓄力量,准备一举击杀面前这李家的公子。
三息过后,段明原气缓了过来,重新举起长槊,照着李势銮就刺了过来。这蓄力一击奇快绝伦,重伤的李势銮此刻根本无力招架,只能狼狈闪躲。可段明与他交手这么阵子工夫,早已摸清了他的招数。
李势銮一闪,段明马上变招,槊随人走,紧追着李势銮又刺了过来。这一次,李势銮一口气已经使完,1正好接不上力,再也没法闪开这一击。李势銮双眼一闭,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眼瞅着就要把这李家的公子一槊刺死,段明心中也是略有些得意。这一槊已经刺到了李势銮的护心镜上,再一使劲儿,就要刺破他的心脏,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忽然从城下射来一支劲箭,直奔段明面门而来。段明此人一身本事其实不在进攻,而是在于防守,从王松城把函武关这么重要的关隘交给他来防守,就可见其防守能力之强悍。
凡擅守者,一般都缺少那种与敌人拼上一切,以命换命的煞气。这类人行军打仗,最讲究个稳稳当当,绝不肯让自己轻涉险境。
于是,在这致命一箭将要射到自己之际,段明做出了决断,回槊把这一箭格挡开来。李势銮趁着这个机会,使了个就地十八滚,迅退到了黑甲长刀兵的军阵之中,让兵士把自己层层保护起来。段明挡住这一箭之后,还要追击,却不防又是一箭射来,这一箭力道更大,箭矢上附带的原气更加暴烈。段明这一次有些狼狈地躲开了这射向自己头颅的一箭,虽然人没事,但头盔却被这一箭射落在地。
段明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射箭之人本事之高,还在自己之上,若是再逞强硬要击杀这李家公子,自己多半也要交待在此地。略一寻思,谨慎的他选择了退却,退回阵中继续指挥兵士来争夺这段城墙,同时利用兵士掩护自己,不让城下射箭之人找到自己。
城下李寺乃收回了手中的强弓,沉声对着兵士下令道:“本帅将领!传令大公子,让他率部登城,支援二公子。”
直到此时,接到父帅催促的李欣孝,才率领麾下兵士一路谨慎,开始攀爬云梯登城。随着李欣孝的飞虎营兵士爬上城头,这段城墙终于被李家彻底占住。
关下李寺乃见到自家兵马已经成功占据了一段城墙,立即开始指挥麾下的兵马次第登城,扩大战果。李寺乃登上关墙之后,段明就彻底失去了对城墙的控制。
段明也是光棍,见到城墙已经失守,知道事已不可为。加之惧怕李家那员实力高强的猛将,他干脆放弃了巷战,仓惶撤入关内,打开后面的关门,带着麾下剩余的精兵夺路而逃。
经过三个多月的苦战,李家终于拿下了函武关。敲开了这一层硬壳,繁华的洛都城,再也没有了屏障,直接就摆在李家眼前。
战后诸将论攻,李寺乃故意压了李势銮一头,顶着诸将的压力,将头功硬是给了大儿子李欣孝。可李势銮毕竟率先登城,这先登之功是无论如何压不住的,李寺乃只得给了他二等军功。
明面上军功评定是这样,暗地里,李寺乃特意命人多备牛肉和好酒,送给李势銮的黑甲长刀营,说是为了褒奖将士奋勇先登,其实主要是为了安抚李势銮。
李势銮坐在营中,吃着父亲赐予的牛肉和美酒,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大哥明明本事不如自己,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处理人事,处处皆不如自己,只是仗着比自己早出生几年,位居嫡长,便要事事占先。小时候自己不懂事儿,问过父亲,大哥凭什么,被父亲好一顿打。最后还是母亲哭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家族稳定延续。现在母亲已经逝去,大哥更是有恃无恐,处处都想要硬压自己一头。这些年来,父亲也对此坐视不理,甚至乐见其成。
想到此处,李势銮怒从心头起,劈手就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底下的一众兵士慌忙抬起头望着自家主将。李势銮赶忙解释道:“方才想起白日里函武关上,乌倜白为救自己而死,现下心中实是饮不下这美酒。”这番话说完,李势銮又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趁机遥遥拜祭了一番乌倜白,把下面一众黑甲长刀营兵士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高呼能得主将如此看重,敢不为公子效死云云。
李家兵马正在大肆庆功,忽然有侦骑在帐外报道:“报告元帅,有紧急军情!”李寺乃立即扔下手里的酒杯,亲自跑到帐外,接过了军情。
打开,只看了一眼,李寺乃脸上顿时就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