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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壮彪昨天在这附近练了半天,最后能做到三百步外打那些石头蛋,百百中。 今天的目标换成了差不多大小的铁蛋,自然也能轻松打中。
李得一在旁边站着,早就提前拿手捂住了耳朵,身后,威北营这次跟着前来的三千压阵步卒,也都按照小刘医官吩咐,捂住了耳朵。就连王壮彪,因为要丢石头,怕来不及捂耳朵,也提前拿着两团棉花,早把耳朵给堵上。
这一石头飞出去,正好砸在那八枚铁蛋上,石头携带者王壮彪全力一击的劲道,剧烈撞击在铁蛋上,震荡随即传到铁蛋之内,那火麟石受到这股剧烈震荡,立即生剧烈晃动,瞬间爆炸。
轰一声巨响传来,李得一感到整个脚下的地皮都跟着晃动了一下。抬头再看那洛都城的北门,剧烈爆炸扬起来的巨量尘土,遮天蔽日,直接遮蔽了整个洛都北段城墙,过了许久才渐渐落了下去。那段城墙上的守城兵士大多被直接震死,少部分还活着的,也都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立。
洛都城北门直接被炸塌,原本城门的俩面铜皮裹着的厚重门板,彻底不见了踪影。这一击,就犹如一只洪荒巨兽,张开吞天的饕餮大嘴,硬生生在洛都北门上啃了一口。现在,整个洛都城的北门,彻底消失无踪,转化成大量的碎砖头瓦块,散落在方圆百十步以内。
洛都城北门大开!
顾不得两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李得一咋舌道:“乖乖,这铁蛋合到一起,使得多了,没想到这威力也成倍增加,得亏俺早有准备,不然被炸聋了耳朵,可就真要了命了。”
李得一被这爆炸的威力给吓得有些愣,王壮彪可没犯愣。他之前塞的那两团棉花,这时候就起了大作用。拎起搁在地上的大铁鞭和大铁盾,王壮彪扯起嗓子吆喝了一声,迈开大步,就朝着大开的洛都城北门冲了过去。
后面小刘医官高喊道:“极!”,然后又用手势出跑步前进的信号,自己带头冲了出去。小刘医官都被这剧烈的爆炸震得两耳嗡嗡,普通兵士更别提了。好在威北营兵士平日训练有素,熟悉军令,现在见自家主将做出了手势,又带头冲了出去,顿时所有三千步卒紧跟在小刘医官身后,朝着那城门大“洞”以最快的度就冲了过去。此时那洛都城的北段城墙,被人硬生生开出了一个大口子。
李得一反应得慢了一些,看到旁边步卒开始跑步前进了,这才翻身上了“悍马”,带着身后的二百骑兵也加冲了上去。
洛都城北门的守军,直到此时,才从方才剧烈的爆炸中缓醒过来。有那些年岁大的老兵,纷纷丢下兵器,转身仓惶奔逃,嘴里还哭喊着:“土龙翻身!这是土龙翻身啊!”一时间,恐怖慌乱的情绪在洛都北门守军当中迅蔓延开来,转眼间就变成了大溃逃。爆炸生时,负责坚守北门的大将段明正站在城门楼上坐镇,结果被直接炸没了,连带着副将,还有身边跟随的若干裨将,校尉也一并身死。溃逃的兵士没有将领及时横阻,直接就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
洛都北城墙上临时增修的那些堡楼敌台,在这剧烈的爆炸中,也纷纷崩塌,就连离着洛都城北门几十步远的城墙,都被炸了数道巨大的裂隙,蜿蜒盘曲在城墙上,端得狰狞可怖。
“杀!”随着这一声虎吼,王壮彪已经率先冲过那个巨大的破口处,冲进了洛都城。正在忙着溃逃,仓皇之间根本来不及组织防御的洛都北门守军,登时被他一人杀的大乱,加剧了混乱的程度。
紧随其后,是李得一的两百骑兵。这两百骑兵一冲进来,就彻底稳住了北门附近的局势,所有试图抵抗的洛都城守军都被李得一带队冲散。然后是小刘医官带着三千步卒跑进了城中。
进城之后,小刘团长并未急着扩大攻势,继续往洛都城中攻打,而是先稳住了北门附近,分派兵士占据几处险要的路口,谨慎防守。威北营兵马稳稳占据了北门附近之地后,小刘医官派人登上城墙,撤下所有王松城的旗号,换上威北营自家的大旗。
直到这时候,日头才刚刚爬起来。远处李家大营,传来兵士集结的鼓点。李家的人马此时刚刚吃完早饭,正准备集结兵马,开始新一天的攻城作战。
李家大营所有的人马,都听到洛都城北门方向,轰,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李家的兵马全都听到了这声巨响,霎时间都纷纷愣住了,不知这巨响是怎么回事。
李欣孝不愧是世家公子,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人也很努力上进,因此肚子里颇有些学问,见识也不错。兵士们不知道这巨响是因为什么,他可是知道。李欣孝一身原气修为也不错,勉强踏入俱五通境,一身感知远比常人敏锐。刚才这声巨响一传来,他不光听到了,还感知到脚下的地面也传来微不可查的震动。
根据这两样,此时李欣孝心中已有了判断。骑在马上,双臂抱在胸前,眯缝着眼,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冷冷道:“哼,不知搞的什么名堂,不会是让那威北营恰巧遇到了洛都城北的地龙翻身吧?这下若是今天破不了城,到时牛皮吹破了,那乞丐一般的威北营也不用找理由搪塞,现成的。毕竟这天地之威,岂是凡人可以抵挡的了?哈哈,哈哈……”说完,李欣孝忍不住就放声大笑起来。
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好么?你也太自信咯,待会儿被打脸,可别去找你爹哭啊。
李势銮不理他大哥的冷言冷语,按照父命,准备好了五大车粮草,还有猪羊等,一起拉着,继续往威北营送。即便听到这声巨响传来,他也就愣了一愣,待回过神来,立即吩咐手下兵士不要呆,抓紧接着赶路。
李势銮带着身后的五大车粮草来到威北营的营寨外面,派人上前去禀报。李势銮正等着威北营的人开门呢,忽然就听到威北营里有人大喊:“是李家来人了么?小小医官吩咐了,说是李家若来人,就赶紧回去通知你家大帅,立即集结兵马准备进城。洛都城北门已破!洛都城北门已破!洛都城北门已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李势銮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再也顾不得他世家公子的姿仪,失声问道:“此话当真?”
“李家的人但请自己去洛都城北门,一观便知,此时城门已破,城头已经换上了我威北营的大旗。小医官已帅三千步卒先行攻入了洛都城中。”
听了这番话,李势銮直接撇下了身后的粮草物资,也顾不得什么送入威北营中,调转马头就冲着洛都城北门冲了过去。李势銮一路不惜马力,拼命抽打马鞭,把马催到最大,十几里路转瞬即至。此刻,李势銮心中是七上八下,即不肯轻信威北营真的攻破了洛都城,又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这个消息是真的。
洛都城刚才李势銮视野里出现,他就看到了洛都城北面城墙上那个显眼无比的巨大缺口,和城头飘扬的威北营军旗,以及城墙上那些恐怖扭曲的巨大裂痕。
顾不得询问威北营到底是如何破城,也顾不得惊讶,更顾不得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一愣,李势銮再次调转马头直接就往自家大营冲去。身后洛都城墙上传来威北营兵士的吆喝声,“那位李家的人,先别急着走!小医官吩咐了!到时记得带上我威北营的未来将军夫人一起来!不然可别怪我威北营不讲情面,到时可不让你们李家兵马进城!”
“都闪开!我有紧急军情!父帅!父帅!洛都城北门破了!洛都城北门破了!”李势銮一路高喊着,也顾不得军中禁令,纵马就冲向了父帅的大帐。
此时李寺乃早饭还没吃完,正在不急不慢喝着稀饭,反正洛都城也不是这顿饭工夫就能攻破的,这攻城战肯定是旷日持久。李寺乃甚至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围城要持续一年以上。忽然听到这声喊叫,李寺乃把碗一丢,嘴都来不及擦,就从营帐里冲了出来。
“你说啥!?”
“父帅!威北营已经攻破了洛都城北门,让咱们带着兵马进城!”
“你再说一遍!”
“洛都城北门已破,威北营让咱们带着兵马进城!”
李欣孝这时也急匆匆赶了过来,呵斥道:“二弟你怎可在营中纵马奔驰!按军法,当重打五十,你虽然是我的弟弟,但我身为军法官,也不能徇私。来人!……”李欣孝一番话,正要治罪李势銮,忽然反应了过来,高声道:“二弟你胡说什么!得了失心疯不成?那威北营怎么可能现在攻破洛都城?!军中喧哗造谣,按律可斩!”
李势銮理都不理他大哥,对着父亲李寺乃大声道:“父帅,刚才我亲眼所见,洛都城北门已破,城门大开,城头插着威北营的战旗。绝无半句虚言!”
李寺乃不愧是枭雄,乍一听这种难以置信的消息,仅仅稍一犹豫,不过片刻,已经做出了决断。高声下令道:“李欣孝,你率领麾下八千飞虎营兵马,立即赶往洛都城北门,先行入城。为父亲提大军,随后就到!”
李寺乃知道自己这大儿子不肯轻信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特意叫了大儿子的名字,以加重语气,凸显自己非常重视这件事。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是真的呢?!那可是一座洛都城啊,若是拿下了,将来的王霸基业也就有了,怎能不让人动心!当然了,这种关键的时候,李寺乃还是本能地把功让给了大儿子。
父命难为,李欣孝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点起手下飞虎营的八千兵马,浩浩荡荡开奔洛都城北门。不知怎么的,好像是太着急了,李势銮似乎忘了告诉父亲,威北营要见着妹妹李秀鸣,才肯让李家兵马进城。
李欣孝带着麾下八千兵马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洛都城北门一看,什么!城墙居然破了如此大一个洞?!再看城头,居然真的飘着威北营的军旗!李欣孝这工夫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骑在马上,还在心里念叨着:“一天破城,这怎么可能?待会儿,等本公子带着大军过去,若是威北营没拿下城门,本公子当场就要让他们好看。到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散了这五千兵马了事。”
此时李欣孝大手一挥,就要指挥身后的兵士冲进城中,顺手还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偏将,嘱咐他待会儿入城之后,迅带着人马把城门控制住,一定要抢过那个城墙破口的控制权。
破口处,李得一这时也见到了李家的人马。轻催胯下“悍马”,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李家的人先别忙进城!俺嫂嫂可曾带来?!”
李家兵马闻言,也有些愣,什么你的嫂嫂,我们不知道啊。李欣孝大概猜出他问的是自家妹妹,随即对身边的三位偏将吩咐道:“不必管他,直接冲进城中,他还敢拦着我李家的大军不成?!”李欣孝一声令下,三位偏将带着人马就开始往城门冲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俺嫂嫂呢?好哇,你们李家扣着俺嫂嫂不放,还想来硬的!?想跟俺威北营耍横?!你李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杂碎,也想跟俺威北营耍横?!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俺威北营是你们能欺负的了的?”李得一嘴里吆喝着,随即打出手势,示意身后的兵士列阵御敌。
李欣孝在阵后头一看,“握草!威北营居然敢挡我李家的兵马,这叔叔能忍,婶儿也忍不了了!”李欣孝立即让身边的护卫亲兵传下命令,让李家兵马不必迟疑,把面前威北营当成敌军一块踏平。
李欣孝自认为他今日如此行事,就够跋扈,够无理的。他要是提前知道,他对面那位骑着骡子的少年,打从根子上就不知道啥叫理,根本就是个滚刀肉一般的浑人,估摸着李欣孝此刻肠子都悔青了。那少年仗着他胯下那头“悍马”无人能挡,楞的很,根本就不跟你讲理。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今天这横的遇到楞的,也只有认倒霉了。
李欣孝的军令刚传达,李得一已经催动“悍马”朝着李家侧翼的三千骑兵就扑了过来。这种好事,王壮彪当然不会落在李得一后头,扛着大铁盾,冲着打头的李家步卒阵势就杀了过去。
威北营的骑兵和步兵与这两位横人也是配合出了默契,阵中伍长,队长,都默默数着这俩祸害冲出去五十步之后,才带队起了冲锋。
王壮彪还是老一套,仗着自己一身巨力无人能挡,百斤重的大铁盾往身前一挡,直接就闷头合身撞进了李家的步卒阵列当中。李家原本整齐的步兵方阵,顿时就像被巨兽猛击了一拳,直接就塌下去一大块。
李得一也不用说了,纵骡冲到李家骑兵阵前,李家的骑兵都还没反应过来。李家骑兵也算久经沙场的精锐,也听过不少什么盖世猛将单枪匹马杀入万人阵中的传闻。
但听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好么。泥马啊,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半大少年,还没骑马,没看错的话,他胯下骑的是头骡子啊,就敢来冲击我们这三千骑兵?!当我们是泥捏的啊!?
此时此刻,李家的骑兵内心是崩溃的,这种敢单人冲阵的猛将,不都该是身高八尺宽八尺的壮汉么?你这小子,浑身精瘦不说,再不济,好歹你胯下也得是匹千里马啊,骑头骡子来又算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知道这头骡子的来历,恐怕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嚼吧嚼吧,咽了。
下一个瞬间,李家的骑兵就经历了他们余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