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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师当然没有想过,胡亥单独宴请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当时出于很多方面,胡亥单独宴请他的话,他都还真的不是太好推却。一来,他是赢玥涟的同母亲兄长,二来,出于上林猎场的那次帮助,同样抹不下脸面直接翻脸的张嘉师,只能够跟在嬴胡亥派过来的人员身后,前往嬴胡亥现在在队伍当中的营帐。
张嘉师在一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按照道理而言,嬴胡亥也不应该单独找他参加这种小型的宴会。毕竟赵高一家人跟他不对付,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了。
在很多方面而言,张嘉师实在是搞不懂嬴胡亥这次到底是由什么事情找他。
“传到桥头自然直,你这么担心也无济于事。还是顺其自然。”
白起的心态很是平静,因为在他的心中,要是嬴胡亥跟赵高敢在出巡队伍当中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的脑子岂止是被门板夹了这么简单?
张嘉师在听到白起说出这句话之后,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么,正如白起说的那样,要是嬴胡亥跟赵高不安好心,想要对付他,最起码现在的场合以及时间,都可以说非常不合适。
张嘉师随后想到了一个事情:“会不会出现那种烛影斧声的事情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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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了,张嘉师真的是想多了点。嬴胡亥的营帐当中,不仅没有赵高,就连能够随行的妻妾都没有逗留在嬴胡亥的营帐当中。
而当嬴胡亥看到张嘉师到来之后,跪坐在一张矮桌后面的他,微微一笑,从地上站起来,对张嘉师抱拳说道:“左将军能来,胡亥还真的觉得有点意外。”
“……”听到了这句话,就差没有摸下鼻尖,表示自己是不是确实想多了的张嘉师,随后说道:“胡亥公子,您这句话是说张某不会过来不成?”
“哪有这样的事情,来,先请坐。”胡亥微微一笑,没有再在这方面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请张嘉师入座。
主宾入座之后,嬴胡亥轻轻的拍了几下手掌,然后营帐门口走进来了几个年轻的侍女,双双分别坐在张嘉师以及胡亥的身旁两侧。
张嘉师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已经习惯了大秦的风气之后,就认为这样的情况,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要是连这个都接受不了,那么他也别想当一个能够在同僚当中,游刃有余的官员了。
不合群的人,没有几个人会真心跟你交好。
而在饮下了一杯酒之后,嬴胡亥看着张嘉师,缓缓询问道:“涟妹她还好吗?”
张嘉师看着嬴胡亥,发现了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关心不似作伪。
他随后也释然了,赢玥涟作为嬴胡亥的亲妹妹,嬴胡亥要是连一点兄妹之情都不顾及,那么才真的有点荒谬。
所以张嘉师随后说道:“涟儿她应该还不错,要是张某估计没错的话,张某与涟儿将会在九个月左右,就能够成为一个新的父母了。”
张嘉师说道这里,流露出一丝向往。
而嬴胡亥听到了这句话,先是微微一愕,随后举起酒杯,对着张嘉师道喜:“原来如此,胡亥也将要当亲舅舅了。胡亥再次先恭贺一下左将军。”
“同喜,同喜。”张嘉师说道这里,看着嬴胡亥眼神流露出一丝羡慕,他反倒有些疑惑。
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嬴胡亥的年龄虽然是与他相仿,但是么,成婚已经数年的嬴胡亥,不要说儿子女儿,就连那些娇媚妻妾的肚皮都没有什么动静。
所以,在某个意义上,嬴胡亥会羡慕自己,丝毫不足为奇。
但是么,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不太好接过话题,毕竟这样的事儿,正如同家务事一样,外人还是少管一些。
而嬴胡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浪费更多的时间,他看着张嘉师,微微一笑:“左将军,这次你真的可是双喜临门,不光是大破东胡,让大秦的边陲再次在数年甚至是更长时间之内,等到安宁。这也难怪父皇会对你青眼有加。当初我还有点不可置信,因为涟妹看不少赵成,但是却对左将军你情根深种。不过,现在看来,我这个作为兄长的,还真的是所想差矣。”
张嘉师没有接过话头,而是默默地看着酒爵中的黄酒,好一会才再次将酒爵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
……
时间似乎是在一丝一毫的流逝着。而嬴胡亥在看到了张嘉师兴致不高,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在看着张嘉师好一会之后,嬴胡亥才说道:“左将军,莫怪胡亥直言,左将军是不是对胡亥有些疏离之心呢?”
张嘉师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心中说出了一句他认为很理所当然的话:“你这不是废话么,先不说几天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光是你这个混蛋将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几乎杀光的事情,我不为其他,就是为了汐儿跟涟儿,还有我的孩子,我不跟你在现在翻脸,就不错了。”
当然了,张嘉师可不会将这样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
而他在看着胡亥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在史书当中劣迹斑斑的秦二世。
不说其他,以史书描述的那种吃喝玩乐,一幅纨绔子弟描述的胡亥,在张嘉师的面前,根本就完全不是那一副模样。
这当然不是说胡亥伪装出来的,而是作为一个被记载为最受嬴政**溺的公子,要是真的像史书说得那么不堪,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在张嘉师的印象中,嬴政的那些儿子,都没有几个真的可以说是省油的灯。
后世所说的那些什么清廷夺嫡,相比起其他朝代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被人加以渲染的艺片而已。
哪个朝代会真的出现什么兄友弟恭之类的情况?
不说其他,所谓的雍正皇帝九龙夺嫡,相比起李世民的情况,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最起码,李世民的儿子,严格来说,真的没有几个算得上得以善终。
而康熙的孩子,能够善终的人,还是不少的。
当然,张嘉师看到的情况,并不是那种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战。在嬴政的眼皮底下,这些公子完全翻不起什么浪花,只能够在私底下做些小动作。
可以说,有一个强势并且洞若观火的老爹,对于家庭和睦而言,非常重要。
这个事情对于张嘉师而言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胡亥会找他聊聊家常这么简单。
所以,张嘉师在等,等待胡亥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
在过了好一会之后,胡亥对几个侍婢使了个眼色,这些侍婢缓缓地走出了营帐。
而张嘉师很清楚,重点要来了。
在嬴胡亥倾听一会儿之后,感觉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他将要说什么之后,缓缓对张嘉师说道:“父皇他身体不好,这一点,左将军应该也清楚。”
张嘉师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陛下长久服食丹药,本身就是一种……,只不过,陛下的神色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愧是父皇愿意将汐妹都交托与你的人,果然深谙医道。”嬴胡亥说道这里,缓缓看着张嘉师:“左将军也许不知道,父皇事实上时日无多了。”
“……”张嘉师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结果,在嬴胡亥的眼中,变成了张嘉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惊愕。
他也没有在意,而是缓缓说道:“父皇曾经跟我商量过,要是我能够得到你的支持,他愿意立我为太子。”
“……”张嘉师这下真的是震惊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影响帝位的传承。
“左将军都觉得很难置信。”嬴胡亥自嘲的一笑,缓缓地将自己面前的酒爵勺满。用手摇晃着酒爵的胡亥,缓缓说道:“但是我认为父皇说的是真的。也许,你并不知道,你在父皇的心中到底有着什么地位。”
张嘉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听到了嬴胡亥缓缓的说下去:
“左将军,你应该也知道,要是换成大哥擅闯宫禁,他都不会像是你那样,完好无损,更加不用说你在之后所做的事情,都足够父皇杀你几次。”
“但是父皇没有这样做,并不是完全看在汐妹跟涟妹的情分,而是父皇很清楚,你是一个值得让他信任,让大秦信任的人。”
“所以,胡亥在此询问你一句话,你值得让胡亥相信,或者说胡亥值得让你相信么?”
嬴胡亥所说出来的话,让张嘉师陷入沉默当中。
他不信任胡亥,或者是是不信任史书上那个秦二世,是必定的事情。
但是他面前的胡亥……他反而不清楚。因为他感觉,他面前的胡亥,更加像是一个对于那个位置根本没有兴趣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认为,这样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差错。
而嬴胡亥在这个时候缓缓站起来,他默默地走到张嘉师的面前,放下一个小盒子,低声说道:“不管日后如何,我都希望,有人能够将一些错误,纠正过来。”
张嘉师看着被胡亥用手缓缓推到他面前的那个小盒子,沉思了一下之后,最后还是缓缓地放进铠甲里面……
……
张嘉师走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赵高看到他走出了胡亥营帐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以及愤怒。
他疑惑的是张嘉师为何会到来,愤怒的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之中。
赵高在看着张嘉师逐渐远去的背景之后,默默地走进胡亥的营帐之中。
他看到的是嬴胡亥似乎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到来,对他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赵高轻轻地摇动了一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色铃铛,而胡亥的额角渗出一丝细汗,像是无比痛苦的抵抗着什么。
而赵高看着嬴胡亥,轻蔑的说道:“不要以为,你们能够逃离我的复仇计划。”
“赵……高,我会在地狱诅咒你,我……很清楚,说不定,你到了最后……什么都无法得到!”
嬴胡亥说完这句话之后,缓缓的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但是,知道自己永远已经无法再次“醒”过来的胡亥,内心中还有着一丝希望……
那就是,大秦帝国,还有着能够延续下去的契机……
等到嬴胡亥缓缓的昏倒在矮桌上面之后,赵高转过身,看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面,身形干枯的老人,嘿嘿一笑:“苗疆秘术果然好用。不知道那个人?”
“他有着很特殊的体质以及一些我看不透的法术,要对他下手的难度,非常大。”老人说出了一句让赵高沉吟思考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赵高死死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个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我听不到里面的情况,那几个侍女,应该是由法术之人。”
赵高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迅猛无比的拔剑术,身形几乎没有动作看着前面的一句首级飞起。
他看到了这个枯瘦的老人首级,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
而附近的卫兵,像是视而不见一样,继续缓缓的巡逻着。
将长剑缓缓插回剑鞘中的赵高,默默地看着天空的残月,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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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营帐中的张嘉师,缓缓地打开了胡亥给他的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的当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而是一方用小篆写着几个字的绢帛。
上面的内容,就是:“若是我日后做了些什么事情,是错误的,你可以反之。”
“……”张嘉师面对这张绢帛里面的内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是奉旨造反啊?”
感觉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张嘉师,当然没想到,在他离开了胡亥营帐之后不久,所发生的事情。
他有种想法,自己是不是该询问嬴胡亥发生什么事情,写着这玩意逗他玩?
但是,张嘉师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嬴政会召见他。
默默地将绢帛收进道术空间的张嘉师,不禁嘀咕着一句话:“难道嬴政全家人,都有这种恶趣味?”
……
嬴政这次要见张嘉师,主要是思考好一些他一直以来要思考的事情。
在看到了张嘉师进入营帐之后,嬴政给了喜公公一个眼色,示意他将营帐中的内侍都带走。
喜公公早就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当然,他自己也想不到,这次,将会是张嘉师以及嬴政,在相互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张嘉师半跪在地上,很疑惑的看着正在沉思着什么,把他就这么晾着的嬴政。
但是,他也没有说话,或者是说他根本不敢打断嬴政的思考。
正疑惑着嬴政跟胡亥这父子两到底发生什么的张嘉师,只听见嬴政张开眼睛,从桌子上抓起了什么向他扔过来。
“接着。”嬴政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而张嘉师在接过了这玩意之后,发现了这是一把非常长的长剑。
“貌似比鹿卢剑还要长?”
张嘉师直接浮现了这个想法。
他随后想起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现在整个大秦,比鹿卢剑还长的长剑,就那么一把而已。那就是作为嬴政佩剑的定秦剑。
假如说鹿卢剑是一把王者之剑,那么,定秦剑就是千古以来的第一把帝王之剑。
张嘉师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嬴政对他说出一句话:“你知道么?朕给你这把剑,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
“臣不知。”张嘉师很干脆的说出这句,事实上他确实是不清楚嬴政想些什么的大实话。
嬴政没有什么表情,而是说道:“有些事情,朕在发现之后,已经为时已晚。但是,朕相信你,相信你能够用朕给你的一切,来完成朕要你做到的事情。”
“……”张嘉师听着嬴政的话,只能沉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嬴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貌似不是愚人节。”张嘉师心中嘀咕着,他随后想到:“我就怎么忘了呢,现在这个时候那有什么愚人节?”
嬴政看着张嘉师用双手捧着定秦剑,一言不发,他缓缓说道:“朕知道,有些事情你确实是很清楚,你也是做好了一些准备。但是,你还是做不到一些事情。朕已经帮你一把了,以后……你要做到的事情,就是不要让朕失望。”
“……”张嘉师再次无语,他不知道现在的皇室似乎都喜欢打哑谜?
“说清楚点会死啊!”张嘉师很是欲哭无泪。
但是,与此相对的是,嬴政在看着张嘉师好一会之后,说出了一句让张嘉师难以置信的话:“你这个混账,给朕滚,滚回定襄城!”
“臣……遵旨……”
面对着爆粗口的皇帝,他这个打工的小人物还能如何?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双手捧着定秦剑,缓缓倒退出营帐的张嘉师,并不知道,在他离开营帐一段距离之后,嬴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那团血雾,几乎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染成了一片血红……
……
带着叔孙仲兄弟以及随行的骑士亲卫,连夜离开东巡队伍营地,赶回辽东的张嘉师,他没有留意到,那就是东巡队伍的下一站,名字叫做沙丘……
他更加没有想到,有些人不想他活着回到辽东,而亲自带人在一条道路上,进行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