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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因为张嘉师采取了沿着长城沿线的郡县为主要的进军路线,而在巨鹿之战之后,张嘉师更加是得到了王离的帮助,以及他自己作为始皇帝女婿的有利因素,成功的接管了长城军团的残余部队。
在之后的作战中,依靠长城前往上郡的辽东军主力,迅速击败了大秦帝国在关中的残余部队,抢在刘邦以及项羽的前面,定鼎关中。
而这一连串的因素所带来的有利影响,那就是长城沿线的郡县遭受的破坏并没有中原地区的诸多郡县那么严重。
只不过有一点是张嘉师自己都无法避免的,那就是这些长城沿线的郡县尽管没有遭受到太多战争的影响,可是在这一方面而言,北方长城沿线的郡县本身就是人烟相当稀少的地区,所以在这一个方面,大秦帝国采取的主要就是屯田为主的迁移民众的方式,来充实边地的人口数量。
这么一来,在知道了匈奴人打算大规模南下之后,被召集过来的边地郡守或者是郡尉,心中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若是让这些人南下躲避战乱,那么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只是有一点,几十万的平民从长城沿线南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这些民众迁移的管理人员,相应安置区域的安排,都足够让大秦帝国眼下并不算充足的官吏再次忙个半死。
在某个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那就是就算是张嘉师真的采取这种做法,而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没有人能够知道。
张嘉师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在沉思一下之后,看着以杨翁子为首的边地郡守或者是郡尉,说出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保证守住长城沿线区域,然后尽可能让民众都撤退到坞堡之中?”
在这么一段时间,张嘉师为了应对匈奴人的入侵,不惜下血本,使用以工钱支付薪酬的方式,在一些相对而言易守难攻的区域,修筑了不少的坞堡。
这些坞堡平素是处于封闭状态,一旦长城沿线出现烽火,那么这些坞堡将会使用,用少量的驻军进驻坞堡,然后集中附近的大部分屯田民众进入到坞堡当中,保护这些人员。
很明显,这些坞堡虽然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若是让这些坞堡面对匈奴人的大规模部队的攻击,那么这些坞堡的防御,基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张嘉师也不是没有想过修筑一些小型的城邑,但是这么做的话,跟修筑坞堡已经是不同层面的情况了。
修筑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坚固的坞堡,不算太难,但是修筑一个哪怕是基本是土石结构的小型城邑,那么所需要的物资以及人力也不是哪怕是四五个坞堡所能够比拟的。
再说了,修建一个小型城邑所需要的范围太多,而哪怕是在长城沿线南向一段距离,想要在一些易守难攻的区域修筑城邑,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
所以指望麾下官兵尽可能将匈奴人阻挡在长城沿线,也算是张嘉师认为必须要做到,但是也不太可能做得到的安排。
除了苏角之外,其他郡守或者是郡尉在听到了张嘉师的这句话之后,脸色也不禁有些灰暗。因为相比起作为张嘉师所拥有的时间最长的辽宁郡以及商郡,其他地方的防御体系尽管也有一些强化,但是这种强化若是面对匈奴人所发起的猛烈攻击,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作用。
杨翁子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叹息了一声:“王上,哪怕是云中郡,都很难在匈奴人的猛攻下坚持相当长的时间,而其他主要面对着匈奴人猛攻的郡县,恐怕情况会更糟糕一些。”
杨翁子眼下作为云中郡郡守,负责指挥位于大秦帝国深入匈奴领地的一个突出部,也就是云中郡的军民,进行屯田以及抵御匈奴人从九原郡方向大举南下。
当然杨翁子自己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云中郡虽然跟九原郡紧紧相连,但是匈奴人真的不惜代价的话,还是能够有效地截断云中郡与九原郡之间的联系。
若是真的是出现这个情况的话,杨翁子很清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云中郡将会成为被匈奴人围困甚至是围攻的重点。
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下,杨翁子根本没有担心过事实上不太擅长攻城的匈奴人,而一旦云中郡跟九原郡的联系被匈奴人截断,那么云中郡的处境会相当的不妙。
杨翁子眼下虽然没有说出自己若是在被断绝对外联系的情况下,能够固守云中县,也就是云中郡的郡治多长时间,毕竟这不是说什么夸下海口的问题,而是他心里面确实也没有一个准数。
所以杨翁子采取的是一个比较保守的说法:“若是匈奴人真的猛攻云中郡,职下无法坚守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作为北疆军团当中,眼下的第一猛将都说出了这句话,包括新提拔为九原郡郡守一职的李勉都摇了摇头:“王上,九原郡的情况在很大一方面关乎着云中郡的安危,可是若是匈奴人真的打算截断云中郡到九原郡的联系,臣在指挥九原郡的官兵为前提下,没有把握能够维持对云中郡的联系。”
听到了李勉的这句话,张嘉师的内心也不禁有些无奈,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杨翁子还是李勉,都没有欺骗他,那就是若是匈奴人真的打算截断云中郡以及九原郡的联系,那么除了在其他部队调动过来之前,两个郡的郡兵部队,更多的只能够算是各自为战。
想到了这一点的张嘉师,只能够将目光注视在算是年纪最大的郡守,也就是马思括的身上。
作为陇西郡的郡守,马思括所面临的压力并不亚于算是首当其冲的云中郡以及九原郡,因为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匈奴人先是将月氏人驱逐到西面,也就是后世的安息帝国一带的区域,然后则是在跟羌人抢夺河西走廊的战斗中,将西羌打得一蹶不振。
这换句话说,那就是陇西郡将很有可能会同时面对河西走廊跟河套地区的匈奴人攻势。
这一个情况对于马思括而言,也应该不是一个能够从容面对的情况。
马思括看到了张嘉师正在看着他,在沉思一下之后才说道:“由于有长城的防御,来自河西走廊的压力应该不会太大,只是若是匈奴人的主攻方向是河套地区,我们很有可能会顾此失彼,此事,实属难办。”
马思括说出了一个地方,无疑算是北疆军团眼下的大部分郡守郡尉的痛,因为当年蒙恬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大秦帝国付出了不少人员的伤亡,才从匈奴人手中夺取了河套地区。而在关东地区的大规模民乱爆发之后,匈奴人以相当小的代价,重新夺回了河套地区。
这一点可以说是包括杨翁子在内的人员,都无法接受的情况。
很可惜,尽管张嘉师自己都大叔啦收复河套地区,但是很明显,眼下的大秦帝国的国力,并不支持再次发起河套阴山之战,而且就军队的战斗力而言,甚至还没有大秦帝国鼎盛时期的军事实力的现实,让张嘉师只能够选择恢复国力发展为前提。
尽管杨翁子等人都对张嘉师的选择很无奈,但是他们同样也明白到一点,张嘉师并不是软弱无能之辈,而在形势比人弱的前提下,张嘉师不得不选择放弃跟匈奴人进行全面战争的抉择也是无可厚非。
而这一次,也算是张嘉师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河套地区算是大秦帝国的长城体系对应区域相对薄弱的一环,若是河套阴山的长城地段失守,那么驻守在这一片区域的驻军,只能够退守咸阳郡以及上郡。
而匈奴人甚至可以选择直接进攻距离咸阳城最近的长城防御点,然后在突破之后长驱直进,突击咸阳城。
张嘉师并不担心这个情况的出现,因为若是匈奴人真的有这个计划,张嘉师可以保证自己就算是面对冒顿所指挥的匈奴人主力,都有足够的应对手段。
战争的胜负确实是不可预料,而在眼下咸阳城的城廓还没有修建起来,他只能够依靠野外作战来跟匈奴人死磕。但是有一点张嘉师不担心,那就是自己麾下的中央军团,所拥有的战斗力也不是大秦帝国鼎盛时期的北方军团所能够比拟的。
尤其是步兵的装备以及战斗经验而言,张嘉师麾下的中央军团比起始皇帝时期的中央军团,还有不少的提升。
张嘉师尽管不怕匈奴人采取对咸阳的突袭战术,但是他并不希望看到一个情况的出现,那就是匈奴人的南下,很有可能将已经有一定恢复程度的关中,再次变成一片废墟。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张嘉师不怕对方集中兵力来跟他决战,相反,他对于匈奴人若是采取麻雀战术的话,他将会很是头痛。
这一点是张嘉师眼下没有很好应对方式的麻烦之处。
对于张嘉师而言,几乎全民皆兵的匈奴人,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可怕,当然这个得要建立在双方在骑兵部队的总体战斗力并没有太大的差距而言。
若是匈奴人真的从河套地区突破长城防御体系,那么整个关中地区,除了一些城邑之外,绝大部分地区都算是匈奴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所以封堵匈奴人从河套地区南下的作战计划,是尽可能避免这个情况出现的有效办法。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添油式防御不一定能见效,而采取对匈奴人在河套地区的反攻态势,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张嘉师有这个打算,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任何人听,因为他很清楚,没几个人会支持他采取这种相当疯狂的战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眼下大秦帝国虽然也算是雄兵百万,但是摊分到关东地区甚至是一些边境的防御的需求之后,真正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基本都集中在黄河以北或者是类似于咸阳郡这种要害之处当中。
关东的郡兵虽然也能够勉强能够应对来自匈奴人的战争,但是这些部队的战斗力还在其次,张嘉师眼下可无法冒着再次烽烟四起的情况下,大量抽调关东地区的驻军,应对匈奴人的攻势。
即使项羽跟刘邦两个心腹大患已死,但是天晓得六国余孽到底是不是完全死心?
若是在他以及大秦帝国的主力跟匈奴人死磕的节骨眼上,再次出现陈胜吴广一类的枭雄,张嘉师表示,大秦帝国还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所以在最合适的时间内击退匈奴人,并且能够给予匈奴人有效的杀伤,将会是这次张嘉师以及大秦帝国军民,应该寄望的结果。
只要能够再次重创匈奴人,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匈奴人想要再次集结起大量的军队南下,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
……
河套地区固然是张嘉师以及大秦帝国文武的一个不得不重视的地区,而有一个区域,张嘉师也认为不容忽视。
这个地方就是晋北郡。
在前一年的跟救援东胡人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当中,晋北郡原本需要面对的匈奴左贤王的军事实力,遭受到很大的损失。
固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从辽宁郡眼下的情况而言,只要不是匈奴人能够一下子收拾了东胡人残部,或者是这些东胡人残部突然变卦,投入了匈奴人的怀抱,那么对于辽宁郡所面对的战争压力而言,应该算是整个北方边郡体系最小的。
而匈奴人的左贤王会不会报兵败之仇,然后直接再次大规模出兵,张嘉师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这个左贤王的打算,也不会有太大的想法。因为对于张嘉师而言,匈奴人在燕郡以及辽宁郡所带来的军事压力,就得看匈奴人的左贤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思了。
而从战略方面的角度而言,匈奴人的左贤王若是能够吸取上一次惨败的教训,那么接下来,匈奴人的左贤王部的主攻方向,很有可能是现在的燕郡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