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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母族,也就是外戚的帮助,在很多时候,一个新君很有可能会处于一个孤掌难鸣的境地。
汉武帝虽然在当其时已经年迈,但是张嘉师不认为刘彻看不出这一点,或者是说,刘彻对于霍光有着深深信任的同时,也防备着霍光并不是周公,而是后羿寒浞这样的存在。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汉武帝担心的是赵姬以及宣太后的一些事迹再次重演,所以才会选择逼死钩弋夫人。
宣太后在秦惠文王死后的数年,也就是秦武王时期,并没有记载有过出格的事情。
但是在其子嬴稷,也就是秦昭襄王在位之后,宣太后也许是一心为国,也许是有着其他的私心,在其后不久就与秦国北部的大患义渠王私通,并且生下两个儿子。
至于说宣太后为何在秦武王时期不敢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宣太后当其时即使是算是其弟魏冉的实力,也不是秦武王的对手。
秦武王的死法固然是有点犯二,但是这不代表秦武王就是一个昏聩的君王。
……
《史记》当中有很多关于秦武王治理国政的正面记载:
《史记?卷七十一?樗里子甘茂列传》记载:
王迎甘茂於息壤。甘茂至,王问其故。
甘茂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积之久矣。名曰县,其实郡也。今王倍数险,行千里攻之,难。昔曾参之处费,鲁人有与曾参同姓名者杀人,人告其母曰‘曾参杀人’,其母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又一人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投杼下机,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其母信之也,三人疑之,其母惧焉。今臣之贤不若曾参,王之信臣又不如曾参之母信曾参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张子而以贤先王。魏文侯令乐羊将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返而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羁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孙二人者挟韩而议之,王必听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
卒使丞相甘茂将兵伐宜阳。
甘茂可以说是一个杂家的代表,其才能相当卓越,因为他能够被张仪以及樗里疾引荐给秦惠文王,其能耐可见一斑。
而秦武王可以说相当信任甘茂,甚至是任命其为丞相一职,也算是一个知人善用的君主。
而甘茂离开秦国,投靠齐国,并不是秦武王时期的事情。恰好相反的是,宣太后在这一次事件当中有着相当重要的行动。
根据相应的记载描述:韩王派公仲侈到秦国告急求援。秦昭王刚刚即位,宣太后又是楚国人,所以不肯出兵救援。公仲侈就去托付甘茂,甘茂便替韩国向秦昭王进言说:“公仲侈正是因为可望得到秦国援救,所以才敢于抵抗楚国。眼下雍氏被围攻,秦军不肯下肴山救援,公仲侈将会轻蔑秦国昂着头不来朝见了。韩公叔也将会让韩国向南同楚国联合,楚国和韩国一旦联合成为一股力量,魏国就不敢不听它的摆布,这样看来,攻打秦国的形势就会形成了。您看坐等别人进攻与主动进攻别人相比,哪样有利?”
秦昭王说:“好。”于是就让军队下肴山去救韩国。楚国军队随即撤离。
秦昭王让向寿去平定宜阳,同时派樗里子和甘茂去攻打魏国皮氏。向寿,是宣太后的娘家亲戚,与秦昭王从少年时就很要好,所以被秦昭王任用。向寿先到了楚国,楚怀王听说秦昭王十分敬重向寿,便优厚地礼遇向寿。
向寿替秦国驻守宜阳,准备据此攻打韩国。韩相公仲侈派苏代对向寿说:“野兽被围困急了是能撞翻猎人车子的。您攻破韩国,虽使公仲侈受辱,但公仲侈仍可收拾韩国局面再去事奉秦国,他会自认为一定可以得到秦国的封赐。现在您把解口送给楚国,又把杜阳封给下小令尹,使秦、楚交好。秦、楚联合,无非是再次攻打韩国,韩国肯定要灭亡。韩国要灭亡,公仲侈必将亲自率领他的私家徒隶去顽强抗拒秦国。希望您深思熟虑。”
向寿说:“我联合秦、楚两国,并不是对付韩国的,您替我把这个意思向公仲侈申明,说秦国与韩国的关系是可以合作的。”
苏代回答说:“我愿意向您进一言。人们说尊重别人所尊重的东西,才能赢得别人对自己的尊重。秦王亲近您,比不上亲近公孙;秦王赏识您的智慧才能,也比不上赏识甘茂。可是如今这两个人都不能直接参与秦国大事,而您却独能与秦王对秦国大事作出决策,这是什么原因呢?是他们各有自己失去信任的地方啊。公孙偏向韩国,而甘茂偏袒魏国,所以秦王不信任他们。现在秦国与楚国争强,可是您却偏护楚国,这是与公孙、甘茂走的同一条路。您靠什么来与他们相区别呢?人们都说楚国是个善于权变的国家,您一定会在与楚国结交上栽跟头,这是自惹麻烦。您不如与秦王谋划对付楚国权变的策略,与韩国友善而防备楚国,这样就没有忧患了。韩国与秦国结好必定先把国家大事交给公孙,听从他的处理意见,而后会把国家托付给甘茂。韩国,是您的仇敌。如今您提出与韩国友好而防备楚国,这就是外交结盟不避仇敌啊。”
向寿说:“是这样,我是很想与韩国合作的。”
苏代回答说:“甘茂曾答应公仲侈把武遂还给韩国,让宜阳的百姓返回宜阳,现在您一味想着收回武遂,很难办到。”向寿说:“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呢?武遂就终究不能得到了?”
苏代回答说:“您为什么不借重秦国的声威,替韩国向楚国索回颍川呢?颍川是韩国的寄托之地,您若索取并得到它,这是您的政令在楚国得到推行而拿楚国的地盘让韩国感激您。您若索取而得不到它,这样韩国与楚国的怨仇不能化解就会交相巴结秦国。秦楚两国争强,您一点一点地责备楚国来使韩逐渐向您靠拢,这大大有利于秦国。”
向寿听了后,掂量着利弊,一时下不了决心,便顺口说出:“怎么办好呢?”
苏代立即答道:“这是件好事啊。甘茂想要借着魏国的力量去攻打齐国,公孙打算凭着韩国的势力去攻打齐国。现在您夺取了宜阳作为功劳,又取得了楚国和韩国的信任并使它们安定下来,进而再诛罚齐国、魏国的罪过,由于这样做了,公孙和甘茂的打算便都将化为泡影,他们在秦国的权势也就会进一步削弱。”
甘茂终于向秦昭王提出,把武遂归还给韩国。向寿和公孙竭力反对这么做,但没有成功。向寿和公孙因此而怨愤,常在秦昭王面前说甘茂的坏话。甘茂恐惧,怕有不测,便停止攻打魏国的蒲阪,乘机逃亡而去。樗里子与魏国和解,撤兵作罢。
甘茂逃出秦国跑到齐国,路上恰巧碰上苏代。
当时,苏代正替齐国出使秦国。甘茂说:“我在秦国获罪,怕遭殃祸便逃了出来,现在还没有容身之地。我听说贫家女和富家女在一起搓麻线,贫家女说:‘我没有钱买蜡烛,而您的烛光幸好有剩余,请您分给我一点剩余的光亮,这无损于您的照明,却能使我同您一样享用烛光的方便。’现在我处于困窘境地,而您正出使秦国,大权在握。我的妻子儿女还在秦国,希望您拿点余光救济他们。”
苏代应承下来,于是出使到达秦国。完成任务后,苏代借机劝说秦昭王说:“甘茂,是个不平常的士人。他在秦国居住多年,连续三代受到重用,从肴塞至鬼谷,全部地形何处险要何处平展,他都了如指掌。如果他依靠齐国与韩国、魏国约盟联合,反过来图谋秦国,对秦国可不算有利呀。”
秦昭王说:“既然这样,那么该怎么办呢?”
苏代说:“大王不如送他更加贵重的礼物,给他更加丰厚的俸禄,把他迎回来,假使他回来了,就把他安置在鬼谷,终身不准出来。”秦王说:“好。”
随即赐给甘茂上卿官位,并派人带着相印到齐国迎接他。甘茂执意不回秦国。
苏代对齐王说:“那个甘茂,可是个贤人。现在秦国已经赐给上卿官位,带着相印来迎接他了。由于甘茂感激大王的恩赐,喜欢做大王的臣下,因此推辞邀请不去秦国。现在大王您拿什么来礼遇他?”
齐王说:“好。”立即安排他上卿官位,把他留在了齐国。秦国也赶快免除了甘茂全家的赋税徭役来同齐国争着招揽甘茂。
……
从以上的记载来看,甘茂更多是被苏代的合纵连横之计给坑害了。
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那就是甘茂在出奔齐国的时候,魏冉虽然是权倾秦国,但是樗里疾未死,甘茂仍在,那么秦国的两个丞相位置,并没有魏冉的份儿。
很有可能也就是因为魏冉想更进一步,在甘茂奔齐的事情当中推波助澜。
……
同样是出于史记的记载,在《史记?卷七十?张仪列传第十》当中记载着:
张仪惧诛,乃因谓秦武王曰:“仪有愚计,原效之。”王曰:“柰何?”
对曰:“为秦社稷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後王可以多割得地也。今闻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原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而伐梁。梁齐之兵连於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毋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
乃使其舍人冯喜之楚,借使之齐,谓齐王曰:“王甚憎张仪;虽然,亦厚矣王之仪於秦也!”
齐王曰:“寡人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何以仪?”
对曰:“是乃王之仪也。夫仪之出也,固与秦王约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後王可以多割得地。今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兴师伐之。故仪原乞其不肖之身之梁,齐必兴师伐之。齐梁之兵连於城下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案图籍,此王业也。’秦王以为然,故具革车三十乘而入之梁也。今仪入梁,王果伐之,是王内罢国而外伐与国,广邻敌以内自临,而信仪於秦王也。此臣之所谓‘仪’也。”
齐王曰:“善。”
乃使解兵。
张仪是秦惠文王时期的重臣,在秦国当其时的影响力而言,甚至是比军方重臣樗里疾的地位更高。
但是在秦武王继位之后,张仪依旧是惧怕自己被秦武王杀死,可以说秦武王当其时并不是一个傀儡,而是成功掌控秦国国政的新君。
而相对于张仪而言,芈八子的身份“微不足道”,张仪既然怕死,那么这也就是说若是芈八子不收敛一些,那么即使是有着魏冉的支持,那么芈八子也不是秦武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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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严格来说,芈八子私通义渠的记载并非出于史记或者是战国策等记载,而是出于《后汉书?卷八十七?西羌传》:
后四年,义渠国乱,秦惠王遣庶长操将兵定之,义渠遂臣于秦。后八年,秦伐义渠,取郁郅。后二年,义渠败秦师于李伯。明年,秦伐义渠,取徒泾二十五城。及昭王立,义渠王朝秦,遂与昭王母宣太后通,生二子。至王赧四十三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因起兵灭之,始置陇西、北地、上郡焉。
所以在某个意义上,芈八子私通义渠王的事情不太可信,但是这不代表芈八子就是一个“干净”的人。
在战国策当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秦宣太后爱魏丑夫。
太后病将死,出令曰:“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
魏子患之。庸芮为魏子说太后曰:“以死者为有知乎?”
太后曰:“无知也。”
庸芮曰:“若太后之神灵,明知死者之无知矣,何为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积怒之日久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私魏丑夫乎?”
太后曰:“善。”乃止。
这方面的记载说明了芈八子在昭襄王在位的时候,已经是有着男宠存在的太后,而昭襄王在这一方面,或者是当其时的风气对此事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这一种情况很有可能在始皇帝时期已经发生了相当重要的变化。最终导致始皇帝杀死其**宫闱的生母赵姬的传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