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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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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时期可以说是道教发展的一个巅峰时期。

    这有一定的因素是因为唐朝皇帝认为自己是道教创始人之一的李耳的后代。

    但是严格来说,唐朝的道教主要是由一个叫做寇谦之的著名道教人员所确立的北方道教体系新天师道所发展而来的。

    ……

    寇谦之名谦,字辅真[1],祖籍上谷昌平,后迁居冯翊万年。少奉五斗米道,后从成公兴于嵩山修道。北朝道教的代表人物与领袖,南北朝新天师道的改革者和代表人物。

    他称太上老君授予其“天师”之位,又称老子玄孙李普文下降授其《录图真经》,令其“去除三张伪法”。北魏太武帝始光元年,谦之献道书于太武帝,倡改革道教,去除三张伪法,制订乐章,建立诵戒新法。次年,太武帝更亲至道场受,并建新天师道道场。

    寇说谦之受道不久,成公兴对寇谦之说:“先生如有意学道,当随公兴隐遁深山。”寇谦之欣然同意。于是,洁斋三天,便随成公兴离家修道去了。寇谦之先随成公兴到华山,采得仙药,服后不饥;不久,师徒俩即前往嵩山,潜心修道。

    嵩山,居五岳之中,故称“中岳”,属古都洛阳京畿之地,在登封县北,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第六洞天。中岳后被封神为“中天王”。中岳有二山七十二峰,以太室山峻极峰、少室山五乳峰为最有名。自汉武帝封禅中岳之后,中岳成为仙人道士的修炼之地。

    西晋爵著名道士鲍靓曾登嵩山,入石室,得古《三皇文》,修炼成仙,所以,成公兴、寇谦之踵随前人,来到嵩山。他们选定太室山中石室住下修炼。成公兴将全部修炼秘诀传给寇谦之,寇谦之聪明好学,日益长进。

    成公兴在嵩山传授道法,不觉己到七个年头,该是自己回归天宫的时候了。临别时,成公兴再三嘱咐寇谦之:“你潜心道教,志向可嘉,但尘缘未了,七情六欲未断,难赴仙路,不过,需加勤奋,将来可做帝王之师,亦为大器。”寇谦之聆听师教,不敢有丝毫怠慢。成公兴去后,寇谦之“守志嵩岳,精专不懈”,并开始招收弟子,讲经施术,弘扬道教。

    寇谦之在嵩山修炼达三十年之久,一副道岸然的气派,仙风飘然的神韵,他自知外形可以为国师,但内质上却空泛无几,要想更上一层,需在这方面下功夫。于是,寇谦之决定要从道教本身动真格了。寇谦之经成公兴点化,悟出了上述的道理,为此,他就制作了自己托天神,降授的畅想曲。

    北魏神瑞二年,寇谦之在嵩山少室石室托言太上老君在仙人玉女拥护,百灵导从之下,降临嵩山,告诉谦之说:“往岁,嵩山山神上奏天曹,称自从天师张道陵去后,地上修道的人无所师授。今有嵩山道士寇谦之立身直理,行合自然,堪处师位。吾故来授汝天师之位,赐《云中音诵新科之诫》。汝宣吾新科,请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租未钱税及男女合气之术,专以礼度为首,而加服食闭炼。”

    《云中音诵新科之诫》可以说是一本作为“老子论语”的典籍,所以又被称之为《老君音诵诫经》,其部分内容如下:

    老君曰:烦道不至,至道不烦,按如修行,诸男女官见吾诵诚科律,心自开悟。可请会民同友,以吾诫律着按上作单章,表奏受诚,明慎奉行如律令。

    老君曰:道官、生,初受诫律之时,向诫经八拜,正立经前,若师若友,执经作八胤乐,音诵受者,伏诵经意卷后讫,后八拜止。若不解音诵者,但直诵而已。其诫律以两若相成之,常当恭谨,若展转授同友及弟子,按法传之,明慎奉行如律令。

    老君曰:道官、生,未使写经,诚律脱误,增损一字,有不得抄撮;写诚三纸二纸,不说卷首,使科律不具,灾当及身。吾此科诫,自有典事之官,随经诚监临,明慎奉行如律令。

    老君曰:吾汉安元年以道授陵,立为系天师之位,佐国扶命。陵以地上苦难,不堪千年之主者,求乞升天。吾乃勉陵身,元元之心,赐登升之药,百炼之酒,陵得升云蹑虚,上入天宫。从陵升度以来,旷官真职,来久不立系天师之位。吾使诸州郡县,土地真官,注气治理鬼事,领籍生民户口,不用生人,祭酒理民,浊乱之法。而后人道官诸祭酒,愚相传,自署治符契,攻错经法,浊乱清真,言有三百六十契令,能使长生。鬼神万端,惑乱百姓;授人职契录,取人金银财帛。而治民户,恐动威逼,教人脆愿,匹帛、牛犊、奴婢、衣裳,或有岁输全绢一匹,功薄输丝一两。众杂病说,不可称数。妄传陵身所授黄赤房中之术,授人夫妻,侄风大行,损辱道教。有祭酒之官,称父死子系,使道益荒浊。诚曰:道尊德贵,惟贤是授,若子胤不肖,岂有继承先业?有祭酒之官,子之不肖,用行颠倒,逆节纵横,错乱道法,何有承系之理者乎?铁券首云父死子系何?是近世生官王者之法制耳。吾今未立地上系天师正位,据听道官,愚相传,自署治。诸道官祭酒,可简贤授明,末复按前,父死子系,使道教不显。吾论一事,吾岂死,有子孙系吾老君天师之后。天道无亲,惟贤是授。明慎奉行如律令。

    老君曰:吾得嵩岳镇土之灵集仙官主表闻称言:地上生民,旷官来久。世间修善之人,求生科福,寻绪诈伪经书,修行无效,思得真贤正法之教。宜立地上系天师之位为范则。今有上谷寇谦之,隐学嵩岳少室,精炼教法,掬知人鬼之情,文身宣理,行合自然,未堪系天师之位。吾是以东游,临观子身,汝知之不乎?吾数未至,不应见身于世。谦之,汝就系天师正位,并教生民,佐国扶命,勤理道法,断发黄赤。以诸官祭酒之官,校人治符契,取人金银财帛,众杂功跪,愿尽皆断禁,一从吾乐章诵诚新法,其伪诈经法科,勿复承用。谦之受诚,二宿三日,掬寻窃冥之情。老君召,谦之临言:臣以蒙覆,愚而不进,有不赐长生神药,不能役使鬼神,何能化恶为善,消灾伏异,师范之?则愿道哀念,赐存生命,须老君出于世之时,得有神药之应,皆道气入身,乃敢受系天师之位。愿录愚诚。老君曰:吾以汝受天官内治,领中外官,临统真职,可比系天师同位。吾令听汝一让之辞。吾此乐音之教诚,从天地一正变易以来,不出于世,今运数应出,汝好宜教诚科律,法人、治民、祭酒按而行之。奉顺诚约之后,吾当下九州岛四海之内土地真官之神,腾籍户言。其有祭酒道民,奉法有功,然后于中方有当简择种民,录名文昌宫中。若道官祭酒不闲教化者,导及养生之术,有疑事不了,汝当与决之,分明顺奉,行如律令。太上老君乐音诵诚令文曰:我以今世人作恶者多,父不慈,子不孝,臣不忠,运数应然当疫毒临之,恶人死尽。吾是以引而远去,乃之昆仑山上。世间恶人,共相鱼肉,死者甚多,其中滥枉良善,吾愍之辛苦,时复东度,覆护善人。九州岛四海之内土地真神,五岳官属,尽集对各说土居好德异同,林言事实,称今世人恶,但作死事,修善者少。世间诈伪,攻错经道,惑乱愚民,但言老君当治,李弘应出,天下纵横,返逆者众。称名李弘,岁岁有之,其中精感鬼神,白日人见,惑乱万民,称鬼神语。愚民信之,诳诈万端,称官设号,蚁聚人众,坏乱土地。称刘举者甚多,称李弘者亦复不少,吾大怒!念此恶人,以我作辞者,乃尔多乎!世间愚痴之人,何乃如此。吾治在昆仑山,山上台观众楼,殿堂宫室,连接相次,珍宝金银,众香种数,杂合错饰,兰香桂树,穷奇异兽,凤凰众乌,栖于树上,神龙麒骥,以为家畜,仙人玉女,尽集其上。若欲游行,乘云驾龙,呼吸万里,天地人民鬼神,令属于我,我岂用作地上一城之主也,我不愿之!若我应出形之时?宜欲攻#3易天地,经典故法,尽皆珍灭,更出新正。命应长生之者,赐给神药,升仙度世,随我左右。恶人化善,遇我之者,尽皆延年。若国王天子,治民有功,辄使伏杜如故,若治民失法,明圣代之。安民平定之后,还当升举,伏宅昆仑。我出之时,乘驾九龙之车,龙有九色连钱斑文,车有羽盖十二出,檀梓为车,饰以金银珠玉,杂色奇异,不可目名;征召天下真官,海岳风伯雨师,役使万鬼;倾天纲,缩地脉,回转天地如回我身;把捉日月,能令天地昼;仙人玉女,车侍从,锺鼓音乐,遍满虚空;百兽真徒,凤凰众乌,翔于其上;天地运动,人众鬼兵,无有边际,见我威光,无不弥伏我哉!愚人诳诈无端,人人欲作不臣,聚集通逃罪逆之人,及以奴仆隶皂之问,诈称李弘。我身宁可入此下俗臭肉奴狗魍魉之中,作此恶逆者哉!世人奸欺,诵读伪书,切坏经典,输吾多少,共相残害,岂不痛哉!吾出诵诚,宜令世人,咸使知闻,好加思寻,努力修善。修善功成,可得遇真,延年益。明慎奉行如律令。

    ……

    随后寇谦之以“天师”身份,宣扬道教,并对“天师道”进行“三整顿”。使天师道以新的面貌在世间传播。北魏明帝泰常八年,正当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的金秋季节,寇谦之端坐石室,正诵《老君音诵诫经》,忽然少室山颠,云蒸霞蔚,灵光普照,在五彩缤纷的云上端坐着一位神仙,这是老君玄孙,上师李谱文降临。寇谦之立即走出石室,仰望拜谒。上师说:“受老君之命,特为授汝能‘劾召百神’,定‘坛位礼拜,衣冠仪式’的《录图真经》,并传授销炼金丹、云英、八石、玉浆之法,望谨慎奉持,辅佐北方泰平真君。”

    自此,寇谦之以“国师”的身份,到处游说,自认为跻身朝廷,给道教争地位的时机已经到来。也就在这一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继皇帝位。十月,初冬来临,寇谦之卧居嵩山三十年的雄厚资本积累成了,他戴着“天师”桂冠,离开嵩山施展抱负,而做他的“国师”美梦。

    寇谦之改革后的新天师道,在北魏轰轰烈烈发展着。

    太武帝崇奉天师,显扬新法,并下诏给寇谦之及其弟子授予高官显爵,寇谦之谢绝了。太武帝下令对寇谦之处以方外之礼,于是,让“天师及其弟子,并列在王公之上,不听称臣”。

    太武帝还下令,为寇谦之师徒劳在京城东南修建了五层高的道坛,遵其新经之制,取名“玄都坛”。住道士一百二十人,朝廷供给衣食。道士、道徒每日“斋肃祈请,六时礼拜”,每月举行一次“厨会”,有数千人参加,费用有国家供给。

    太延六年,太武帝还根据寇谦之的建议,改元“太平真君”,后又寇谦之所请,亲自至道坛受符。自此,北魏历代皇帝即位时,都至道坛受符,成为一种法制,依此作为鲜卑拓跋部统治汉族的一种依据。如文成帝拓跋浚于兴光元年,“至道坛,登受图”。献文帝拓跋弘于天安元年,“幸道坛,亲受符”。

    寇谦之去北魏平城以前,朝廷多信佛教;寇谦之的新天师道得到太武帝崇奉之后,自然影响到佛教的发展,但当时太武帝对佛教并无恶意。后来,太武帝发现僧尼不守清规,干些伤风败俗的事,遭到太武帝的怨恨,才下令禁僧俗来往。

    太平真君六年,发现长安佛寺僧人与起兵反魏的胡人盖吴有关,下令诛杀长安沙门。第二年,下诏各州杀僧人,毁佛像,禁民信佛。一时,北魏佛教受到摧毁性打击而衰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武一宗”灭佛事件的“太武灭佛”。

    然而,寇谦之对太武帝灭佛活动,不太热心,甚至反对。他认为道教己处于国教地位,佛教己无力相争,没必要排佛;他认为新天师道吸收不少佛教义理。道佛互相融合,可以共处,根本没有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更认识到以太子晃为首的鲜卑贵族崇佛抑道;排佛过于激烈,势必影响政局不稳,不利道教。所以,对于执意灭佛的崔浩,多次争辩利害得失,崔浩不听。崔浩想施展用儒家思想来治国,削弱贵族势力;寇谦之意识到这可能逞一时之快,而最终会招致杀身之祸,前景相当严重。

    寇谦之不仅想到崔浩的未来灾难,也想到了他自己的现状,他以太武帝名义修建“静轮天宫”因“必令其高不闻鸡鸣狗吠之声,欲上与天神交接,功役万计,终年不成”,而招致皇太子一帮人的非议;“寇谦之想以无止境的时间,办不可能办到的事,费损财力,疲劳百姓,恐怕不太合适吧?”太武帝也认为无不有理,寇谦之很清楚这个内情。

    他还意识到他所招收的新老弟子,入京城之后,个个贪图享受,无所长进,自己己年过八十,道教后继无人,静轮天宫,己历时十八年,而竣工无期,这使得寇谦之己力不从心了。他是否感到大限将至,有一天他对弟子们说:“当我寇谦之在世之日,你们可以求得荣华富贵,一旦我去世,这静轮天宫真难修成呵!”

    太平真君九年,寇谦之预言不久的夜里,在尚未完工的静轮天宫里悄悄仙去了,享年八十三岁。两年后,崔浩奉命纂修国史,太子晃为报“天佛”一箭之仇,先表面赞同他秉笔直书;国史修成后,又借口崔浩“尽述国事,备而不典”,将其诛杀,并尽戮其族。崔浩之死,正被寇谦之在预言言中。

    太平真君十一年,迫于压力,太武帝下令拆除静轮天宫。太平真君十二年,太武帝突然终止“真君”年号,改元“正平”。十个月后,太武帝被近侍杀死。因太子晃早死,由皇太孙即位,是为文成帝。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立即宣布解除废佛令,恢复佛教。寇谦之死后,他的弟子中却没有一个能够代替他存在的人,新天师道依旧活跃,但是对朝廷的影响力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