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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一书到底与鬼谷一派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在青玉灵书当中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在兵家阴阳的观念当中,《鬼谷子》的地位也很高。
但是在军事学角度而言,《鬼谷子》并不算著名,甚至是武经七书都很难找到与《鬼谷子》理念重叠的相关内容。
因为《鬼谷子》的核心内容所在,就在其《权谋》两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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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篇第九: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佞言者,谄而干忠;谀言者,博而干智;平言者,决而干勇;戚言者,权而干信;静言者,反而干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策选进谋者,权也;纵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几关也,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睹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讳忌也;“众口铄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长,而谈者亦知用其用也。
故曰:辞言有五,曰病、曰怨、曰忧、曰怒、曰喜。故曰: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怨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拙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过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以此明之;与不智者言,将以此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曰言,不失其类,故事不乱。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听贵聪,智贵明,辞贵奇。
权篇第九的译文大致如下:
游说,就是劝说别人;劝说人,就是资助人。带有装饰性的说词,都是不真实的谎言;不真实的谎言,既有好处也有坏处。所谓进退应对,必须有伶俐的外交口才;所谓伶俐的外交口才,乃是一种轻浮的言辞。具有义理的言论,必须阐明真伪;阐明真伪,是为了符合应验。指责的言辞,是反对的言论;反对的言论,是诱导对方隐藏的细微之处。花言巧语,是以谄言来求取忠名;以不实之辞来奉承人,是以貌似广博的虚浮之辞来求取智慧之名;平实的言语,果决不疑而求取勇的名声;忧愁之言,是运用计策求得信任;装饰之言,自己不足而指责他人求取胜利。为实现自己的意图来钻别人欲望空子的就是谄媚;用很多美丽辞藻来夸张的就是吹嘘,精选谋略而献策的人就是揽权;即使舍弃也无疑虑的就是果决,自己不对反而责备他人的就是背叛。
口,是言语发出之处,是用来宣布或闭锁情意的。耳朵和眼睛,是思维的辅助,可以察知发现奸诈邪恶。所以说:“只要心、眼、耳三者协调呼应,就会走向有利的道路。”所以烦琐的言辞不能紊乱,言辞纵横自如而不迷乱,言辞形式或内容有改变而不危险,重要的在于抓准要点,掌握规律。所以对色彩感觉不敏锐的人,不能给他欣赏各种色彩;对听觉不敏锐的人,不能跟他谈论音乐。所以不能前去游说他,是因为他暗滞,不值得开启;不能前去游说他,是因为他浅薄,没有接受的能力。事物不通达,故而不能成就大事。古人有句话说:“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可以发言。”因为说话容易犯忌,这就是所谓的众口铄金,是形容言语容易偏邪不正。
人之常情,进行游说希望能被采纳,办事就希望能成功。所以一个聪明人,不用自己的短处,而用愚鲁人的长处;不用自己的笨处,而用愚鲁人的巧处,因此自己永远遇不到困难。当说到对方的长处时,就要发挥对方的长处;当说到对方的短处时,就回避对方的短处。所以甲虫保护自己,充分利用坚硬的甲壳。有毒刺的虫采取行动,一定要用它的毒刺。可见禽兽也知道用它们的长处,而进言的人更要知道用他该用的游说术。
所以说,言辞有五种,即病言、怨言、忧言、怒言、喜言。病言,就是指有衰竭之气而精神不足的言辞;怨言,就是哀怨断肠而没有主见的言辞;忧言,就是关闭阻塞不能宣泄的言辞;怒言,就是草率决定而没有条理的语言;喜言,就是松散抓不住要领的语言。以上这五种外交言辞,精炼之后才可以使用,便利之后才可以推行。所以跟智者说话时,要依靠渊博;跟拙者说话时,要依靠详辩;跟辩者说话时,要依靠简单;跟贵者说话时,要依靠气势;跟富者说话时,要依靠高雅;跟贫者说话时,要依靠利害;跟贱者说话时,要依靠谦敬;跟勇者说话时,要依靠果敢;跟有过失的人说话时,要依靠敏锐。所有这些都是待人接物之术;然而很多人却背道而驰。因此跟聪明的人说话就要用这些来加以阐明,跟不聪明的人说话就要用这些来进行教诲;然而事实上却很难做到。所以言谈有多种方法,事物有多种变化。所以即使整日言谈,也不会失去方法,事情不会错乱。整日不言谈,不变化宗旨,所以智慧的可贵之处在于不紊乱。听力要好,智慧要高明,言辞要巧妙,这样才能处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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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篇第十:
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始于古之所从。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故同情而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疏者,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同异之分,其类一也。故墙坏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故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亲而外疏者说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说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动之,微而证之,符而应之,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比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
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无以人之近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而阳取之也。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达于此义者,则可与言。由能得此,则可与谷远近之义。
谋篇的译文大致如下:
各种谋略规划都有一定的规律,一定要弄清事物的起因,把握有关的实际情况。弄明白实情,就可以确立“三仪”标准。所谓“三仪”,就是“上智”、“中才”、“下愚”,三者相辅相成才能产生奇迹,而奇迹是没有什么壅蔽的,这是自古以来就被遵从的规律。所以郑国的人挖掘玉石,用安装有指南针的车子装载,是为了不迷失方向。度量才干、能力,揣测实情,也是行事的指南。所以凡是观念相同而又亲密的人,必然是在各方面都很成功的人;凡是欲望相同而又互相疏远的人,必然是只在一方面很成功的人。假如同时受到憎恨可又互相亲密,一定是都受到损害;同时受到憎恨却又互相疏远,是只有一方受害。所以假如能互相有好处就感情亲近,反之,假如互相有坏处感情就疏远,这都是常常发生的事情,同时这也是判断异同,进行分类的一种方法。所以墙壁都是由于有裂痕才崩毁,而树木都是由于蛀虫毁坏了枝节才折断,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事物变化会生出事端,有事变就生出计谋,有计谋就会有筹划,筹划产生议论的基础,议论产生学说,学说产生进退,进退确立规章制度,因而用来制约事物。由此可见各种事物遵循一个道理,各种道理遵循一个法度。
一个有德行的君子,自然会轻视财货,因此不能用金钱来诱惑他们,反而可以让他们捐出资财;一个勇敢果断的壮士,自然会轻视困难,因此不能用忧患来恐吓他们,反而要让他们镇守危地;一个通达术数的聪明人,他们明白事理,因此不能用谎言来欺骗他们,而是应该和他们讲明道理,同时也使他们建立功业;这就是所谓仁德、勇士、才者的“三才”。所以愚笨的人容易被蒙蔽,品行不好的人容易害怕,贪婪的人容易受诱惑。这些要根据不同特点巧妙裁夺。所以强大是由弱小积聚而成,有余是由不足积累而成,这是道术的体现。
所以表面亲近而内心疏远的要从内心着手进行游说,内心亲近而表面疏远的要从外表入手游说。因而,要根据对方的疑惑来改变,根据对方的表现来推移,更根据对方的说词来归纳,根据对方的趋势来组织,根据对方的缺陷来权衡,根据对方的忧患来排斥。揣摩之后加以威胁,抬高之后加以策动,削弱之后加以扶正,符瑞之后加以验合;拥护之后加以堵塞,骚乱之后加以迷惑,这就叫作“计谋”。计谋的运用,公开不如隐密,隐密不如同心相结,亲密无间。循常理不如出其不意,奇计一出则不可阻止。所以向人君游说的人,必须先谈论奇策;同理,向人臣游说时,必须先进行私交。
关系很亲密而说的话却又很见外,就会被疏远;关系很疏远而说的话又很深入就会有危险。不要将别人所不乐意接受的强加于人;不要将别人所不知道的,去教训别人。别人有所喜爱,可以学习迎合他的兴趣;别人有所憎恶,回避而不要言及,所以用隐密的方法进行,然后公开地收获。所以要去除某事就可以放纵它,放纵的目的在于寻找可乘之机。那些不轻易喜形于色的人,可以将大事托付给他。可知心的人,就可以任用;不能知心的人,深谋远虑的人不会任用他。所以说:“为政最重要的是掌握人,绝对不可以被人控制。”控制人的人是手握大权的统治者,被人控制的人是唯命是从的被统治者。因此君子立身处世之道是属于阴,小人的立身处世之道是属于阳。有智慧的人成事比较容易,没有智慧的人成事比较困难。由此看来,国家灭亡就很难复兴,国家骚乱就很难安定;然而无为和智慧最为重要。智慧是用在众人所不知道的地方,才干是用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施展才智如果可行,选择事情去做,这是为自己去做;如果不可行,选择事情去做,这是为别人去做。所以前代君王做事贵在隐秘。古语说:“天地之造化在于莫测高深,圣人之道在于隐匿藏形,非单纯讲求仁慈、义理、忠庆、信守,而取中正、无为不言”。如果能彻底认清这种道理的真义,就可以与人交谈,假如双方谈得很投机,就可以发展长远的和眼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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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点很有意思的是,后世的厚黑学理论,很多都有着《权谋》两篇内容的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