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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凯枫五人纷纷落座之后,长孙忘情和风夜北‘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向五人行了一礼,感激道:“感谢诸位侠士施以援手救助玄甲苍云军,让我们得以脱困保存薪火,实在感激不尽,如若诸位侠士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张凯枫郭岩祁进小七阿幼朵纷纷面露苦笑,连忙站起身来让开了长孙忘情和风夜北的这一礼,哪怕他们皆是江湖豪侠,也不敢让这军中统帅施礼,哪怕五人真的是救了玄甲苍云军:“两位将军何须如此!我们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无需如此严肃,任何人站在我们的角度也会这样去做的,微末之功怎敢让两位将军如此。”
见五人纷纷起身让开,长孙忘情和风夜北也只能苦笑,长孙忘情摇了摇头,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不得不说,哪怕长孙忘情一身戎装冰冷异常,这一个动作做出来也显得极为优雅:“几位如此谦虚,实在让人佩服,而今我们再也不是什么将军,不过一群孤魂野鬼罢了,几位还请坐下说话。”
张凯枫五人面面相视,脸色都有些惆然,尽皆叹了一口气,而后纷纷再次落座,见到张凯枫五人坐下,长孙忘情还有风夜北这才跟着坐回原位,而后风夜北方才开口对众人道:“此次玄甲苍云军渡过危局,全仰仗各位侠士援助,而今雁门关已失,玄甲苍云军也不再是曾经的玄甲苍云军,众位对玄甲苍云军的帮助没齿难忘,只是如今玄甲苍云军已被通缉为逆贼,为了不给诸位以及诸位身后的门派添麻烦,还望诸位尽快与我等玄甲苍云军撇清关系,以免陷入困局。”
说着这话,风夜北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张凯枫与陆南亭所在的方位,要说起在场所有的江湖门派中,恐怕也就明教过的最为艰难,要知道朝廷所下达的破立令还依旧未曾撤销,如今的明教还算得上是一个非法组织,是朝廷与官府的缉拿对象,如果明教再参与玄甲苍云军之事,更是难以洗白。
风夜北的话让场中陷入了沉默,众多前来支援玄甲苍云军的江湖豪杰都是忧国忧民之辈,只是身后却又门派作为牵挂,纵然在场之人有心想要继续帮助玄甲苍云军,可也不得不考虑继续帮助玄甲苍云军对自己身后门派的影响,一时间场中众人都极为怨恨安禄山,恼怒安禄山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绝户计,长此以往,玄甲苍云军得不到任何帮助,又无法像真正的反贼那般抢掠获得后勤补助,终归会烟消云散。
“哎。”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张凯枫注意到了风夜北的那一眼,知晓对方的含义,如今明教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怕自己心有逆天意,也不得不为明教考虑,摇了摇头,张凯枫强笑着对风夜北道:“人生天地间,自当鼎足而立。虽我圣教如今面临百般磨难,可也不忍见玄甲苍云军孤立无援,尝得了一时血意刀光,耐得了一世大漠孤月,我明教,终有复兴时!又何须避讳所谓的逆贼,总有一天我圣教会正大光明的回到中原。”
郭岩豁然转头看向张凯枫,其他江湖人士也纷纷将目光投在张凯枫身上,曾经明教席卷中原武林的那种势不可挡之势被人们想起,那会又有哪个门派没吃过明教的苦头?只是如今张凯枫口言明教早晚会回到中原,却无一人心有顾虑,沉默半响,郭岩方才开口道:“张少侠如此豪情,实在让人佩服,如明教再归,你我两教间恩怨便烟消云散吧。”
张凯枫冲着郭岩笑了笑,没有言语,明教回归之事又何谈容易?想自家教主陆危楼惊才绝艳,亦是无法将明教从大漠深处带回中原,明教想要再次回归,恐怕是需要自己倾尽一身去奋斗。
眼神在张凯枫身上流转片刻,小七露出了笑意,转头望着长孙忘情笑道:“风将军一番好意却是心领了,不过小七我如今可是无门无派的人,可谈不上什么连累自家门派,倒是如今玄甲苍云军的困局,不知两位将军打算怎么解决?”
长孙忘情怔怔的望着北方雁门关所在位置,如冰山的面容上竟是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哀伤:“玄甲苍云军?如今再也没有玄甲苍云军了……想不到玄甲苍云军竟是在我手上覆没……”
看着长孙忘情的神色,场中众人纷纷叹了一口气,张凯枫脸上面露不忍之色,开口劝解道:“将军何必如此哀怨?如今无非是安禄山一手遮天,等到他起兵叛乱,玄甲苍云军自当洗刷冤屈,想来朝中也不是尽为瞎子,玄甲苍云军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长孙忘情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凯枫,可脸上的哀伤之色却未有任何削减,也未出言解释,倒是一旁天策府的几位将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风夜北涩声出言道:“雨过天晴吗?怕是没有那么一天了,虽玄甲苍云军叛逆为假,可这件事已经通报全天下,哪怕真有一天玄甲苍云军能洗刷冤屈,含冤朝雪,可如此行事岂不是落了陛下面子?哪怕如今陛下错了,金口一开,也只能继续错下去。”
张凯枫怔然,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能暗中紧握双拳,恨不得发泄一番,风夜北的这个说法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玄甲苍云军恐怕不会出现含冤朝雪的那一天了,即便安禄山真的反了,玄甲苍云军也只能如孤魂野鬼般流落,顶多就是朝廷对玄甲苍云军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当做是真的反贼来对待,但是想要再度成为玄甲苍云军,却也再无可能了。
长孙忘情到底不是一般的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再也不见之前那般哀伤之色,唯独留下的只是坚强,玄甲苍云军全军上下系于她一身,她又怎能不坚强:“而今玄甲苍云军已是过往云烟不复存在,自今日起,世间不再有所谓的玄甲苍云军,我等是为苍云!当苍云旗帜席卷之时,背叛苍云者,皆需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