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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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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清元还没答话,倒是清远吵嚷了起来:“你信口雌黄,敢跟我去找师父理论吗!”

    启蛮道:“师兄,今天留下你们仨,就是师父的意思。他怕打草惊蛇,就让你们都留下,免得内……免得清元师兄起疑。”

    “凭啥啊!什么夜来香,什么栀子,狗屁花花草草的,这些就能说清元师兄是坏人?”清远咆哮如雷,激愤地推搡着启蛮。这憨道人愣头愣脑,脾气又极差,两手催动火元力,猛打在启蛮双肩肩头。启蛮不及防备,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院墙上。劲道之大,几尺厚的院墙轰然破裂,启蛮从破洞处跌了出去。

    “放肆!”清觉呵斥着,抬手震出一道雷光,朝清远打了过来。他这一下,本来只想威慑清远,不料,清远不挡不避,迎面硬生生受下了清觉这招。雷光在清远胸口上二度炸裂,好端端的道袍,在胸前焦糊。清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口浓血呕了出来,渗红了身前大片的地砖。

    清觉又惊又恼,拿手指着清远,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这蠢货,怎么不躲!”

    清远缓了好久的喘息,才艰难地说:“清觉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干什么要打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他是叛徒,是败类!”清觉义正言辞地责骂着,侧目怒视清元。清元只是冷笑,只字不言。

    清远哑口良许,黯然道:“师兄你怎么了?难不成你都忘了,这十几年,咱们师兄弟是怎么过来的?”

    清觉鄙夷地哼了一声,说:“以前归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和这种人当师兄弟,是我清觉的耻辱!”

    清远还想争辩,可清元却摇头道:“不用再争了,他说的对,过去的事,还提起来做什么?不过清觉,你也别自命清高!我走到今天这步,无非也是因为一个‘妒’字。咱俩不过一步之遥,指不定哪天,别人也会以你为耻!”说完,放声大笑,看着清觉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屑。

    突然,凭空窜出大团火球,滚向清元。清元骇然失色,两手催动元力遮拦。他本以为,这只不过是诀法衍生出的火焰,不料,火球之中竟探出一条胳膊,揎拳拢袖,重重打来。

    清元不及防备,炙热的拳头轰击在他脸上,颧骨破碎,面颊塌了下去。

    “好小子,你有种!”清元低吼着,杀意凛凛地瞪着那团仍在烈烈燃烧的火球。

    “蠢货,不要命了!”清觉回过神,忙冲了过去,带动狂风,想把清远身上的火吹散。可置身烈焰之下的清远,却偏偏退避着,不让清觉靠近。

    清觉急得猛跺脚,喊道:“胡闹,师尊千叮万嘱不许你用这诀法,你敢抗命!”

    “师兄!”火球中,传出清远的声音,一听便知,他正承受着火舌舔舐的痛楚。可即便如此,还是能清清楚楚地说:“你们俩都忘了,都糊涂了!我今天,要把你们全都打醒!”话毕,朝清觉扑了过来。

    清觉心里一惊,根本不敢应招,只顾着避让锋芒。清元更是捂着脸上的伤处,敢怒不敢言,远远躲开几十步远。

    “别走,让我打醒你!”清远叫喊着,清觉逃得满头大汗,最后甚至不得不施展冯虚御风,躲去天上。清远不依不挠,跟着飞身而起,紧追不舍。他俩一转眼就走远,只剩下清元,还有刚刚钻回院中的启蛮。

    “碍手碍脚的都走了,启蛮师弟,咱们总算能坦诚相待了。”清元说着,迈步走来。

    启蛮苦笑道:“师兄,我对你向来都是坦诚,你怎么能……”话没说完,就在他眼前,清元消失进了一片白芒之中。启蛮心惊,这与苏钦宇的“云体风身”简直一模一样,怎么清元也会!

    “敢愣神!”正在启蛮刚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背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下。清元落下脚,看着往前踉跄的启蛮,说:“还以为,这个能让师父破例的师弟,会是个什么样的高手。难不成,就是这么个窝囊废?”

    启蛮站住脚,慢慢转过身,说:“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师父说了,只要你悔改,既往不咎。”

    “悔改?既往不咎?”清元拿手括着耳廓,故作惊讶地说:“我没听错吧,这种事,还能有回头路?”

    启蛮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清元冷漠道:“我从一开始,就从没想过要回头!你一个外人,为什么比我这辛辛苦苦十多年的更受器重?这太清观上下,个个都把八卦诀当宝贝。不给我?行啊,那我就强取豪夺!”

    对于这种修诀的贪念,启蛮最是不解,苦口婆心劝道:“师父说了,资质不够,修炼八卦诀有害无利,你又何苦执着这些上等诀法?我爷爷也说,好高骛远,会被诀法反噬,可不得了啊!”

    清元嗤之以鼻,说:“少跟我摆那些大道理!你爷爷算个什么东西,我想要的,就得是我的!”

    “师兄,”启蛮的声音陡然降了温,“这话,请你收回去。”

    清元就觉得,寒意飘进耳朵,一路凉飕飕地透彻了心扉。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没怎么在意,依旧蛮横地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再说一遍,你爷爷算个……”

    清元的嘴巴,被死死捂紧了。启蛮不知使的什么法子,从十步以外转眼站在了清元身前,抬手封住清元嘴巴。

    “就算你做了那些事,我心里还是拿你当师兄。可你要是敢对我爷爷,有半句不敬……”后面的话,启蛮就没再说下去,慢慢挪开了手,凝视清元。

    “启蛮师弟,”清元淡然地说,“你爷爷,算个什么东西!”

    白芒明灭,金刚咒随心自发,启蛮抡出迅猛的一拳。再抬头,清元早已躲在了十几步外。

    清元正想发出几声嘲笑,忽然,就觉得腹部阵阵绞痛,险些站立不稳。

    “不可能,我明明躲开了!”清元惊骇,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打中的。就在他茫然的时候,启蛮又逼近在他面前,拳头再次高高抡起。

    清元不敢再大意,扭身往旁边躲。他脚还没着地,右腰彻底麻木,身子歪倒,滚出老远。

    “怎么会这样,我竟然躲不掉!”清元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回头去找启蛮的在哪,却看见整个小院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冷不丁的,一只手卡住了清元的后颈。清元这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他的脑袋,立马被从天而降的启蛮猛地摁在了地上。

    “师兄!说真的,我打心里同情你。谁能一辈子不糊涂,你快收手吧!”启蛮强自压抑着怒气,怕一时冲动下手重了,会要了清元的命。可是,清元在起初的片刻震惊之后,又轻蔑地笑了,说:“我真是小看你了,可惜啊,你错过了能打赢我的机会!”

    启蛮皱眉,警惕地按住清元,却听清元说:“没用了,迟了!你可还记得,我入太清观的时候,是带艺投师!”他说着话,往嘴里塞了一样东西。启蛮认了出来,这是“摄魂符”!

    白光傲然冲天,晃得启蛮不由闭上了眼。瞬间,打在他身上的拳脚,便如风急雨骤,纷迭暴至。每一下,都撼动到了骨子里,脏腑中。启蛮想逃,可腿弯被摧垮,不巧跪触的地上,砖头突兀起一个棱角。膝盖磕碎,锉骨的剧痛,洗白了启蛮脑海。接着,无休止的猛击,把启蛮压趴下去,再难翻身。

    末了沉沉一记践踏,正踩在启蛮后脑勺,半边脑袋震碎地砖,陷进了泥土里。

    “师弟,”清元趾高气昂地叫嚣,“师兄我这招‘疾风骤雨’,滋味还算好受吗?”

    启蛮的嘴里,小声咕哝着细语。清元没想到他还能出声,气急败坏地蹲下身子,揪着启蛮头发把他脑袋扯了起来,喝问道:“你小子说的什么,找死吗?”

    启蛮的眼睛,被血水和泥水辣得迷离着,但仍旧斜过去瞥向清元。从他嘴里,含糊却又倔强地说着:“什么‘疾风骤雨’……差得远呢!”

    “去死!”清元拽着启蛮头发,又一次把他的头撞了下去。没了地砖的阻挡,松软的泥土完全承受不起这样的冲击,挤开深坑,把启蛮一直埋到脖子。清元解了气,心想启蛮就算不死,也没了犟嘴的力气。

    可他没想到,再把启蛮拉起来的时候,竟被甩了一身的泥土。启蛮吐出口血痰,深吸一口气,放声喊叫:“不疼不痒!差得远呢!”

    清元倍感侮辱,满脸羞恼得紫红,道:“好!好!我让你不疼不痒,我摔烂你这狗头!”说完,把启蛮高高拽起,又要往下摔。

    可这一次,他手上使足了力气,启蛮却仍能高昂着头。金元力激荡,硬挺着脖子,抗拒住了清元的力道。

    “欺负我孟启蛮,罢了!对我爷爷不敬,找死!”启蛮的眼中,飘散出几丝黑炎,只差一步,便是黑炎加身,所向无敌。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真不知这太清观,又会有怎样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