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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山八将,花烛最良。”何必知稍作寻思,低声自语。
“请我上去喝酒啊。”阎三更眼珠一转。
何必知看到阎三更眼珠乱转,赶忙出声说道:“让昂山之首请酒,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警告阎三更,“就是不知道这酒有没有咱们兄弟几个的份。”
阎三更轻轻啧了两声,有些嫌弃地撇过头去。
楼上包间沉默了片刻,很快传出话来,“来这都是客,各位客人一起上楼来吧,花烛帮自当已经地主之谊。”
掌柜的朝那包间看了两眼,随后对阎三更做了个请的手势。
阎三更整了整衣袖,炫耀似的左顾右盼,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何必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风易飞低声说道:“小飞,你在这里保护小木头,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马上带人离开。”
风易飞咽下一口大包子,费力地点了点头。
何必知这才站起身来,与屠炭一道,朝楼上走去。
三人上得楼去,掌柜的便朝厅中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吃好喝好,咱们昂山地界可是好客之乡,切莫让人小觑了。”
厅中众人低声议论了几声,那掌柜的又对小二吩咐道,“每一桌添一壶西风醉,今日我请。”
昂山众人齐声欢呼,这才收起了兵刃重新坐下。大厅之中气氛回暖,再难见到方才剑拔弩张。
何必知上得楼去,见到阎三更倚靠在二楼栏杆旁。
阎三更回头对何必知扬了扬下巴,何必知将红颜扇握在手中,稍稍额首回应。
二楼皆是包厢,其中与向南为尊。
花烛帮的包间便在头号位置。此时包间之外,已有两名花烛帮手下候着,他们额头上绑着红花色相间的发带,望向阎三更他们三人,面露警惕。
阎三更耸了耸肩,拍了拍腰间直刀,“怎么?是不是还要卸下兵刃?”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跃跃欲试。
“来者是客,切莫无力。”包间之中传来的声响,立即让那两名手下打消了念想。他们朝阎三更三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便将门扉向外拉开。
门扉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圆桌。
圆桌旁围坐着各式人等,衣着多样,气质也是多变,除了额头上那红黄头巾,倒是看不出什么共同点来。
最令人惊奇的是,在那主座之上,竟然坐着一个年轻人,约莫是和何必知他们差不多的年纪。此刻那年轻人正笑盈盈地望了过来。
阎三更捅了捅何必知的手肘,“我没看错吧,花烛帮可是西疆第一大帮,这么大的帮派,我还以为帮主会是个糟老头呢。”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何必知恶狠狠地瞪了阎三更一眼。
阎三更无奈地挠了挠头。
包间中,主座上那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四大贼远道而来,花烛帮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那年轻人一站起来,屋中其他人纷纷起立,同时拱手行礼。
何必知与屠炭赶紧还礼,倒是阎三更有些发愣,“你知道我们?”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论剑盛典的事情旁人或许不知其中细节,不过我和姜先生也算有些矫情,大致情况我还是了解了。若是没有几位出手,只怕北境江湖已陷入一片纷扰之中。我西疆与北境比邻,难免会受些影响。”那年轻人做出擦汗的动作,“还好有几位仗义援手,才让我这个做帮主的逃过一劫。”
阎三更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那目光不断在桌上其余人身上滑动。
年轻人看出了阎三更目光游移,不由笑着说道:“阎三哥这是在看什么?”
阎三更摸着下巴,露出沉思之色,“我是在想,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在座的某位看起来更像是个大英雄来着。”
年轻人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阎三哥当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要让三哥失望了。”年轻人正色道:“在下正是花烛帮现任帮助纪律,我们花烛帮可不兴床头捉刀那一套。”
“是吗?”阎三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跟着一起发笑。
何必知在一旁翻着白眼,不断摇头,只觉得颜面丢尽。
纪律扫了一眼阎三更那三人,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听闻四大贼应该是四个人才对,怎么只来了三位?”
何必知拱手说道:“我们还有个兄弟最是贪吃,西疆美食颇多,他这会儿楼下的还没吃完,怎么都不肯挪窝了。”
纪律了然地微微一笑,“看来诸位是近日刚刚到我西疆地界啊,只是不知道几位对我西疆观感如何?可有什么特别想去游玩的地方,在下好为各位安排向导。”
阎三更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听出了纪律的弦外之音。
不等阎三更发作反呛,何必知便开口说道:“西疆风土与北境迥然不同,倒是有许多地方令人流连忘返。至于向导之事,我们也就是随便逛逛,不麻烦纪帮助劳心了。”
“这样啊。”纪律面上挂着笑意沉吟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我听说阎三哥的兵刃急需修缮,不如送到铁锤帮名下的铁匠铺去,有我花烛帮作保,自然不会让各位失望。”
何必知双眼微眯,“纪帮主还知道重刀无锋的事情?”
纪律笑着说道:“重刀无锋材质特殊,寻常铁匠铺怕是没有那材料与工艺修缮。三哥在论剑盛典之中为江湖中人做了如此大事,我们西疆昂山也是江湖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阎三更张嘴欲言。
何必知将他手掌按住,抢先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行谢过纪帮主了。”
“都是小事。”纪律随意地挥了挥手,他稍稍一顿,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希望几位不要介意。”
何必知应道:“不知是何事情?”
纪律笑着说道:“我们昂山人热情好客,就是有些时候性子急了,我担心会冒犯到几位,希望几位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阎三更越听越不对劲,眉头已是紧皱起来。
何必知却是回应道:“西江群侠的热情,我们可是刚刚才感受过呢。”他口中这么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楼下方向。
纪律哈哈一笑,“我给各位赔罪。”说完这话,纪律拿起桌上酒杯,已是一饮而尽。他将酒杯放下,又对手下吩咐道:“给几位空出位置来,今日一聚,正好开怀畅饮。”
“不必麻烦了。”何必知笑着摆了摆手,“正如纪帮主所言,我们还得张罗修刀的事情,多做耽搁也是不好。”
阎三更面色有些难看,隐隐地扫过全场。
纪律对此视而不见,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耽搁几位的时间了。”
门外那两名帮众听闻此言,便向门边靠拢,做了个请的手势。
阎三更怒哼一声,转身便走。
何必知与屠炭向后拱手,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下得一楼,阎三更不做丝毫停留,直奔门外而去。
何必知叫上了风易飞三人,快步追了出去。
镇西楼外拴马桩,阎三更一边解着绳索,一边朝镇西楼吐了口唾沫,“我呸!”
何必知躲开阎三更的飞沫,似笑非笑地说道:“肝火旺盛,你这是病。”
“你才有病呢!”阎三更不满地嘟囔出声,“你刚刚干嘛拦着我?那小子话里是什么意思?他一直监视着我们,叫我们不要在西疆惹事?这算什么?威胁?”
“不能算是威胁吧。”何必知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应该算是警告,人家也没撕破脸皮,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再说了,人家抢着要给咱们修刀,你还不乐意了?到时候问他要些个矿材人力,他这么个西疆江湖龙头,也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哼!”阎三更还是有些不满,“走了走了走了,呆在这里都觉得闹心。”
“行吧。”何必知宽慰道:“我们也只是路过,等修完了刀,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一行人就这么交头接耳,迅速地消失在了人流街角。
二楼包间窗台,纪律负手而立,低头望向他们一行人离去的方向,“还带着两个孩子?”
纪律身后一名手下点头说道:“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什么身份。”
“派人盯着些吧。”纪律伸手按着眉心,“他们修缮兵刃的银两从帮众库银中取。这四大贼亦正亦邪,来我西疆也不知是福是祸。”
与此同时,在那昂山城外,一人单骑黑衣斗笠,正驻马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