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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罪突如其来的笑容,让阎三更心中一紧。不过此时此刻,他招式已经用老,绝无回退可能,唯有向前!
拳风汹涌,吹起钟罪头上斗笠。
阎三更见到钟罪那狰狞面容,更是见到他眼中疯狂。
钟罪不退反进,抬起判官笔硬接阎三更双拳。
“笔尖对金刚?”楼兰惊呼出声。他脑中思绪急转:若是连寻常兵刃都对付不了,金刚何以称为金刚?
想到此处,楼兰那悬着的心思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就在此时,令楼兰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金刚真元的光芒与那笔尖一触,居然寸寸崩裂了开来。坚比钢铁的金刚真元,竟然如同琉璃盏一般一触即破,这根本颠覆了楼兰多年以来的认知。
多个念头在楼兰脑中闪过。
难道这其貌不扬的判官笔,居然是什么神兵利器?
又或是这个叫做钟罪的官家人,根本修炼的就是“只杀金刚”的止息邪术?
捉摸不透之间,阎三更的拳头已经蹦出血来。阎三更咬紧牙关,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起一脚,正中钟罪胸膛。
两人各自向两侧倒飞而去。两人身形撞倒了路边石灯,灯中火光点燃了两侧竹林树木,熊熊大火轰然而起。
阎三更率先爬起身来,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拳。
钟罪动作也不算慢,他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鲜血,看起来竟是比阎三更伤得更重,但是他脸上笑意如何能隐藏得住,“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能伤到你?”
阎三更面沉如水,一声不吭地朝钟罪走了过去。
钟罪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我这判官笔确实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唯有笔尖是用青峰金锻造而成。你是金刚,但你还不是金刚不坏。”
阎三更对此充耳不闻,逐渐加快了脚步。
钟罪依旧站在原地,似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还有一件事情。”
阎三更已到钟罪五步之外,挥起染血双拳,高高跃起。真元从他胸口汇聚,逐渐向双拳聚集。
钟罪仰头看着阎三更,“笔尖上涂了毒药。”
阎三更的拳头落了下来,只是真元金光在靠近双拳之时一闪即灭。阎三更双瞳顿时一缩。钟罪甩开判官笔,砸在阎三更双拳之上。
空气中散开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
阎三更被钟罪硬生生抽了回去。他在地上连滚数圈,双拳已是红肿变形。
钟罪伸了个懒腰,很是惬意地舔了舔笔尖上的鲜血,“这毒药只对金刚有用,你不要担心,不是废了你的金刚修为,只是半个时辰内,你都难凝聚金刚真元外放。以你的体质,估计能作用一柱香吧。”
阎三更硬撑着站起身来。
钟罪挥舞着判官笔向阎三更走去,“不过你猜,我杀你需不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以笔为锤,钟罪猛击阎三更的头颅。
阎三更自然不会就此放弃,他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抽出腰间无常飞刀,再与钟罪周旋。只是他没了真元庇护,哪里还是钟罪的对手。
只一击,便被钟罪将双刀磕飞。
阎三更胸前门户大开。
钟罪狞笑着旋起判官笔,扎向阎三更肩头。便在此时,楼兰手握飞刀,从钟罪背后杀到。
“差点忘了,还有一只小老鼠呢。”钟罪收了招式,只是给了阎三更一记鞭腿,随后反身一击。
楼兰胸口顿时被笔尖划开一道血口。
钟罪再补一挥,将楼兰手中匕首击飞。
“混账东西!”阎三更艰难起身,只听到肋骨嘎吱作响,他顿时脚步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另一边楼兰已经直面钟罪。
“小家伙。”钟罪居高临下地看着楼兰,“我刚刚和你说什么来着?”
方才那些恐怖涌上心头,楼兰只觉得双腿打颤。
钟罪双眼一眯,语若含霜,“跪下!”
楼兰浑身一僵,瞥见远处挣扎起身的阎三更,突然停下了颤抖。他握紧双拳,仰头瞪着钟罪,“楼家人,不会下跪!”
钟罪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你啊你。”他一边笑着,一边收起了判官笔,“听那个马贼的话有什么用?不能下跪?这世上谁不是跪着活着?”他脸上笑意突然变得狰狞,一把攥住了楼兰的咽喉,“那我就挖去你的膝盖骨!让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楼兰被钟罪抓着喉咙,举到了半空之中。他的脸色涨红,双腿乱蹬。
钟罪缓缓张开手掌,抓向楼兰的膝盖。
就在此时,破空风至。
钟罪猛一皱眉,立即松开了楼兰,侧身而避。一根铁箭擦着他头顶飞过,将他头上发鬏射开,乱发散了满脸。钟罪扭头朝那箭来处张望,便见到屠炭手持重弩,一步一步走来。
钟罪双唇一抿,顿时察觉不妙,伸手去抓楼兰。
不等钟罪到位,又有一道黑影从树林之中一闪而出。那黑影抱住了楼兰,又是一闪身已是出现在了阎三更的身边。
“阎老大!”风易飞嬉皮笑脸地拍了拍腰际,“你的货物到啦!”在他腰间,正挂着直刀雪静。
阎三更一把将雪静直刀夺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风易飞一眼,“你们已经逃出来了?”
风易飞将楼兰放下,“你还不知道我?论开锁技术,天底下能胜过我的人……”
“废话真多。”阎三更直接把风易飞的话噎了回去,“动作真慢。”
风易飞委屈地撇了撇嘴,“还不是为了帮老大把你的小老婆找回来嘛,这才花了一些时间。要不是老大把你小老婆落在了鸾凤阁……”
阎三更扭头瞪了风易飞一眼。
风易飞赶紧做了个缝嘴的手势,捂住了嘴巴。
阎三更环视一周,“人渣呢?他没逃出来?”
风易飞摇头说道:“二哥说他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查证。”
“逃出来了也不知道过来帮忙。”阎三更抽出直刀雪静,刀尖点地,“算了,这个混账东西,我一个人也能解决。”
风易飞瞥了一眼阎三更血肉模糊的手掌,“真的?”
“闭嘴!”阎三更拖着直刀,头也不回地向钟罪走了过去。
风易飞却是快他一步,将他拦了下来,“老大,你先别急。”他双手一甩,双飞燕已然落入掌心,“和他有仇的,可不止你一个。”
屠炭将重弩往地上一顿,那些复杂机括便飞速变化起来,转眼之间变成了一柄双手大剑。
钟罪看看风易飞,又看看屠炭,他在小径尽头还见到了小机灵探头探脑的身影。
屠炭与风易飞一步步向钟罪逼近。
钟罪一手扶额,“这下可麻烦了啊。”他的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那瓶中装着半瓶血珠。那血珠在夜光下透着妖异的光晕,“原本我不想用的。”
阎三更看着那血瓶顿时心生不妙,“阻止他!”
话音落时,为时已晚。
钟罪一把捏碎了琉璃瓶,闭上双眼,将那血珠混着琉璃残渣一口吞入腹中。
无形气旋围绕着钟罪陡然升起,狂风逼得众人睁不开眼。风助火势,小径东侧火焰越窜越高。钟罪那一头乱发,在火光之中舞蹈,状若疯魔。
悠悠长叹过后,钟罪重新睁开了双眼。
妖异的血月,妖异的双瞳。
钟罪舔了舔嘴唇,“罪恶的鲜血,依旧如此鲜美。可是……还不够!”话音落下,钟罪化成了一道血影,已经扑到了屠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