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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一直到了傍晚才醒来。
云未渐渐有了力气,几日都靠着人参等药吊着身子,否则这身体早就垮了。到了第二日,已经可以喝一些简单的粥了。
送粥的是一个小童,胖嘟嘟的,极是可爱。看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瞧,云未脸皮再厚,也有些羞赧起来,放下了碗。“你在看什么?”她问。
“看你啊。”小童理所当然的答道。
“可是我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云未自知自己长得很平凡,而且又是一脸的病态,哪里有看头?
“德儿说那个长得像仙人的贵人老是盯着你看,一看就是一整天,我不信,那个仙人怎么会看着你那么久?你都没有他好看。不,是差远了。”
童言无忌,云未还是被他打击到了。“他看了我一整天?”
“恩。”小童点了点头,鼓起了腮帮子。“德儿不会骗礼儿,他从来都不说谎话。”
心里立刻生出了一股甜蜜,云未喝了一口粥,觉得这粥格外的美味,难道是好久没吃东西的缘故?
可是第三天,第四天,她却一直都没有等来他的消息。每个人对他都三缄其口,就连每日都来为她诊治和换药的老者都对他闭口不谈。
一直到了第十天的时候,老者终于松口允许她下床。好久都没有走路,双脚才接触到地面,便是一软,幸好冷陵接住了她。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着前面走。只有快点养好了伤,才能早一天回去京城,才能……见到他。
才走到门边,她已经是大汗淋漓,不停地喘着气。
胸口又开始有了一丝淡淡的疼,她越来越清楚的发现自己的异状,容易气喘、胸闷、气息不稳。可是每当她看向他们的时候,总会被他们移开了眼,转移了话题。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每个人都在瞒着她。
屋外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暖,洒在身上十分舒服。这个小院子很简单,几乎一览无余,墙院旁的桂花树已经落了叶。
不过才半个月,她便错过了很多。
又过了几日,她已经能够正常的行走,右臂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胸闷气短的毛病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她以为这只是一时的症状,直到那一天,她看见礼儿自己提着一桶水的时候,自己上前去帮忙,结果才走了一段路,便已经大汗淋漓,满头的虚汗。
胸口一阵阵的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尽量压平了心绪。
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娘亲,这根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傻孩子,这叫银鞭,一般的绳子根本没法比,等到泠儿长大一些,我就把它给你好不好?
好,娘亲不许赖账,泠儿也要向娘亲一样用它来跳舞。
泠儿哟,这不是跳舞,这是武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
那我一定要学它,等到将来保护爹爹和娘亲。
好——
她看着空空的双手,如今,她不仅失去了娘亲赠给自己的银色长鞭,而且再也不能够使鞭子了。
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快得看不见。
即便不能再用鞭子,她也要守护好身边的人,也要,守护好云家镇国将军府的牌匾!
爹爹,娘亲,未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绝对不会!
她转身离去,脸上已经换上了轻松愉悦的表情,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她的身后,几人大男人都禁不住红了眼眶。
老者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女娃会得到这么多人的保护了,太过坚强,太过为他人考虑了,让人心疼。
他转身离去,穷尽毕生的医学,他一定要找到办法。
又过了一日,云未决定离开。离开的这些日子,京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如果可以,她宁愿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可是,她不能。
那些人迟早会找到这里,她不能连累他们。
她来到老者的院子准备辞行,才走进,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她站在了门口,声音不大也不小,道:“云未是特意来向前辈辞行的,这几日叨扰了。”
咳嗽声停了,她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女声。“我夫君出去采药了,一会儿才回来,你进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说几句话吧。”
听冷陵说,老者携其内子在这里隐居,见了两个小童,就只差尊夫人没有见到了,想必这位就是了。
“那就打扰了。”云未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坐在这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子,脸色苍白,面容微微有些憔悴,但是还是看出来年轻时候必定是个倾城的美丽女子,并没有她说老太婆那么夸张。
这老者看起来年龄就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不过,这不是她应该好奇的事情。
云未恭敬的走了进去,来到了桌边,盈盈一礼,“见过夫人。”
老妇人眼中一喜,“膝再弯一点,身体不要太前倾,对,就这样。”她十分满意,抬了抬手,“起来吧。”
云未一听便知道她是这的行家,也有心想要她指教指教。自己所学多半都是从手札上看的,根本就没有人指点评价。
她有心要让她看,所以恪进礼仪的坐在了凳子上。
老妇人不住的点头,“走路的时候一定要稳,你裙摆的幅度较大,明显是心绪浮躁,不够安定。把书放在头上,或者把书夹在双膝之间走路,时间一长,定能多加改善。”
“谢夫人指点。”云未看向簸箕里的针线,问道:“夫人在绣什么东西?”
不过短短几句话,老妇人对她亲近了许多。这里安静是安静,但是没有人陪她说话,德儿礼儿还小,老头子又整日捣鼓那些药材,这下总算能够人陪陪她了。
她摊开了手中的东西,“想要绣一个香囊,可是人老了,绣了好多天,才描了一个形出来。”
她谦虚了,虽说才描了一个形,但是内行一看便知,这形极其重要,想要把绣品绣活了,这全是关键。心一动,她问:“夫人可知道双面绣?”
“双面绣?”老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光彩,“这门手艺只有当年的宁氏老夫人才会,早已失传,难道你……”她才想起来,她姓云,云家。
看她举手投足皆有一股贵气,从走路到行礼皆仿士族之风,应该就是那个云家了。
“云小姐会?”
“恩。”云未知道她应该猜测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夫人不介意,我把这个方法讲给夫人听。”
“这……”老妇人迟疑了,这双面绣的功夫乃是家传绝学,她这样轻易就给了自己?
看出她的顾虑,云未解释道:“前辈救了云未一面,我无以回报。这小小的手艺不过是一个谢礼罢了,何况……”她顿了顿,笑了起来,“我自知自己那些礼仪都是唬那些外门的,要是真正的遇见内行人,还不得一眼就被戳穿了,所以想要和夫人学一学。”
老妇人这才放松下来,愉快的笑起来。不张扬,也不内敛,含着一股淡淡的贵气,让人不失好感。“你这个鬼灵精哟。”
云未知道,这件事是成了。
回去的事宜被她推迟了下来,京城里有着凤顷先挡着,既然陆离冷陵都没有表现出着急,那便是她能够再留下一段日子。
陆离和冷陵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还不知道如何劝服她,好在她自己主动愿意留下来了。
现在京中局势紧张,她要是回去,免不了被那些人重新盯上,到时候被人推一把进了这滩烂泥中,得不偿失。
云未白日里同老妇人学习各种礼仪,到了晚上又应了老者的要求泡药浴。
这一呆又是半个月,京中局势逐渐明朗,炒得沸沸扬扬的安庆王事件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小姐,爷要回京了。”陆离说道。
这还是这一个月来,他第一次提起凤顷的事情。原来,他已经不在京城了,怪不得。
她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离淡淡一笑,爷在信里果然料事如神,知道她定会问起,就把事情全部告诉她。“一个月前,安庆王突然在府中暴毙,皇上下旨要段长青彻查,可是却查出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皇上大怒,把所有的钱财收归国库。除此之外,还在书房中搜到了一封信,信中乃是君家家主写给安庆王的密信,里面提起了大量的珍宝,都是赠与安庆王的。”
云未哼了一声,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件事和当初的镇国将军府有何区别,不过是帝王的权术罢了。“凤顷就被皇上派到了襄城去了。”
“是。”云未果然蕙质兰心,十分聪慧,怪不得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在她面前显露任何的口风。
“襄城地大物博,盛产美人,他倒是逍遥自在了。”云未摇了摇头,重新把书拿了起来。“你且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回去京城。”
陆离哭笑不得,可是又如何辩解。爷,这一次,不是属下不帮你。
“你真的要走?”才短短十几天,老妇人便已经对她产生了感情,把她看成自己的一个孩子,舍不得她走。
云未也舍不得,但是她不得不回去。她的双眼红了,哽咽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世事难料,只要一天不找到兵牌,她就一直都身不由己。这一别,或许真的是永别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