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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的正厅里,秦灏俊毅的面容上拢了狂风暴雨,瞳眸刷刷的寒气,阴森森的瞪视着容臻,容臻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吩咐大太监郑同。
“郑同,还不送秦世子出去。”
郑同看秦王世子,一身的雷霆震怒,一般人承受不了,可是再看自家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当回事,看来还是自己家的太子更胜一筹啊,郑同心里欢喜,走到秦灏的身边,恭敬的弯腰。
“秦世子,老奴送你出去吧。”
秦灏瞄了一眼容臻,又望向对面一身慵懒邪魅的容凛,那看好戏的神容,实在是让人火大,哼,秦灏起身,一甩手离开了太子府的正厅。
身后的正厅里,容臻眼看着秦灏离开,立刻挥手让厅上的人全都退下去。
黄金狮的事情,倒底牵涉到什么人,她还不知道,所以还是隐蔽一点的好。
正厅里的人陆续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荣亲王和容臻两个人。
容臻神色淡淡的望向容凛:“荣王爷,这下可以说了吧。”
容凛懒散的望向容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容臻坐到他的身边去。
容臻面容微暗,冷瞪他一眼:“有话快说,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你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
容凛魅惑的轻笑:“殿下,本王这是怕隔墙有耳,黄金狮的背后牵扯得有些大,所以最好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容臻冷冷的撇了容凛一眼:“你那些手下都是吃素的不成,他们在外面,谁还靠得了这里。”
容臻没提到自己的隐卫,能不让人知道尽量不要让人知道。
容凛挑高了狭长的凤眉,望着端坐在上首,动都没动的容臻,不满的说道:“本王只是让你坐过来,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难不成以为本王会吃你。”
容凛说完,眸光落到容臻肥胖的身上,一脸的嫌弃,又补加了一句。
“本王嫌油腻。”
容臻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这个贱男渣男,不借机嘲讽她两句会死啊。
“你快点说,若是不说就赶紧给本宫走,爱说不说。”
有时候你越急他越拿乔,倒不如放放。
荣亲王容凛听了容臻的话,眼神幽黑好似万年深潭,内里藏着一头巨大吞噬人心的凶兽,那凶兽几欲吞灭掉容臻,这样的眼神使得很多人全军覆没,可惜容臻只是懒散的提了提眉,冷冷的和容凛对视。
容凛对于这样的他,越发的生出了几分探究之心,这人真的是太子吗?虽然容貌是的,可是内里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人前后反差怎么会如此大呢,难道是鬼上身了,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容凛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探究其中的奥妙,他一向对于身遭的事物拿捏得当,控制自如,现如今了出了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物,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正厅里,容凛收回和容臻对视的眸光,懒懒的伸手敲着桌面:“殿下,本王连夜命人查黄金狮的事情,就为了给殿下一个交待,殿下不会连杯茶水都没有吧。”
容臻瞄了一眼,果然忘了给这位爷奉茶了,先前只顾着对付秦灏,倒忘了招呼这位爷了。
容臻本想唤了郑同进来给这位容大爷斟茶,想想又自己起身亲手给这位爷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好歹先让这人说出黄金狮的事情。
“王叔,本宫亲自给你倒茶来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容臻端了茶递到容凛的手边,一脸温煦的神彩,这神彩使得她胖胖的大饼脸也变得耐看了起来,细长的瞳眸清亮如明珠潋辉,肌肤在阳光中分外的细腻嫩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令人有一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容凛微微的眯眼打量她,发现自己并不厌恶他离得自己这般近,要知道他的个性可是龟毛得很的,不但自己的吃穿用度有洁癖,连看到的东西也要美好,没有一点暇疵,现在他竟然能忍受一个长得这么丑的人靠近他,不但不嫌弃,还很坦然,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他变了,不像之前那般龟毛了。
容凛想着,收回自己的视线,内敛了心中的情绪,伸手端了一边的茶喝了一口,慵懒暗磁的声音响起来。
“嗯,看在殿下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王便告诉殿下黄金狮的事情吧。”
容臻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随手坐到了容凛身侧的椅子上。
她刚坐下来,身侧懒散歪靠着的人,忽地探了身子过来盯着她说道。
“不过本王在说黄金狮之前,能不能对殿下提个要求。”
容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偏,让开一些距离,这人忽然的探过来干什么,吓了她一跳。
容臻一脸的嫌弃之色,让荣亲王爷十分的不爽,黑瞳幽幽冷芒,他都没有嫌弃他,他竟然嫌弃他,他有什么资本嫌弃他啊,荣亲王爷冷瞪着容臻。
容臻不耐烦的挥手:“有话快说,再不说就给本宫滚。”
她都被他搞烦了,不就是一个黄金狮的下落吗,他不说她自己查,不过他不说,这帐可就有得算了。
容臻脸色冷冷,唇角阴沉沉的笑意。
容凛望着她,忽地勾唇邪魅的笑起来,声音更是如酒一般的温醇:“殿下,本王想再看看你的脸?”
他一言落,长臂伸了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朝着容臻的脸摸了过来,容臻一听他的话,瞬间暴怒,这该死的混蛋,说动手就动手啊,她想退,可惜容凛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流,如巨大的磁石一般吸附着她,让她动都动不了,只能任凭那修长如玉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一边摸一边说道。
“本王又不是没看过,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本王就是想再看看这张脸,是真的吗?为什么一个人前后反差这么大呢。”
他的手修长如暖玉,温暖中透着一点沁凉,一点一滴的在容臻的脸上扫过,摸摸肌肤,捏捏脸颊,弹了弹鼻子,最后摸上了脸颊的边缘,查看是不是真的一点缝线的痕迹都没有。
容臻身为一个女人,这样被一个男人又摸又捏的,早气得脸色发黑,胸腔上下气伏,森冷的喝声响起来:“容凛,你个流氓,赶快放开本宫。”
容凛一边查看脸颊的边缘,一边懒散的开口:“流氓什么啊,本王只是想查找真相,不至于吃你豆腐,你不要想多了。”
容臻差点被他气得吐血,都这样又摸又捏的了,难道还不叫吃豆腐啊,这贱男太让人狠了,明明做着吃豆腐的事情,偏偏嘴里还说着,我不屑吃你的豆腐。
容臻看容凛没有放手的打算,心思一动,便想唤出她身边的隐卫出来对付容凛。
不过她刚张嘴,容凛手一松放开了她,随着他的收手,周遭的气压消散,容臻行动其如了,她噌的一声站起身,怒指着容凛。
“容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本宫动手动脚的,分明是找死。”
容凛挑眉望了容臻一眼:“本王只是解惑而已,殿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再说殿下也不希望本王一直怀疑你是一个假太子吧,刚才本王是摸了你的脸,不过经过亲手验证,证明你确实是我们大历的东宫太子。”
容凛心中确认了容臻确实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先前他可是亲手摸了这张脸,温热润滑有弹性,绝对没有戴什么人皮面具,而且他仔细的查过他的脸颊边缘,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一次是仔细的查探了,确实没有任何换皮的痕迹,所以现在他可以确认,这人确实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至于他的性格前后反差太大,要么是鬼上身了,要么就是大夫说的那种脑子生病的病。
容臻听了容凛的话,怒极反笑。
“荣亲王,既然你查证了本宫确实是东宫太子,那么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以后不要再到我东宫太子府来,太子府不欢迎你。”
容臻脸色冰冷的起身,怒指着门外,请容凛赶快滚,现在她看到他这张破脸就想抽他。
这一次容凛倒没赖着,懒懒散散的起身,邪魅的一拢身上的蓝色软袍,风华潋滟的说道:“殿下不想知道黄金狮的事情了?”
“本宫自己会查。”
一个黄金狮的事情,愣是搅合到现在,有这种功夫她自己都查出来了。
容凛喔了一声,挑起了狭长的凤眉,优雅的往门前走去,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说了,身后正厅里的容臻暗咬牙,白被吃了豆腐,竟然还没有得到黄金狮的出处,可恶的东西。
容臻的眼光好似刀子似的直往那妖魅修长的身影戳去,不过那道身影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魅惑万千的回望过来。
“殿下,本王还是告诉你吧,要不然本王怕你做小人扎本王。”
容臻脸色冷冷,一声不吭,一脸原来你还知道本宫想做小人扎你啊。
容凛这一次总算不再惹她,爽快的说起了黄金狮的事情。
“黄金狮是有人放进狩猎场的,不过牵扯到黄金狮相关的人全都死了,被杀人灭口了。”
容臻瞳眸一下子暗了,幽幽的开口:“所以你巴巴的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本宫,这事就这么完了,所有人都死了。”
她现在特想爆粗口,怒骂这货,把他家的祖宗八代全给骂一遍。
容凛唇角笑意越发的勾魂夺魄,瞳眸散发出明珠一般的潋滟光辉。
“不过即便背后的人把所有相关的人都灭口了,本王还是从黄金狮的出处查出了一条消息,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庄园里曾养了两只黄金狮,现在那狮子不见了。”
容凛说完优雅的一甩袍袖,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喃喃低语。
“明明很胖很丑的一个人,可是那脸蛋倒是与常人不一样,真是好摸,光滑好似上等的丝绸。”
此时容臻的注意力全在黄金狮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家伙说的话,所以没有发火。
太子府的大太监郑同等到容凛离开,领着两个太监飞奔进来,查看殿下有没有吃亏,还有荣亲王爷那句,人很胖很丑,脸蛋却很好摸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对他们的殿下下手吧,作孽啊,荣王爷怎么好起了这口。
郑同走进来,看容臻满脸阴沉的样子,立马当成殿下被荣亲王给欺负了,郑大太监扑通一声跪下来嚎哭起来:“殿下,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殿下,让殿下被荣亲王那个衣冠禽兽给欺负了,老奴现在以死谢罪,只望殿下不要想不开。”
容臻被郑大太监的嚎声惊醒,冷眼望向郑大太监喝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叫本宫被荣亲王那个衣冠禽兽给欺负了。”
虽然被摸了脸这事太可恨,不过至少让那个混蛋确定了她是真太子,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省心了不少,希望以后这货不要再纠缠她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郑大太监一愣,眼泪汪眼上。
“殿下,不是老奴以为的,是荣亲王说的,荣亲王爷说殿下人很胖很丑,可是脸却很好摸。”
郑大太监的话一落,容臻的脸色立马难看,摸都摸了,竟然还说这样流氓的话,容凛,这个死妖孽。
“以后这人再来我太子府,记着把门关紧了,坚决不要放他进来,知道吗?”
容臻脸色沉沉的叮咛郑大太监,郑大太监立刻点头:“是,奴才知道了,以后再看到荣亲王来太子府,奴才绝对不会让人给他开门的。”
虽然殿下不承认,可是他直觉上就是认为,那荣亲王欺负了殿下,要不然哪来先前的那句话。
衣冠禽兽啊,连殿下这样的人都下得出去手,荣亲王不是寻常人,郑大太监在心中嘀咕。
容臻一眼便看出郑大太监心中的腹绯,冷瞪他一眼:“你瞎想什么呢,再瞎想干脆让脑袋搬个家。”
郑大太监脸色白了,赶紧的收敛心神,不敢再想,飞快的转移话题:“殿下,荣亲王可有说那黄金狮的事情了。”
这话题一起,容臻脸色布满阴霾,森冷的开口:“他说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庄园曾养了两只黄毛金狮,现在那两只畜生不见了。”
郑同脸色不好了,尖锐的叫起来:“难道是她想害殿下的,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刻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皇上,让皇上定夺,七公主竟然图谋不轨的想害殿下,一个皇室的公主竟然想害太子殿下,分明是找死。”
容臻眉微挑,唇角勾出幽幽笑意。
“你倒说得轻松,现在所有人都被杀人灭口了,单凭七公主曾经养了两只黄金狮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让父皇惩罚她,她完全可以说那黄金狮跑了什么的,到时候话风一转,便成了本宫肚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连皇室的一个公主都不放过。”
容臻凝眉,瞳眸一片深暗,这事究竟是七公主恼她坏了她的好事,还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干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郑大太监有些不甘心,这心肠歹毒的女子,原以为她只是嚣张跋扈,没想到原来还如此心狠手辣,实在是可恨。
容臻舒展了眉头:“不这样能怎么样?不过本宫心里记住她了,日后定然讨回来,所以你也别烦了,这黄金狮的事情暂时就这样了。”
容臻说完往外走去,郑大太监心情十分的不畅,不过细想,眼下只能这样。
一行人出了太子府前面的正厅,往容臻住的凤宸宫而去。
凤宸宫的寝宫里,容臻手拿雕花铜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这张脸实在是够难看的,也难怪容凛百般嫌弃,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嫌弃,尤其是前世她还是一个对自己面容仪态百般讲究的人,二十六岁的大龄如十八岁的少女般精致,很多媒体喜欢追逐着她跑,现在倒好,一下子来个大逆转,直接从最精致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让人百般嫌弃的胖太子。
容臻越想脸色越不好,啪的扔掉手里的铜镜,朝着外面喊了起来:“郑同。”
郑大太监从外面奔进来,看自个的主子脸色不善,忙跪地:“殿下。”
“立刻派高临去简府找简御医,带他过来见本宫。”
这家伙欠她两个人情,正好拿来用一用。
郑同飞快的应声:“是,殿下,奴才立刻让高临去找简御医。”
“快点去,”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张大饼脸,容臻便百般心烦,若不是这张大饼脸,她何至于被容凛嫌弃,何至于被所有人嫌弃,最主要的是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张破脸,以前她不减肥,是打算离开东宫太子府后减肥,到时候减了肥,换了女装后,谁又知道她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呢,没想到现在因为容凛掺合在其中,根本走不了。
难道以后她都要顶着这张大饼脸,一直到处晃,到处被人嫌弃吗?不行,她受不了这个。
郑同连连应声退了出去,命高临去找简御医。
寝宫中,容臻待到郑同退出去,冷静了一些,又伸手摸起了铜镜仔细的看自己的脸,这一看发现其实这张脸并不是特别的差,眉纤细如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翘,细长的瞳眸清亮光润,傲挺的小鼻子下面是粉红的唇,分开来看,每一样都很不错,但是摆在一起,因为脸上一堆肥肉,而显得分外的难看。
好在底子不错,若是减了肥,好好的保养保养,相信她定会成为一个风流倜傥,俊美不凡的东宫太子。
容臻想到这个心情略微有些好,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一件事。
如若自己恢复了神容,岂不是引人注目了,这样说来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若是所有的眸光盯着她,那些眸光锐利的人会不会发现她是女子呢?
前身不惜吃药增肥来躲避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不得不说她做得很成功,肥胖的太子殿下,再加上懦弱无能的个性,谁又愿意多看她一眼呢,所以这么多年,她安稳的走了过来,谁也没有发现这大历的东宫太子是个女子。
虽然前身没有成功的废了太子之位,但是不得不说,她也有其成功的一面,那就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是女子,而现在她却要减肥,恢复自己的神容面貌,这样一来,危险系数增大,若是泄露她的女儿身,只怕她和蒋皇后以及蒋国公府的人全都要死。
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容臻有些犯难了,可是望着铜镜中的大饼脸,她是越看越心烦,越看越心情郁结。
她短时间内走不了,难道这一段时间她都必须顶着这张脸吗?
容臻扔掉手中的铜镜,心情不畅的一路出了寝宫,往外走去。
门外大太监郑同正好领着几名太监过来,一看到容臻出来,赶紧的上前禀报事情:“殿下,奴才已经命高临去简府找简御医了。”
容臻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前走去,郑同赶紧的跟上,小心的瞄着自家的主子,他怎么觉得主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呢。
“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来让奴才帮你分担分担。”
容臻停下脚步,睨向郑同:“你确定能帮本宫分担?”
郑同立刻颤颤的,殿下现在心思莫测,随便一个小眼神便够他喝一壶的了。
“奴才无能,不能为殿下分担,奴才该死,”说着又要往下跪,容臻真想踹他一脚,动不动就跪,他不嫌烦,她都烦了。
“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跪,跪个没完了,你若是喜欢跪,找个没人的地方跪个十天半月的,别在我面前碍眼。”
容臻冷哼,郑大太监一听听出太子殿下是免了他的跪礼,心中欢喜不已,赶紧的谢恩:“谢太子殿下。”
本来又要跪,想起殿下不喜欢他跪,赶紧的忍住了。
容臻没再理会他,现在她正心烦着呢,到底是恢复自己本来的神容,还是不恢复啊,说实在的,这胖胖的身子,一堆的肥肉,确实不容易让人发现自己是个女子,若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可要是让她顶着这张破脸,这副胖身子她受不了啊,油腻腻的一堆肥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她对容貌有洁癖,光是想着,便浑身不舒服了,吃不好睡不香了。
所以她该怎么做才最好呢?容臻凝眉深思,忽地眼睛耀出乌亮的光辉来,唇角勾出笑意,减肥,就这么决定了,既然她决定了废太子之身,又何来的担心呢,她又不是真的要当大历的东宫太子,而且她不动敌不动,暗处的黑手一直隐而不动,这样反而不容易对付那些黑手,只要她锋芒毕露,光华万丈,那些人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出手对付她,那么她就来个敌动我动,搅乱了大历的朝堂,而她乘机废太子,收拾三皇子派的人,推容离上位。
容臻想着一路往太子府的后花园走去,此时正是冬日,新年将至,整个太子府里一片忙碌,各处挂满了彩带彩绸,一眼望去,焕然一新,说不出的喜气洋洋。
容臻的心情也愉悦了很多,一路慢悠悠的闲逛着,走到了太子府栽满梅树的梅院,粉色的梅花怒放着,四周的空气中散发着清幽的香味,风吹过,枝头的梅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好像下了一场粉红色的花瓣雨。
容臻领着郑同抬脚走进了梅院,别的太监不敢随便进去,便在梅院的门前守着。
“这地方不错,梅花也漂亮,若用这梅花煮了冰雪万年青来喝,想必味道更是上口。”
郑同看殿下心情变好了一些,立刻笑着接口:“殿下若是喜欢,赶明儿奴才亲自给殿下摘些梅花,用冰雪万年青煮了给殿下尝尝。”
容臻听了停下脚步,回望向郑大太监,这么风雅的事情让这大太监一搅合还有什么情趣,再一个红梅煮酒,一人独享也没什么意思,可惜她初来窄到,没什么朋友,要不然倒可以邀三两个朋友过来,好好的招待一番。
“罢了,也不等着这一口,”容臻挥手,眼下她不急着喝什么红梅煮酒,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是减掉身上的一堆肥肉,恢复自己本来的神容。
容臻话落,郑大太监还没有来得及接口,忽地听到前方传来呜呜的哭声,其声悲伤欲绝,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容臻忍不住蹙眉望向郑大太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梅院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这梅园里的梅花十分的名贵,乃是蒋皇后花了巨资从西北的城池运过来的,所以郑大太监十分的重视这地方,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这梅园,梅园门外可是配了两个太监守着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在梅园里哭。
郑大太监脸色难看极了,最近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连串的发生事情,这让他很火大,难道真是他太仁慈了吗,使得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郑大太监一边想一边苦着脸请罪。
“殿下,奴才该死,是奴才管理不周,奴才难究其责啊,殿下还是罢了奴才这大总管的职务吧。”
郑大太监是真的认为自己这个总管不合格了,接二连三的出事,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容臻没理会他,绕过他径直往里走去,她倒是好奇,什么人会跑到这梅院里哭啊,胆子也太大了,郑大太监处罚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的,这太子府不少人怕他的,可是这人却敢违抗他的命令,倒引起她的好奇心了。
容臻顺着哭声一路往里走去,身后的郑大太监生怕太子殿下有事,赶紧的跟上,两个人绕过了几排梅树,终于看到梅园深处一个身影正抱着红梅树伤心欲碎的哭着,一边哭还一边数落。
“呜呜,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欺负傻姑,不让傻姑吃饱饭,傻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饭都不让傻姑吃饱,傻姑好饿啊。”
这女人只顾着抱着一棵大树放声大哭,像抱着亲娘老子似的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远处的郑大太监看得脸色一片黑,怒气冲冲的便想上去教训这家伙,谁让她跑到这个地方来哭的,难道不会找个没人地方哭吗?
容臻却眉色一动,伸手拦了郑大太监,轻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郑大太监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斟酌着回话:“殿下,这丫头在后面的杂房做粗使的丫头,平时砍柴担水的活计一般都是她包揽了,别看她傻傻咧咧的样子,力气却奇大无比,一个人顶上四五个人用,不过她吃的饭也很多,一个丫头吃起饭来,赶得上四五个男人吃的饭多,所以平时总是吃不饱。”
郑大太监无奈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有些同情这丫头的,做了四五个人的活计,吃四五个人的饭其实算不得多,可那些杂房的人爱欺负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把她的饭吃掉,搞得这丫头总是饿肚子。
容臻稀奇了,这丫头倒是有些特色啊,一个丫头可以做四五个人的活计,吃四五个人的饭量,这是个人才啊,是人才就该使用起来。
“她是傻子吗,我听着她怎么叫傻姑啊。”
如果是个傻子倒是可惜了,容臻暗自想着。
郑大太监飞快的禀道:“回殿下,她不傻,就是为人有些憨厚,老实巴交的,而且因为吃得多,便显得有些出格,所以别人就叫她傻姑。”
“我们太子府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容臻问道,郑大太监脸色立马变了,他以为太子殿下这是怪他办事不力,竟然让这么一个傻子待在东宫太子府里。
“殿下,老奴该死,这丫头从小无爹无娘,被人扔在雪地里,差点饿死了,后来是府里的一个年老的嬷嬷不忍心,便把她捡回来了,一直养在身边,后来那老嬷嬷去世了,她便留在了太子府里,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她的话,奴才立刻让人把她撵了出去。”
容臻听了这话觉得刺耳,斜眼睨着郑大太监:“你认为你家殿下我心思歹毒吗,连一个可怜的丫头都容不得吗?”
郑大太监脸色一变,立刻跪下:“奴才该死,竟然如此污蔑太子殿下,奴才该罚。”
这奴才又忘了容臻说的话了,容臻已经无语了,懒得纠正他了,他的奴性已经在骨子里了,反正只要他忠心便成。
“去把那丫头给本宫叫过来。”
容臻命令郑同,郑同立刻松口气,起身一路小跑的奔到了前面,拉了那哭得伤心的傻姑,仔细的与她说了几句话,傻姑立马受惊了,赶紧的抹眼泪回望过来,当看到身着锦服的容臻时,这丫头的脸立刻吓白了,不敢再哭了,赶紧的爬起身跟着郑大太监的身后奔了过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没让她起来,仔细的看这丫头,发现她身高人壮,不过不是肥胖的那种,而是肌肉很结实的那种,而且这丫头的个子有点高了,竟然比她还高,容臻虽然是女子,但是身高足有一米七,比起一般的女子要略高一些,但这傻姑比她还高出一些,目测该有一米七三左右,再加上人长得比较壮实,竟像一个小铁塔似的,一张脸也是方方正正的,眉宇满是憨厚之像,整体看去,给人英姿飒爽之感。
不过看她的举止,倒不是傻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傻姑,”傻姑说着头抵地,不敢抬头,心里害怕得要死,她就是心里难过,所以才跑到这里哭的,她每天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头来竟然吃不饱,每次她们都把她的饭给吃了,只剩一些给她,她好饿啊。
容臻看着这傻姑,心中已有了主意。
“傻姑,若是本宫让你到本宫的身边侍候,你可愿意?”
傻姑愣住了,大太监郑同也愣住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让傻姑以她的身边侍候着,这不行吧,这丫头又呆又蠢的,如何侍候人啊,若是殿下想要人侍候,完全可以找个机灵伶俐的,完全没必要找这么一个家伙在身边碍眼。
郑大太监紧走几步到容臻的身边:“殿下,若是你想找人侍候,奴才可以替殿下另外安排宫女,这丫头只怕不太机灵。”
容臻睨向郑大太监:“本宫做事还要你教吗?”
这丫头力大无穷,一人顶四五个人用,是个人才,眼下她身边虽然有隐卫,有郑大太监,可还缺一些忠心可用的丫头,而这丫头有能力,看上去又是个忠实憨厚的,正好可以调到她身边听用,最主要的是这丫头虽然是女子,却长得跟小山似的,往她身边一站,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些本来落到她身上的视钱,便被吸引了过去,这样她身上的危险系数就要降低得多。
郑大太监听了容臻的话,心中一凛,赶紧的垂首:“奴才不敢。”
他一言落,飞快的瞄向那跪在地上,木愣愣的盯着太子殿下的傻姑。
“傻姑,殿下问你话呢?”
傻姑清醒过来,飞快的瞄了一眼容臻,不敢再望,低着头嘟嚷:“殿下,管饱饭吗?”
郑大太监一脸黑线条,都无语了,瞪着傻姑的脑门,你丫是饿死鬼投胎的吗?侍候殿下,竟然还问饭的事情,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若是殿下在太子府问一声,多的是人挤破头过来。
容臻倒是淡然,对于心思简单的傻姑来说,也许能吃饱饭就是她最大的意愿,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就是吃饱肚子,她不认为傻姑做得有什么错。
“自然是管饱的,三餐饱饱的,永远不会饿肚子,而且没人敢再欺负你,因为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
“三餐管饱,永远不会饿肚子,没人敢欺负。”
傻姑的眼睛亮了起来,欢喜的叫起来:“殿下,傻姑愿意,傻姑愿意到殿下的身边当宫女。”
“不过要当本宫的宫女有几个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一,必须对本宫忠心,不听任何人的话,只听本宫的话,二,哪怕有人打你骂你威逼利诱你,你都要牢记着,本宫才是你的主子,不能出卖背叛本宫,三,永远挡在本宫面前,替本宫挡了那些骚扰的家伙,若是有人欺负本宫,你要护着你家主子我,出生入死都不怕。”
容臻说完,望向傻姑:“这些你能做到吗?若是做到,你就可以到本宫身边了,若是做不到,还是到后面的杂房去做你的事情吧,因为到本宫身边,虽然风光,能吃饱肚子,但是很可能有危险,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但是到后面去做事,虽然被人欺负着,吃不饱肚子,但是却永远不会有性命危险。”
容臻话一落,傻姑立刻抬头叫起来:“殿下是傻姑的主子,这里是傻姑的家,保护殿下是傻姑该做的,就算傻姑在后面做事,若是有人伤害殿下,傻姑也会第一个冲到前面的,傻姑不怕死,嬷嬷说,是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死和晚死,所以傻姑不怕。”
这一次不但是容臻,就连郑同都被傻姑给感动了,没想到傻姑一直在太子府做最重的活计,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竟然还牢记着一个信念,这里乃是她的家,太子殿下乃是她的主子,若是殿下遇到危险,她要第一个冲到前面。
容臻微笑,她果然没看错人,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丫头,就觉得这丫头应该是憨厚正直却又死忠类型的。
“好,你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凤宸宫内,本宫身边的宫女了。”
“谢殿下,谢殿下。”
傻姑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跟着太子殿下,不但可以吃饱饭,还不受人欺负,对了,她还可以保护太子殿下,她觉得好骄傲啊,她真想跑去嬷嬷的坟上说,她不是傻子,她有用的,她以后可以保护太子殿下。
傻姑欢喜的起身,容臻望着她,缓缓的开口:“傻姑,本宫给你起个名字吧。”
总不能一直傻姑傻姑的叫着,这丫头可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
“嗯嗯,”傻姑一脸的幸福,殿下要给她起名字了,想想便觉得人生真的好幸福,她可以吃饱饭,没人欺负,还可以保护殿下,现在殿下还要给她起名字。
容臻望了望傻姑,身材高大槐梧,剑眉大眼,生得倒是不差,只是少了一些女子的柔润纤细,若是给她起什么香啊柔的,实在不合适,不如就叫。
“傻姑,以后你就元宝吧,一辈子福禄双全,不缺吃不缺穿。”
“元宝,好,真好,”傻姑,不,元宝欢喜的捧着脸笑,这名字真好,殿下起的,殿下还说她一辈子福禄双全,不缺吃不缺穿呢,原来殿下这么好啊,以前还有人说殿下不好呢,哼,以后再让她听到有人说殿下不好,她定撕了这些人的嘴巴。
元宝认真的想着,一侧的郑大太监脸有些绿,这傻丫头,殿下赐了名字,也不知道谢个恩,郑大太监伸出腿来踢了元宝一脚:“还不谢恩。”
元宝立刻反应过来:“谢殿下赐名字。”
容臻轻笑,心情倒是好起来,看着元宝这样简单的人,任何人都会心情变好的。
“郑同,你安排元宝住在凤宸宫里,以后她就在我身边走动了。”
“是,殿下,奴才遵旨。”
郑大太监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把元宝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调到自己的身边做宫女,不过看在元宝忠心耿耿的份上,他就暂时先留着她吧,若是发现她不忠心,就别怪他撵她走,他是决不会让人伤害到殿下的。
容臻转身领着郑大太监和元宝二人一路往梅院外走去。
出了梅院,门前的几个太监眼见着太子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仔细一看,却是杂房的傻姑,这丫头整个太子府都知道,特别的能吃,做事也厉害,力气特别的大,一双手可以提四桶水,若是他们这样的太监,到她的手里,只要一下便能搞定,不过太子府里很多人瞧不上她倒是真的,一个娘们比男人还能吃,不是傻是什么啊。
几个太监挤眉弄眼的嘀咕着,元宝则是挺胸挺背,气势昂仰,现在她是太子殿下的宫女,怕这些人做甚。
容臻瞄到她的动作,无声的笑起来,这丫头确实憨实,这样的人没有心计,用了也放心,而且她力气特别的大,虽然不会武功,不过对付寻常人却不是问题,而且和这样单纯的人在一起,她心情放松。
郑大太监瞪着那几个家伙,小声的警告他们:“这是太子殿下新收的近身宫女,你们给我悠着些,别招惹她。”
虽然元宝可能不生气,但是太子殿下保不准会翻脸,到时候收拾他们可别说他没警告他们。
几个太监立刻受惊的捂住嘴巴,这傻子竟然到太子殿下身边了,为什么,殿下为什么会收这么一个女人到身边当宫女,每个人脑洞大开,浮想联翩。其中有人想到,上次春裳企图爬上太子殿下的床,被郑公公仗毙了,难道太子是厌烦了这些爬床的女子,所以调了这傻子到身边,也对,这傻子恐怕不会想主意爬太子殿下的床,她也不会啊。
几人认定了这理,不敢再非议元宝任何事。
一众人一路往凤宸宫正殿走去,刚转过两座庭院,便见到海棠宛拐角的地方闹轰轰的,吵闹个不停,几个太监正在拉拽着一个人。
容臻脸色微暗,望向身侧的郑同,郑同赶紧的冲过去,冷喝道:“闹什么呢,难道都没事做了吗?”
先前围成一团的几个太监一听郑同的声音,立马呼啦一声散开,待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不少人脸色变了,扑通扑通的跪下来:“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没理会这些人,倒是抬眸望向海棠宛角落里,一个衣衫不整的纤细身影正歪坐在地上,她面前堆着烧了一半的香烛纸钱,很显然的这人是在这偏僻的地方拜祭什么人的,被府里的太监给发现了,所以打算拿了她的。
郑大太监也发现了这件事,紧走几步走过去,瞪着那纤细的丫鬟。
“你是哪个院里做事的,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跑到这海棠宛外烧纸钱,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眼下年关将至,这种时候竟然胆敢在太子府里烧纸线,这是有多不吉庆啊,郑大太监越想脸色越难看,也不看那婢女,直接的命令手下:“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拉下去仗毙了。”
郑大太监命令一下,身后一涌而上几名太监,直接的按了那婢女往外面拖去,那婢女叫起来:“殿下,求你饶奴婢一次吧,奴婢只是给自己的亡母烧点纸线,殿下你宅心仁厚,饶奴婢一次吧。”
这婢女虽然神容没看清楚,不过声音却是极好听,好似清悦的琴声一般,虽然要被人仗毙,可是却并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鬼哭狼嚎的,显得特别的镇定。
容臻一挥手,那几个拽人的太监停住了动作,放开了那烧纸线的丫鬟。
容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丫鬟,只见这丫鬟的脸上,竟然有两道又深又长的疤痕,从整张脸上斜划而下,分明是被利剑之类的东西划伤的,因着这两道划痕,使得面容分外的狰狞。
“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做事的?”
“回殿下,奴婢名丑丫,在浣洗房做洗衣丫鬟的。”
“为什么在海棠宛烧纸?记着,本宫给你的机会,你要记得珍惜。”
容臻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虽然她只和这丑丫的丫鬟照了一面,但已经看出这丫鬟的不同寻常来,这人完全不似一般人看到她的紧张害怕,虽然她装得有些不安恐慌,但骨子里的那份从容还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丑丫一听容臻的话,纤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垂首禀道:“殿下,奴婢与亡母从小相依为命,亡母眼瞎,可是她却靠着乞讨养活了奴婢,所以奴婢才会冒死烧纸线拜祭亡母,求太子殿下看民女一片孝心,饶民女一次吧。”
容臻脸色冷了,给她的机会不珍惜,那就别怪她了。
“来人,把她拉下去仗毙了。”
容臻话落,郑同立刻一挥手,几名太监赶紧的上手拽了丑丫离开,丑丫没想到自己这番说词,太子殿下竟然丝毫没有感动,她以为殿下会感动的。
“殿下,饶奴婢一死啊,殿下。”
丑丫大叫,眼看着被拖出去好远了,心中不由得绝望,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那么谁来替她江家的人报仇,如此一想,绝望的大叫:“太子殿下,奴婢有话要说,求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若是奴婢就这样死了,就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奴婢还有仇没报啊。”
纤瘦的身影很快被人拖走了,不过那话依旧回荡在空中,容臻挑了眉,望着那方向,有仇没报?
“去,把人再带过来,给她一次机会。”
容臻命令身侧的大太监郑同,郑同立刻朝着前面大叫:“来人,把她带过来,殿下有话要问她。”
那几个拖了人离开的家伙,听到后面郑大太监尖细的叫声,立马又把人拽了回来。
此时的丑丫,脸色一片惨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过一双瞳眸却清亮得像被水洗过一般,紧盯着容臻,以往她只觉得殿下一无是处,自身难保,可是今儿个一看,传言却是假的,殿下能一眼看出她说谎话,可见其心思是敏捷的,这样的他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许江家的满门血海深仇,报仇有望了。
“说吧,记着,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不要企图用任何的假话来搪塞本宫,本宫没有那么眼瞎。”
“是,殿下。”
丑丫垂首,再抬起头时,周身沉静如水的轻辉,虽然面容狰狞,不过却不让人觉得那么恐怖了。
她眸光清悠的望向容臻:“殿下,奴婢的事情只对殿下一个人说。”
容臻望了她一眼,朝着郑同挥手:“把人带远一点。”
“殿下。”郑大太监担心的开口,若是这女人心怀莫测,殿下岂不是危险。
容臻自然看出这丑丫对她没有谋害之心,要不然她会让她靠近她的身吗,再说暗处有隐卫之主少卿在,谁又能伤得了她呢。
容臻挥了挥手,郑大太监不敢再说话,领着海棠宛边的太监退出去,元宝也自觉的站离远一点。
“说吧,本宫很好奇你是什么人,今儿个你之所以在海棠宛烧纸钱,恐怕是知道本宫进了梅院,所以故意这样做的吧,说说你的目的?”
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如何不知道太子府内是不能烧纸钱的,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罢了,还有一点,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丫头的出身不俗,想必出自于什么好的家庭。
容臻倒是好奇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丑丫抬眸望向容臻,这一次不敢再有所隐瞒,她一向自喻自己聪慧,但是和太子殿下只照了一下面,便被殿下看穿了,可见殿下才是个心计深沉的,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机会,她自然不敢再搪塞,因为她知道,若是失去了这一次机会,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回殿下,奴婢原是兰州知府的女儿江采薇,我父一生为人耿直,从不与贪官污蔑同流合污,三年前,兰州水患,皇上下旨拨百万银两前往兰州救灾,不想钦差,户部侍郎大人,竟然意图和我父贪污这笔救灾的巨资,我父严词拒绝,不想当夜我江家满门被灭,一场大火烧光了江家所有人,而我在家奴的拼死保护中,逃了出来。
本想进京告御状,不想户部侍郎红口白牙,竟然倒打一耙,说我父贪污那笔求灾之款,然后放火烧府邸,其实只是掩人耳目,江家的府邸内没有一具尸骨,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宅子,这事禀报到皇上面前,皇上一怒下旨定我江家为罪臣,放榜全国通辑,可怜我江家所有人都死了,临死还要担着这样的一个骂名,而我还被人一路追杀,最后幸得贵人所救,才侥幸逃脱一命,后流落到太子府。”
丑丫,也就是江采薇说到江家所有人的死,不禁热泪直流,失声痛哭起来,三年前江家一门惨死,她犹自历历在目,每回只要一想到,便胸中血气翻腾,可惜她人小言微,而且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她所知道的完全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她说起的,这样无凭无据的她,如何扳倒户部侍郎。
容臻听着江采薇的话,深深的理解她心中的痛苦,一个小人物要想扳倒一个大人物,不是想像的那么容易的。
“本宫好奇你遇到的那个贵人是何人,还有你是怎么进东宫太子府的,你的目的呢?”
容臻盯着江采薇脸上的剑痕,这剑痕不会是江采薇自己划上去的吧,就为了掩人耳目,想必她的画像此刻定然在某些人的手里,所以为了躲避那些人,她只能自伤容颜,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活下来,才可能有机会替江家的人翻案,甚至于报仇血恨。
江采薇抬头望了容臻一眼,不敢有所欺瞒,缓缓开口:“当日皇后娘娘曾往城外的华音寺上香,奴婢躲到了华音寺,不想那些追杀奴婢的人追到了华音寺,是皇后娘娘救了臣女,并安排臣女进了东宫太子府。”
容臻点了点头,眸中了然,原来如此,若不是蒋皇后的手笔,江采薇是进不了东宫太子府的,这太了府经过层层筛选,无论如何,有这样身份的人进不来。
如若是蒋皇后动了手脚,自然可以解释她在这里了。
“既然是本宫的母后安排你进东宫太子府,你安份的待着便是了,今儿个演的这一出又是为了哪样?”
“当日皇后娘娘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无以为保,唯有尽心尽力的侍奉太子殿下,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报恩?”容臻眸光微暗,盯着江采薇:“如若本宫说不需要呢。”
这个江采薇如此聪明,若是留她在身边侍候她,难保她不会发现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虽然她母后救了她,可是人心隔肚皮,如若她被人拉拢了,保不准背叛她,所以这个险她可不想冒。
江采薇飞快的抬首望向容臻,发现容臻脸上的神容无比的认真,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白,不需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侍候她,看来殿下是不太信任她的原因。
“回太子殿下,当日皇后娘娘救奴婢时,曾和奴婢说过一句话,户部侍郎乃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要想动三皇子根本不可能的,但是这三年来,奴婢一直注意着朝中的动向,三皇子的羽翼日渐丰满,朝堂上有一大派的朝臣拥戴三皇子,他们若想推三皇子上位,势必要除太子殿下,奴婢自愿护太子周全,和太子殿下共同对付这些人,求太子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江采薇说完一跪到底,容臻眯眼,瞳眸幽芒摒射,没想到这江采薇如此的精明,虽然躲在太子府里,竟然能通晓朝局的情况,这女人确实是个有脑子的,这人她是用还是不用。
说实在的,她身边确实缺少个如此通透的人,虽然有大太监郑同,有少卿,有元宝,但是还缺少一个通透精明的,这江采薇无疑正是这样的人选。
若她真是男儿身,倒是立刻用她了,可惜她是假的,所以她用她的时候,还要防着不泄露自己女儿身的事情。
容臻正凝眉想着,江采薇碰碰的磕头:“殿下,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好好的报答皇后娘娘当日救奴婢的心意,至于奴婢的仇人,相信殿下定不会容忍这些人,奴婢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求他日殿下能还江家一个清白,如若能洗刷江家的罪臣身份,奴婢就是死也无憾了。”
容臻看江采薇磕起头来,完全是不要命的磕法,一会儿的功夫脑门上便见血了,再想想她的脸,可见这女子心性坚韧到什么程度了,何况她所求的东西在她的手里,倒也不惧她,容臻心中动了意念,望向江采薇说道。
“你有什么能力让本宫留你,若是一无是处,本宫何需留你。”
江采薇听到容臻的话,眼泪溢在眼眶里,太子殿下这是松口了。
“回殿下,奴婢从小习四书五经,女戒,女则,以及内宅的各种争斗之法,另外父亲还教了奴婢武功,奴婢相信定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容臻望了望江采薇,没想到这么纤瘦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武功,这倒是出了她的意外。
“你要知道,你若是安生的待在太子府,可保自己一身无忧,但你跟随了本宫,一来生命随时有危险,二来你自己若是露出蛛丝马迹,也可能会招来三皇子派的杀戳,你可想好了。”
江采薇又磕头:“奴婢不怕死,奴婢愿护太子殿下一个周全,只求他日太子殿下能还江家一门清白。”
若是这样,她即便死了,也有脸去见父亲和母亲了。
至少她为他们做了这样的一件事。
容臻微微的叹口气,这女人真是够苦的了,罢,给她一个机会吧。
“好,今日本宫可以给你一句话,若是你真的忠心护着本宫的话,他日本宫定还你江家一门清白。”
“谢殿下,谢殿下了。”
江采薇大哭,虽然还没有为江家洗刷清白,但是她听到太子这样说,没理由的相信,他自然说了,日后定然会还她江家清白,她就是到地下也有脸对父亲说,他不是一个罪臣。
“不过你跟着本宫后,要记着,本宫乃是你的主子,不是皇后,知道吗?”
“奴婢知道,殿下放心,当日皇后娘娘曾和奴婢说过,进了东宫太子府,奴婢心中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太子殿下。”
江采薇的话使得容臻微微的愣神,这蒋皇后看起来真的很爱她,先前十八隐卫的事情,现在江采薇的事情,她可以看出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心为她的,全无半点私心,可若真的爱她,当日为何又要让她坐上太子之位呢,难道说这里另有隐情。
容臻猜想着,眼睛落到了江采薇的身上,缓缓的开口:“你起来吧,以后你和元宝一起侍候本宫吧。”
“谢殿下。”
江采薇挣扎着起身,周身冰冷,好像水洗过的一般,殿下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容臻望着她,淡淡的说道:“以后你跟着本宫了,不能再叫丑丫了,当然也不能叫江采薇了。”
江采薇立刻恭敬的出声:“请殿下赐名。”
容臻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她望着江采薇,虽然脸上两道狰狞的疤痕,不过这声音如天簌一般的动听,真正的好嗓音啊,这样的嗓音和荣亲王容凛的暗磁之音,有异曲同功之妙。
“你就叫妙音,江妙音,不过这江姓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了。”
江采薇,不,妙音沉稳的点头:“是,奴婢谢殿下赐名。”
这边两个人正说话,那边郑大太监领着人急急的过来:“殿下,简御医来了。”
一听到简玉珩来了,容臻立马心情舒爽,眼看着自己可以减肥了,她能不高兴吗,抬脚往凤宸宫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吩咐郑同:“以后这丫头也是近身侍候本宫的宫女了,她叫妙音。”
她说完望向妙音,越看越觉得有些意思,元宝和妙音二人简直是绝配啊,一个高大壮实,英姿飒爽,一个纤细瘦弱,如弱柳扶风,一个憨厚老实,一个精明伶俐,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绝对有视觉冲突,倒可以替她分担很多别人的视线,而且两个人定可以帮她分担不少事。
海棠宛外,大太监郑同以及手下的数名太监皆呆住了,殿下这是什么胃口啊,怎么找了一个傻的,现在还找了一个残的。
容臻却不理会别人,吩咐郑大太监:“安排她们在凤宸宫里住下,另让人给她们做几套像样的衣服,她们是本宫的丫鬟,可不能丢了本宫的颜面。”
“是,殿下,”郑同醒过神来,跟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凤宸宫走去,路上,容臻又叮咛妙音:“以后你可以在脸上戴着一张面纱,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了。”
容臻没忘了妙音乃是兰州江家的人,若是让三皇子一派的人发现她,只怕要暗杀她,她可不希望她死了。
凤宸宫大殿。
容臻一走进去,便看到简玉珩清风晓月的立在大殿内打量着凤宸宫的摆布,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袭素净的长袍,不带任何的点缀,这最简单的衣着,却衬得他身形欣长如竹,毓秀俊逸。
一听到门外有脚声,他缓缓的转过身,端庄有礼的对着容臻施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容臻点了一下头,摆摆手:“免礼,简御医请坐,不必讲究那些俗礼。”
容臻洒脱随意的个性,倒是让简玉珩再次的意外了一下,谢了恩后在大殿一侧坐下,容臻自走到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坐下。
“简御医,可记得先前答应本宫的两个人情,今日本宫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两个人情,本宫需要你帮本宫做两件事情。”
容臻说完,简玉珩立刻起身,温雅的开口:“既是玉珩答应殿下的,自然会兑现的。”
容臻望着简玉珩一本正经的样子,忽地生了逗简玉珩的心:“简御医就不怕本宫让你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吗?怎么问都不问呢?”
简玉珩抬眸,眸光清幽明亮,淡淡的开口:“下官相信,若是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殿下定然不会找下官,殿下要找下官做的两件事情,定然和医术有关,不知道下官说得可对?”
容臻瞪他一眼:“无趣。”
说完也不再逗他:“没错,本宫找你的做的两件事,确实和医术有关,而且这两件事简御医做完了,咱们就两清了。”
简玉珩不卑不亢的开口:“殿下请说,下官照做就是。”
容臻点了点头,也不和简玉珩客气,直截了当的开口:“本宫让简御医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本宫配制减肥的汤药,以前本宫曾误服了一些药,使得自己的身体发胖,从此后经常受人讥讽,受人嘲笑,现在本宫下定决心要减肥。”
简玉珩错愕的挑高了长眉,望向一侧的容臻,没想到太子这么胖,竟然是误服了药的,并不是真正的胖,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容臻接着开口:“至于第二件事,本宫希望简御医能教本宫识别一些药材,以及各种药材的味道,简御医应该知道,身为太子,暗处总是有很多阴谋诡计在等着本宫,所以本宫必须有所防犯。”
简玉珩听着容臻的话,清明的眼神中升起惊叹,太子与传闻一点也不像,难道这些年,太子是韬光隐晦了。
“不知道殿下让下官教殿下辩别药草,以多长时间为准。”
总不能殿下要学三年他就要教三年吧,那他也太吃亏了。
容臻听了简玉珩的话,这家伙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罢,她也不想欺人太甚。
“以一个月为期吧,每天晚饭后你来东宫太子府教本宫一个时辰就行,一个月后,不管本宫认识多少药材,你与本宫都两清了。”
“是,殿下。”
简玉珩放心了,太子殿下提的这两个人情倒还公平,虽然他有些吃亏,不过太子并没有让他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他愿意还这人情。
“下官给殿下诊脉,然后给殿下开汤药,若真是误服了药材,相信开的汤药定然可以让殿下减肥。”
简玉珩说完朝着容臻走去,容臻的脸色立马暗了,要知道她是女的,若是让简玉珩诊脉,必然诊出她的女脉来,这怎么行?她可不认为简玉珩会替她保密,想到这,容臻飞快的望向简玉珩:“不用了,先前已经有人替本宫诊过脉了,本宫知道误服了什么药?”
简玉珩一听容臻的话,停住脚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身为大夫,最讨厌别人自行决断,自己拿主意,如果这样还要他这个大夫做什么。
“殿下。”
容臻只当没看到,朝着殿外唤人:“来人。”
郑大太监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唤声,赶紧的奔进来:“殿下。”
“立刻备文房四宝过来,本宫要用。”
“是,殿下,”郑大太监到内殿去准备了文房四宝来,容臻不看对面站着的简玉珩,自顾写下自己曾经服下的草药,然后命郑同递给简玉珩。
简玉珩没看手中的纸,蹙眉望着容臻:“殿下,不诊脉若是开错了药,可是大事,下官不敢担这责任。”
太子身份贵重,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简家恐怕也要倒霉。
容臻微眯眼望着简玉珩,从大夫的角度来说,简玉珩没做错,可同样的从她的角度来说,她不可能给简玉珩诊脉,她可还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什么底细呢,若他是三皇子派的人,自己这不是找死吗?
“简御医别忘了,这是你欠本宫的人情,你是来还人情的,不是来看病的,本宫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容臻强势的下命令,简玉珩的脸上拢上了冷霜,正想反驳。
容臻又开口:“简御医还是看看手里的东西吧,这减肥的汤药应该没有半点的危害,不至于危害到简御医。”
简玉珩胸中一窒,太子还真是个难缠的人物,而且十分的强势,他知道他定然不信任他,所以才会这样做。
“殿下若是不相信下官,为何又要下官来开汤药。”
“本宫不是不相信简御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本宫就相信简御医了,何况只不过开些减肥汤药,又不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容臻挑眉懒散开口,简玉珩想想也是,身为太子,不相信别人也是正常的,想着简玉珩低首看手里的宣纸,然后示意郑大太监把文房四宝摆过来,亲自给容臻开了减肥的汤剂。
“殿下只要按照这汤药,每日服一剂,不出七日定可以瘦下来,不过要想瘦得健康,殿下除了服汤药,还需要每日跑步锻炼身体,另外要多服一些对皮肤有营养的东西,例如猪蹄,鸡爪,银耳类的东西。”
“嗯,谢简御医了。”
容臻看着手里的减肥药剂,忍不住眉眼染上笑意,不过她想到一件事,抬首望向简玉珩:“简御医,本宫可以请你帮本宫保守秘密吗?本宫曾误食药材以及本宫学习辩别药草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简玉珩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虽然殿下不相信下官,但是下官是有医德的人,所以殿下不要担心这两件事会泄露出去。”
容臻轻笑,望向简玉珩,分明是因着她不相信他的事气恼了。
“那多谢了。”
简玉珩抬臂抱拳:“下官告退了。”
容臻没有留他,自己不相信人家,人家肯定要受伤的,不过她确实是不相信他啊,所以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昨天蒋皇后还叮咛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郑同,送简御医出府。”
“是,殿下。”
郑同过来送简玉珩出去,简玉珩一步也没耽搁,跟着郑大太监的身后出去了。
容臻没理会他,唤了少卿出来。
“少卿,你把这个药剂拿出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容臻把手里的减肥汤药交到少卿的手里,叮咛他:“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
“是,殿下。”
容少卿接过汤方,身形一动消失不见了,这等厉害的身手看得容臻羡慕嫉妒,甚至于动了习武的念头,可是她都十八岁了,现在习武会不会太慢了一点,而且这具身子的天赋似乎特别的差,练了多少年,还是三脚猫的功夫,而且内力修为根本等于无。
容臻叹气,看来她和那些传闻中的绝世武功没缘了。
傍晚容少卿回来禀报,简玉珩开出来的确实是减肥的汤剂,没有任何危害,容臻总算放了心,立刻命大太监郑同去抓了药煎了让她服下。
服了汤药后,她领着妙音和元宝二人一路进了太子府的练武场,开始跑步。
简玉珩说得没错,她虽然可以服汤药减肥,但人暴瘦下来,皮肤很容易起皱纹,所以除了服汤药之外,还要锻炼身体来恢复肌肤的弹性,同时她还要多服含有胶原的食物,另外还要紧致皮肤,给皮肤补水和美白,这样一举多得,方可以恢复从前的姿容。
练武场上,容臻刚跑了半圈,便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呼啦一声奔到她的身边,然后蹦蹦跳跳的跟着她身后跑,她掉首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十一郎,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十一郎,你身子还没有恢复,跑什么跑?”
小爷已经没事了,我好了,哈哈,我十一郎又回来了。
十一郎摇头晃脑,活蹦乱跳的,跟着容臻身侧一起跑,一点也不吃力。
虽然它吱吱唔唔的别人看不懂它说什么,但是容臻却一眼便看明白它所表达的意思了,尤其是容臻说话的时候,十一郎竟然也懂,这让她觉得很神奇。
“十一郎,我们两个来比赛,看谁先跑完十圈,怎么样?”
“唔。”十一郎一声应,身子如离弦的箭般疾射了出去,落在后面的容臻直翻白眼,瞪着前面跑没了影子的十一郎,有这样打击人的吗?不是人,不对,十一郎本来就不是人。
她正不满的抱怨,身后的小身影嗖的一声跑到了她的身边,摇头晃脑的伸出一只猴手,竖起一只大拇指,一圈,俺跑了一圈了,呼一下小身子又没了,容臻气吁喘喘的跑着,完全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一猴一人正比赛跑步,耳边忽地响起容少卿的密音。
“殿下,有人过来了,要属下拦住吗?”
容臻脸色微暗,这大黑晚上的什么人来太子府了,先看看再说,反正短时间内,她不想让人发现少卿的存在。
“先看看来人是谁?”
“是,殿下。”
容少卿展开内力,探测不远处的人,很快禀道:“殿下,来了两拨人,一拨是荣亲王爷,一拨是秦王府的秦王世子。”
容臻脸色直接的黑了下来,心里大骂,这两贱货又来太子府干什么?
容少卿冰冷的声音响起:“殿下,要拦他们吗?”
容臻挥手:“你吩咐所有人收敛了内息,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是,殿下。”
容少卿应声,四周的气息一下子淡了下去。
容臻继续奔跑,她一圈还没有跑完,十一郎第二圈已经跑完了,吱吱的得意着,那长长的大尾巴,左右的甩动着,别提多傲娇了,主子,两圈了,两圈了,啦啦啦,身子再次如离弦的箭一般的奔了出去。
容臻落在它的背后,朝着十一郎比中指,十一郎,你知道吗,我想捏死你。
一人一狐正跑得欢,暗夜中一道魅惑诱人的声音响起来:“殿下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在跑步,好有激情啊。”
容臻气吁喘喘的停住身子,抬首朝着练武场不远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人懒散的歪靠在练武场边的一棵大树上,幽暗的夜幕之下,看不清楚这人的神容,只见那孔雀蓝的锦绣华袍如流云一般顺着枝丫倾泻而下,大朵的蓝色妖姬在袍摆之上轻荡,仿似开在夜色之中最美最妖治的花儿。
容臻顾不得欣赏这锦绣华袍,朝着那歪靠在大树上的人冷喝:“容凛,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本宫的太子府做什么。”
“本王是来帮太子殿下抓贼的,本王怕殿下今日好不容易得来孔雀裘被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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