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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帝内,所有人望着萧书成和梅妃,最后有大臣出列启奏:“皇上,萧家乃是开罗第一大族,百年簪缨世家,就算没有晏河道的案子,萧家也该是富可敌国的,可是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查抄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家转移了家族内的全部家产,把这些东西全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此等行为更可恶,所以臣请皇上下旨,全城搜查萧家的这些家产。”
一人说话,其他人纷纷出列:“臣附议。”
“臣同意。”
一大批的朝臣站了出来,尧景帝的脸色黑沉阴森得可怕,瞳眸寒光霍霍的盯着萧书成和梅妃。
本来萧家做出这些事,尧景帝还有些顾虑,可是现在看他们竟然早有谋算,连家中的财产都转移了,可见其险恶用心,他绝不会轻饶了这些家伙的。
尧景帝望着萧书成和梅妃,萧书成和梅妃看到了皇帝眼里的杀意,周身上下冰冷至极,仿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而他们萧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自个的儿子所赐,另外一个她养着的儿子还添油加醋的欲尽快送她下地狱。
梅妃瞳眸阴骜的望着大殿一侧的睿王容凛。若是萧家真的躲不过这一劫,她绝不会放过睿王的,她要告诉皇上,睿王并不是他的血脉,他是九贤王的血脉,到时候看宸妃这个贱人怎么躲得过去,她若死,她也必须陪着她一起死。
梅妃狠狠的想着。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下令刑部的人:“先把萧尚书和萧家的人关到刑部大牢,择日再审此案。”
“是,皇上。”
刑部尚书一挥手,殿外有宫里的侍卫冲过来,把萧书成和萧家的几位朝臣皆拉了下去。
此时萧家的人仿若落水狗一般垂头丧气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往日那些受了萧家气的人,此时只觉得大快人心。
待到萧书成和萧家的人被带走,尧景帝的眼睛盯住了梅妃,慢慢的又落到了睿王容凛的身上,最后冷声下命令:“来人,把梅妃娘娘带回关睢宫,从即日起梅妃不准出关睢宫一步,等候发落。”
这是说梅妃也是带罪之身,等待发落。
梅妃脸色一白,身子一软,便往旁边倒去,她倒到地上,还看到宣王君冥嘴角志得意满的笑容。
梅妃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掐住一般痛,恨不得就此死过去方好。
她谋算了那么久,舍弃了那么多,到最后却错算了自个的儿子,她忘了当她把儿子换到宸妃的身边时,儿子的位置就已经和她是敌对的了,他要谋算的人便是她了,这是她最大的失策啊,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掉萧家。
大殿下首,已有侍卫冲过来把梅妃带了下去。
殿内,所有人都望向睿王爷,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睿王爷。
尧景帝望向睿王容凛,慢慢的开口:“睿王爷最近还是安心待在睿王府养伤吧,无事不要随便出府。”
这话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容凛。
朝堂上,所有人都望向了宣王君冥,看来开罗的皇太子最后真的会是宣王,宣王殿下才是众望所归的。
萧家这一次只怕躲不过去,萧家倒了,睿王爷要想有什么谋算就更难了,本来就不受皇上待见,若是母族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更不受待见了。
众人心里替睿王殿下同情了一把,不过再看睿王殿下,并没有似毫的难过不甘心,不卑不亢的向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儿臣遵父皇的旨意。”
他说完,挣扎着起身,然后往殿外退去。
大殿内,等到睿王殿下一走,宣王君冥眼冒精光的出列启奏道:“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说。”
“睿王府眼下有三千亲卫,听说这些亲兵个个可以以一敌十,那么三千亲卫就相当于三万兵马了,这样的一群人待在闵京城里,可是危险的事情。”
宣王的话一落,朝臣中有人走出来附和:“是啊,皇上,皇上还是下旨收回睿王殿下的三千亲卫吧,萧家眼下在牢中,宣王殿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呢?”
“臣等请皇上收回睿王府的三千亲卫,我开罗祖训,王爷府邸不得私养超过五百的亲兵,睿王府却有三千亲卫,这分明是有违祖制的。”
这些人乃是宣王一党的人,当然巴不得睿王府的三千亲卫被收回来,不过朝中中立派的人却不赞成这样做。
张御吏飞快的出列启奏:“皇上请三思,睿王爷回京后,一直安份守已,他在大历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民间的威望很高,若是因为萧家的事情,便收回三千亲卫,恐引起百姓的敌视。”
张御吏说完,又有大臣出列附和:“是的,请皇上三思,何况那三千亲卫并不是朝廷的兵马,他们乃是睿王爷私养的人,这些人是只认睿王爷的,若是皇上强行收回他们,只怕会引起反抗,从而为我开罗引来祸端。”
宣王君冥的脸色十分的幽沉,手指悄然紧握,抬首盯着上首的父皇。
只怕父皇不会轻易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
不过他会帮他下定决心的,宣王暗下主意,眼下定要夺了君渊的三千亲卫,只要夺了这三千亲卫,君渊就形同废人,他再要收拾他就容易得多。
大殿上首,尧景帝已经沉着的下令:“夜瑾听令。”
夜瑾飞快的出来,尧景帝命他,安排五百奔雷骑的人盯着睿王府,若是发现睿王府有什么动静,立刻禀报上来。
夜瑾领旨,接下来尧景帝又连下了几道指令,最主要的是查萧家的案子,和萧家贪污的脏银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没有脏银,即便有人证物证,他们也不好定萧家重罪。
睿王府。
容凛一回府,容臻便过来找他,追问他关于进宫的情况。
容凛说了之后,容臻的脸色微微的幽暗下去,慢慢的她开口:“眼下虽然你讨厌萧家的人,但是外人面前你和萧家乃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萧家若是死,他们肯定会咬死你,成全宣王爷,而且宣王不会坐视不动的。”
容凛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所以他正打算动手安排后续的事情,萧家想要临死还拉他做垫背的,绝对不可能。
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臻儿,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容凛笑意温润的说道,虽然眼下身处险境,可是因为有臻儿陪在他的身边,他并不觉得危险或者不安,这些事他自有解决之道。
不过吃吃小臻儿的豆腐,调剂调剂生活,倒是不错的。
外面闹得再厉害,他的睿王府里依旧是一片和平。
宫里。
梅妃所住的关睢宫,此时乱成一团,宫女太监等人知道萧家发生的事情,以及娘娘窝藏金佛的事情,人人担心起来,个个慌乱的凑在一起议论着。
谁也没心思去侍候娘娘了,而且现在梅妃只不过是一个带罪之人,后面指不定怎么处罚她呢。
若是找到了那笔脏银,萧家的人肯定要倒大霉,梅妃娘娘只怕也要倒大霉。
他们不会和梅妃娘娘一起吧,现在个个担心自己的安危。
关睢宫的寝宫里,梅妃躺在床上,寝宫里只有两个人待着,一个是关睢宫的太监何安,一个是宫女明烟,这两个人一直和梅妃近身相处,对梅妃还是有些感情的。
此刻看娘娘生不如死的样子,两个人还是很心疼的。
“娘娘,你不要伤心难过,还是想想办法吧。”
何安劝道,明烟点头。
床上脸如死灰躺着的梅妃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总算止住了眼里的眼泪,挣扎着坐起身,蹙眉思索着,眼下萧家怎么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一个办法,眼下只能把冥儿的身世告诉他,现在能救萧家的只有冥儿,以冥儿的手段,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有办法做成假像,到时候只要反咬一口,说章州知府听信谗言栽脏陷害的萧家就成了。
所以她要告诉冥儿他的身世,对,就是这样。
虽然他可能不会承认,但是她会让他相信的。
身为他的母妃,他生下来后,身上哪怕有一个痣她都仔细的看过了,所以她只要说出这些,不怕宣王不相信,就算不相信,哪怕是怀疑,他也不会急着对萧家下狠手的。
梅妃想到这个,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望向身侧的何安和明烟:“你们退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何安和明烟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开口:“娘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们这是怕梅妃想不开,梅妃冷笑一声:“我萧家还没死呢,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好了,我就是想静一静,想个办法,你们自去吧。”
“是,娘娘。”
两个人退出了寝宫,不过不敢走远,仔细的听着寝宫内的动静,若是娘娘真的想不开,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救娘娘一命。
寝宫里,梅妃待到何安和明烟离开,立刻唤出暗处的一名手下,这些人乃是她身边的隐卫,是她当初进宫后,萧家培养出来送给她的,本来有五个人,只不过后来折损了两位,现在只剩下三个,梅妃很珍惜,不敢轻易动他们。
但现在她要送信出去,所以便唤出其中一人来。
“胡隐,立刻给本宫送个口谕出去。”
“娘娘请吩咐。”
胡隐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神容枯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对梅妃却是很恭敬。
“立刻去告诉宣王,本宫有要事和他相商,对了,他若是不来,你就说是事关他母妃秘密的,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别说太子之位,连性命都不保。”
梅妃相信以这样的说词,宣王君冥一定会来的。
胡隐领命,闪身便走,寝宫里,梅妃娘娘得意的笑了起来。
宸妃,你想算计我和我的儿子,做梦吧,只要我说出真相,萧家就不会倒,我还有我儿子就不会倒,相反的倒霉的那个人是你,和你那个孽种儿子。
不过梅妃不知道的是胡隐并没有出得了关睢宫,等到他出现欲离开的时候,暗处有几道身影拦住了他,最后还杀了他。
当然这一切梅妃并不知道,她心情极好的在寝宫内等候着自个儿子的到来。
不过最终她没有等来儿子,却等来了宸妃。
寝宫外面,何安的禀报声响起来:“宸妃娘娘驾到。”
梅妃歪靠在床上,刻薄凌厉的面容上满是冷嘲的笑意,双瞳拢着怨恨一眨不眨的望着寝宫外面,只到殿门前那道美好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女人优雅美好的神容时,梅妃只觉得心中一股恨意,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怀疑都是这女人动的手脚。
梅妃冷讽:“宸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啊,不过你以为你能让我萧家和我倒台吗?你还是别做梦了。”
宸妃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优雅慵懒的走到一边去坐下,她坐好后,唇角擒笑,温柔无比的望着梅妃:“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让萧家和姐姐倒台呢。”
“呸,赵芷,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知道了我的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水性扬花的东西,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皇上,你说若是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立刻下旨砍了你母子二人的脑袋。”
梅妃的话使得宸妃的眸光暗了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我相信在我母子二人脑袋被砍前,你们母子的脑袋一定会先被砍了,喔,对了,还有萧家所有人的脑袋也会被先砍掉。”
“你个贱人。”
梅妃气急败坏的怒骂,然后不等宸妃说话,她便又怒指着宸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皇上的宠爱,这事大概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才做得出来。”
宸妃唇角的笑不复温柔,而是心痛无比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只想嫁给他一个,从来不想嫁给别人。”
“若不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死了,我宁愿陪他一起死,知道不知道。”
“这么些年,若不是儿子支撑着我,我早就忍不住去找他了,你以为我害怕死吗,我不怕,没有他的日子,我很痛苦,你知道吗?”
宸妃激动的冷喝,梅妃望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哈哈的笑起来。
“赵芷你就是个祸水,若不是你长得太美好,皇上就不会起色心,若是皇上不动心思,九贤王就不会死,所以他是你害死的,不是皇上,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这句话,击中了宸妃的要肋,她脸色一片惨白,神容黯然,眼里蒙上了一层的雾气。
看到她这样痛,梅妃越发得意的笑,最后陡的止住笑声望着宸妃:“自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我会送你们母子上地狱。”
这话使得宸妃的神色微微的正常了一些,她望向梅妃,勾出温柔无比的笑。
“梅妃,我说过了,就算你们母子二人死,我们也不会死,不,我儿子也不会死,我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让人动他的,而你竟然胆敢动他,让他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所以你该死。”
说到这个,宸妃的眼泪流了下来,指着梅妃冷声:“你该死,你个贱人,既然换了我的儿子到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善待他,若是你善待他,我不会这样恨。”
梅妃脸上满是冷戾之气:“我做不到宠别人的孩子,尤其是还是别的女人和皇帝生的孩子。”
她停顿了一下凄然的笑起来:“我爱皇上,很爱他,看到他疼爱别的女人,我就心如刀绞,所以我做不到疼别的女人和他生的孩子,如果我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我一定会疼他的,当他是自己孩子般的疼。”
她完忽地笑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们还是说眼面前的事吧,你以为我们萧家会倒吗?绝不会的。”
她眸光坚定的说道,只要儿子过来,只要他怀疑,他就会保住萧家的,所以萧家不会倒的。
宸妃唇角笑意明媚,眸色温柔至极的望着梅妃:“姐姐以为宣王会来吗?可惜那个送信的人却一一。”
她说着抬手做了一个刀砍的姿势,表示那个送信的人已经被她让人杀掉了。
这下梅妃抓狂了,挣扎着从床上往下爬:“你个贱人,你竟然杀了他,你竟然敢杀我的人,还有你身边原来竟然隐着厉害的手下。”
“是啊,姐姐不是说自己很聪明吗,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我能顺利的活着,身边没有人怎么可能。”
梅妃一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杀了,也就是宣王根本接不到她派人送去的口信,所以他不会过来,所以她萧家一门必死吗?
“我要见皇上,我要告诉皇上,你个贱人和九贤王有私情,睿王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九贤王的儿子。”
宸妃懒懒的起身,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见皇上吗?而且你以为就算你见到皇上,我一点后手没有吗?当日我和皇上同房,可是流有处女血的,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而且验身房的人可是验过的,我是完壁之身,至于你,呵呵,我想,说不定是假的,信不信我会让你百口莫辩。”
梅妃不敢置信的望着宸妃:“你太可怕了,你还是人吗?你根本是妖怪。”
“我若是妖怪,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吃了,我若是妖怪,我就算化身为魔。也要救回我奕哥哥,而不是让他就这么死了。”
宸妃尖锐的冷叫,她今日之所以如此精明,都是因为当日君奕所授,他和她说,芷儿,一个人要想活得开心自我,就要掌控全局不能把什么都倚赖在别人的身上,因为那样你会患得患失,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所以任何时候,都要掌控着全局,你才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事实上奕哥哥才是最大的帝皇之才的人物,先帝在世的时候,最宠他,一心想让他当开罗的皇帝,可是那时候先帝老了,可他还小,而且最重要的,他和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知道皇帝嫉妒他,处处谋算他,他只想用自己的一颗心捂热皇帝的心,因为他的母后临死的时候与他说。
奕儿,父皇和母后都会死,这世上你血脉亲人,只有一个,就是皇上。
可是他倒底还是没有捂热皇帝的心,不但如此,还惨遭皇帝的杀害,所以很多时候,亲情才是最可怕的。
宸妃想到从前的种种,哈哈笑起来,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身后的梅妃望着她的背影,尖叫起来:“赵芷,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绝不会,我萧家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门前的人停了一下,回身又走了回来,一直走到梅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梅妃,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望着她:“你以为萧家还翻得了身,你就做梦吧,你知道为什么萧家翻不了身,因为宣王会一直咬住萧家,直到萧家所有人都下入大牢为止。”
“至于你,为什么还活着,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着,你儿子是怎么从高高在上的云端坠落到地狱的,你们一一。”
宸妃眼神似幽灵,一字一顿的补充:“你一们,我谁也不会放过的。”
她说完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梅妃绝望的叫:“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可惜门前的人不理她,早走了,梅妃痛苦的伸手抓自己的头发,不,她不能坐义待葬,她要把信送给自己的儿子,她要见儿子。
冬日的夜晚,寒冷而肃沉,好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一般。
刑部大牢,冷寂死沉,忽地有十几道身影仿若幽灵似的扑了过来,一路直奔刑部而来,眨眼的功夫潜伏在刑部一角,其中为首的人命令一人去西北角纵火。
火光很快耀了起来,这使得刑部乱了起来,不少兵将喊着救火,一路直奔西北角去救火去了。
这些守牢房的人前往刑部一侧去救火,而一直潜伏在刑部一角的黑衣人,身形一动,直奔刑部大牢而来,为首的人手起刀落,眨眼便解决掉几个人,而另外的人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的动手脚解决掉不远处几名守牢门的兵将。
很快,这些人冲进了刑部,一路直奔牢房之中。
今日刑部大牢里除了关押着萧家的人外,还关押着前章州知府。
这些人并不理会萧家人,一路直奔牢房里面独自关押前章州知府的牢房。
牢房里的前章州知府被甬道的动静给惊动了,吓得一哆嗦,飞快的站起来,待到这些人奔过来的时候,他早吓得面如死灰似的吼叫起来:“来人啊,有人杀人了,快来人啊。”
“救命啊,”
突兀的叫声,在牢房里回声很大,不过外面的人,一抬手一枚石子打了进来,打在了前章州知府的身上,前章州知府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再叫不出一声来,外面的人已经打开了牢房。
为首的人提刀便往前章州知府脖子上砍去,刀光霍霍,眼看着便要杀死前前章州知府。
忽地从牢房上方的横梁上,冒出一把长剑来,嗖的一声格开了长刀,救了前章州知府一命。
这忽然冒出来的人,使得牢房内杀人的人,脸色阴沉,外面甬道上一人飞快的开口:“不好,有人,我们快撤。”
他们一招*,转身便往牢房外面奔去,不想牢房外面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很快有叫声响起来:“有人闯牢房杀人了,快抓捕罪犯。”
“抓捕罪犯。”
这十几个冲进牢房杀人的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个个望向最后面为首的人:“怎么办?”
“没想到我们竟然落进了对方的埋伏圈里,杀出去。”
“对,冲出去,”一言落,有人往外冲去,外面的人往里冲去,两路人马在牢房门前狭路相逢,最后厮杀成一团。
不过虽然冲进牢房中杀人的十几个人身手极端的厉害,可倒底不敌人家人多,很快有人受了伤,有人被生擒了,最后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竟然一个都没有逃得掉。
刑部尚书接到禀报,连夜升堂,最后从这些被抓的人嘴里审出了幕后的指使真凶。
早朝的时候,刑部尚书立刻把此事启奏了皇上,皇上震怒不已,在金鸾殿上大发雷霆之火,怒骂睿王君渊胆大妄为,竟然企图杀掉前章州知府吕放,以达到救萧家人的目的。
眼下萧家没有搜查出脏银,吕放就是人证,若是吕放再一死,最后就凭一本密册是不好定萧家罪的,所以睿王爷才会冒险欲杀死吕放。
大殿上,所有朝臣面面相觑,个个小声的嘀咕。
不少人认定了这事只有睿王君渊可以做出来,谁让睿王府有三千亲卫呢,要做什么事容易得多。
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飞快的出列禀道:“父皇,儿臣启奏,请父皇下旨把睿王府的三千亲卫收回,若是不收回,只怕七皇兄后面还会有什么动作。”
尧景帝这回真的动怒了,他一直想拿到致萧家死地的证据,因为萧家在开罗根深蒂固,他早就想除掉萧家了,现在就差这么一批脏银了,只要找到脏银,他就可以收拾萧家的人。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背后拖他的后腿,想杀掉吕放,救萧家人。
当然这是因为睿王君渊和萧家是一体的,所以他不能不收回他的三千亲卫了,当然这一次他定无话可说了。
“来人,立刻传朕的旨意,宣睿王进宫。”
他倒要看看现在这家伙还有什么话说,竟然胆大妄为至此。
大殿内,立刻有人前往睿王府去宣旨,传睿王进宫。
勤政帝内,宣王瞳底满是阴冷的笑意,脸上却是一片温润,诚恳的上前禀道:“父皇,儿臣请父皇收回七皇兄的三千亲卫,不要再重惩七皇兄了,必竟萧家乃是七皇兄的至亲,他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宣王话落,大殿下首的朝臣有人出列,沉声开口:“宣王此言差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些人私闯刑部大牢杀掉了不少守牢门的人,难道那些守牢门的人不是人吗?请皇上下旨重惩睿王。”
不少朝官跪了出来:“请皇上下旨重惩睿王。”
最后大殿内有一多半的人跪了下来,请尧景帝下旨重惩睿王君渊,此等行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如此置国法不顾,明知道吕放乃是朝廷重要的人证,竟然还派人暗中去刑部杀人。
所以此等行径,绝不轻易饶恕。
大殿上,尧景帝脸色黑沉阴森,如果说他最想除掉是萧家的话,那么另外一个想除掉的对象便是这个睿王。
现在他看到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只因为他越看君渊越觉得他和自己的九皇兄很像,他就越怀疑梅妃这个贱人和九皇弟通奸才生的这个孽子,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像。
不过尧景帝没有立刻下旨定罪,他倒要看看君渊,怎么解释。
睿王君渊来得极快。
一进殿便对着上首的尧景帝施礼:“儿臣见过父皇。”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直接当殿冷喝出声:“君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派手下亲卫前往刑部去杀前章州知府吕放。”
大殿内的一众朝臣个个望着睿王,却见睿王爷风华无双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的不安恐慌,反而是不卑不亢,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沉声说道:“儿臣不知道是谁说儿臣派人前往刑部大牢杀人的。”
殿内的一众朝臣看睿王如此临危不乱,倒是不少人佩服他。
只是现在那些杀人的已经交待了,由不得他狡辩了。
尧景帝怒火狂炽的冷喝:“刑部尚书已审了那些人,那些人交出幕后的指使者便是你。”
尧景帝话一落,大殿一侧的宣王君冥接口:“七皇兄,我们知道你要救萧家,但是你这样的行为是不妥的。”
容凛抬眸,眸中幽幽暗芒,唇角是潋潋轻笑。
“八皇弟,你以为我睿王府的三千亲卫会随便的经人一拷问便交出本王来吗?那你真是太小看本王了。”
容凛话落,大殿内的众臣面面相觑,其中有人不禁猜测,难道说昨天夜闯刑部杀人的根本不是睿王的人,那又是谁啊?
不少人脸上布满了惊悚,尧景帝听了容凛的话,心咯噔一沉,若不是君渊做的,又是何人做的?他精明的瞳眸微微的眯起来,眼光无意间扫到宣王的身上,不由得不安起来,不会是宣王为了栽脏陷害君渊吧?
尧景帝正想着,下首的容凛又说道:“刑部尚书可有提审吕放,问问吕放是否是本王派人杀的他。”
刑部尚书一怔,他倒是把吕放带了过来,不过并没有提审吕放,吕放难道知道是谁背后欲杀他。
尧景帝本来想责难睿王,不过当着满殿朝臣的面,不好表现得那么明显,只得命人把吕放带进来。
吕放给尧景帝磕了头后,起身站好。
尧景帝问吕放:“昨夜的刺客,你知道是何人派出来的吗?那些刺客交待幕后的指使者乃是睿王爷?”
吕放一听,又再次的跪下禀道:“回皇上的话,不是睿王殿下派人杀的臣。”
吕放的话一出,大殿内立时一片议论。
尧景帝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吕放又往下说道:“因为昨天睿王爷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夜里有人要刺杀我,让我小心点。”
“若是真是他派的人杀我,绝不会派人给我送信,而且他派了一个人隐在牢房里保护了我。”
正因为睿王派人给他送信,所以他一直没敢睡,盯着牢房门口,所以看到这些人一出现,他便大叫起来,当然他不知道牢房中隐着一个人保护他。
吕放话一落,容凛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父皇的话,儿臣之所以保住吕放,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因为萧家被抓,儿臣也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儿臣怕有人借机谋算儿臣,所以便派了一人暗中保护吕放,若是儿臣指使的人杀吕放,儿臣又岂会派人保护吕放。”
容凛说完,又接着说道:“儿臣一直相信萧家是清白无辜的,所以何需多此一举。”
容凛说完,大殿下首议论声更多,没想到却不是睿王爷,不是睿王爷,又是何人。
难道真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他。
容凛抬眸,眸光幽幽的望着大殿一侧脸色不好的宣王殿下,他慢吞吞的说道:“父皇,儿臣王府的三千亲卫,身上都绘有图案,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种图形,图形当中便是此人的身份记号,若是父皇不相信,可以下旨查这些人身上是否有图案,所以就算有人想冒充本王府邸里的人,都是不能够的。”
容凛说完,尧景帝的心里沉甸甸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已到此,他已经知道是谁栽脏陷害的睿王,一定是宣王,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收回睿王府的三千亲卫,可是他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做,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一再和他说,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君渊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偏不听,这下好了,竟然招惹了出这件事来。
尧景帝不想把这件事再往大了扯,立刻沉声说道:“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不但到刑部去杀人,还公然的栽脏到睿王爷的头上,该死的东西。”
他一言落,望向大殿下首的刑部尚书:“你立刻给朕去严查,看这些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若是查出来,绝对严惩不贷/。”
大殿内,宣王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衣服全粘连在身上,他真害怕父皇一怒治他的罪。
他知道父皇一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不过看现在这状况,父皇是想保全住他了。
宣王刚松了一口气,大殿下首的容凛又缓缓的开口了:“父皇有所不知,昨夜儿臣除了派人保护了吕放外,还抓住了两名刺杀吕放的刺客,经睿王府的亲卫盘查,这两人交代出背后的指使者乃是宣王殿下。”
容凛话一落,朝着殿外冷喝:“把人带进来吧。”
大殿外面,弦夜很快押了两名黑衣刺客进来,这些人动作僵硬,形动不便,是被人提进来的,他们完全不能自控。
此时一进大殿,只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容凛,可惜容凛丝毫不以为意,懒洋洋的望着这两个人。
不过容凛还没有开口说话,身后的宣王君冥已像一道光般的冲了过去,对着那两个人怒吼起来:“说,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竟然栽脏陷害了本王,说本王指使你们去刑部杀人的。”
他话落,抬手啪啪的两下,便解开了两名刺客身上的穴道。
这两人身上的穴道一背解,立刻动作俐落的一咬嘴里的毒牙,自杀而亡了。
大殿内,众人一起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而宣王君冥却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转身望向身后的容凛来:“七皇兄,这两个人怕是受不了七皇兄的屈打成招,所以受的七皇兄的指使吧,七皇兄这是一定要栽脏陷害皇弟我吗?难道是因为晏河道一案,所以七皇兄憎恨我,所以才会这样屈打成招的,用两个人来指认我。”
容凛望着宣王伤心的样子,不由得唇角泛出冷笑,幽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了起来:“宣王殿下真是好手段,明明是本王抓的刺客,本王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们话,你便出手解掉了两个刺客的穴道,害得他们咬毒自杀,八皇弟这是认为没有人证,本王就没办法证明这两人交待的事情吗?”
“八皇弟这是想反咬一口,让人认为是七皇兄我诬陷你吗?”
容凛说完,陡的朝着大殿下首叫了起来:“阎大人,高大人,昨夜本王审这两名刺客的时候,你们可是在场的,你们来说说,当时这两名刺客是怎么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