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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居月回来的时候,正是午后。
那时沉昕正吃了午饭打算小睡一下,结果又再次被困在那个梦境了,被惊醒时,靠在太妃椅上的背脊全然被汗水浸透,睁开眼时就看见了一双宽大的手附上她的眼睛,为她将所有的光芒给遮掩住。
接着便是低沉的嗓音,温柔而心疼道:“做噩梦了?”
萧居月刚从皇宫赶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别院看沉昕,结果人还没走到就被急匆匆前来的侍女给拦下了,侍女小心的禀告着昨夜发生的事,让萧居月心下一凉,便越发的着急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安睡在太妃椅上的沉昕,她身上披着的毛毯长长的耷拉下一个角,然后落在地上,有风吹过,别院的枫树正好被吹落一片叶子,枫叶在空中随着风打了一个旋,接着轻飘飘的落在了沉昕的发顶上,而沉昕正闭着眼沉睡着,她闭着眼的模样像极了等待心上人的吻的睡美人,看起来安稳而沉静。萧居月一时没敢动,他怕自己一个举动就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沉昕。
于是他小心而柔情的上前将她头顶的枫叶轻轻的拿下,接着注视着沉昕的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
等了不多时,就看见沉昕的眉头开始有了小小的皱痕,接着原本安稳的神态开始扭曲,额头处有汗珠冒出,连手也开始紧紧拽住毛毯,似乎不拽紧一点就会坠落无尽深渊似的。
萧居月看见了,心里便很着急,他想:这马上就要到深秋了,怎么还出汗了?难不成梦中的东西很恐怖?而后她他便上前想要紧紧握住沉昕的手,下一秒沉昕便豁然睁开眼,眼中全是劫获余生的庆幸以及还未来得及消尽的恐惧。
萧居月看了心疼不已,便直接将要去牵沉昕手的手转了个弯附上了沉昕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了那些不安就消失了一般,说不清到底是在安慰沉昕还是在安慰自己。
沉昕的视线被手掌给遮住,她眨眨眼,修长的睫毛扫过萧居月的掌心,扰得萧居月心下一痒,接着就听见沉昕略带倦怠的声音,大抵是刚醒的原因带着点糯糯的感觉。
“嗯,做了一个挺可怕的梦。”沉昕眨了眨眼,透过萧居月的指缝看清些透过的光芒,有些微弱像极了自己刚刚在那个漆黑的空间里所看见的光一样,沉昕觉得这样很难受,于是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将一切的光芒都屏蔽在外。
萧居月不知道沉昕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沉昕很失落,于是他想了想又道:“梦见了什么?把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神吓成这样?”
沉昕罕见的沉默了,接着道:“很恐怖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一片,我看不见尽头也触不到源头,我只能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那个空间扭曲消散。”末了,沉昕微微抬头没有睁开眼,只是略带绝望的说:“萧居月,那太可怕了,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