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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洲摁着太阳穴也抵不住那儿跳动的张狂,以及眼眶的烧烫感。
他坐在书房整整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
楼安安撅着嘴巴来了,“哥哥,木头挠我,还咬我。”告状。
楼西洲没有答,“拿凳子坐我身边。”
楼安安听话。
拿凳子过去。
楼西洲动了下鼠标,让电脑屏幕点亮,“这儿有封邮件,念给哥哥听。”
“为嘛?”
“不是学了几个月的中文,现在给你考核。”
楼安安,“……”
她偷偷的瞪了眼大哥,揉揉鼻子,然后开始念,“一月二十五号,凌晨五点,她们一起进了H市的私人医院,完成了……了人流手术,主治医生叫魏烟,偷偷进行,七点两人一起出来。”
“下面是照片哎。”楼安安指着屏幕,哇了一声,“哥哥,这两个姐姐好漂亮哎,那个穿两件外套的好像花姐姐,你看。”
楼西洲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嗯?这是什么?B超单?子宫……体积增大,宫内单活胎儿图像,胎心良好,胎盘位于子宫前壁……”一堆楼安安不认识的字,念起来拗口的很。
她抓抓头,直接跳到最下面,“早孕。”这两个字她是认识的。
下面还有一张报告。
头两个字她就不认识,“人……辰……哎呀!”气!
“念妊娠。”妊娠终结手术通知单,楼西洲知道。
“哦。”最下面。
“rose。”楼安安总算是看到了自己认识的,“这个怀孕的姐姐叫rose。”
楼西洲摸着她的头,“哥知道了,你下去玩。”
“哥哥,我有没有及格啊。”
“当然,很优秀。”
“嘿嘿。”
“去吧。”
楼安安站起来,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口,一脸的谄媚讨好,“哥哥,我要去出去吃好吃的!”
楼西洲同意了。
她兴奋的跑了出去,找司机大哥去喽。
她走后。
楼西洲终于松开了手,抽了纸巾在手心擦擦,拿手机按照自己对app的布局,点到了通话按钮,通话第一个打出去。
“把她带过来。”
“是。”
…………
那一晚。
保时捷停车的地方既不是机场也是车站,就是一条偏僻的车道。
花尽往那漆黑的方向而去,头也没回。
风从两边而过,她无畏前行。
走了五米,陆离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身后奔跑声急促,接着被人一抱。
他跑过来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这个拥抱克制、隐忍、情浓、不安。
花尽想了一会儿,抬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她是真的没事。
陆离抱了两分钟,松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那一年惊鸿一瞥变成了刻骨铭心,他从来不信一见钟情,却不想在花尽这儿翻了船。
他喜欢的,又岂止是她的美貌。
“抱歉。”陆离沉声,“我们都没有保护好你。”
“放手就是保护。”
陆离没说话,盯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走了。”花尽把他推开。
陆离没有拒绝。
看着她一寸寸的离开自己的怀抱,然后离开………
他莫名的心头如血滴。
那种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的窒息感在体内游窜。
他上前……
这一次他没有阻拦。
只是和她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她离开。
若不能厮守。
那就好好的离别。
无所谓不舍与心疼。
愿她洒脱,平安。
直到天空大亮,行人匆匆,路灯熄灭,太阳升起,阳光明媚。
那黑色的人影融入到了这清凉又美丽的清晨。
分别该到了!
陆离停下。
注视着她慢慢的消失。
心里盘踞的那根线突然往拢抽,他忽然九转回肠。
却,又只能这样。
他想得到又没有得到的姑娘。
此生都无法再见。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花尽碰到了如梦。
花尽总觉得,这一生还没有碰到真正让她称心如意的事情,总在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时,总有人横插一脚。
…………
此时。
花尽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
她柔美的脸蛋儿堪堪的倒影在车玻璃上,路过枝繁叶茂的街道,她的脸庞和树枝混为一起,斑斑驳驳。
也倒影着了……
她被绑着的双手。
“花小姐。”姜磊难得没有开车,在前座,回头来,“抱歉哈,我们……”
花尽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责备,没有笑,没有悲伤,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那么看着他。
姜磊不知怎么的,头皮发麻。
他斗不过她,也打不过,仗着人多才把她绑了,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她又跑了。
红灯,停车。
姜磊总觉得商场那么嚣张的led屏,是一个很不好的决策,瞧,又是总裁和米茉儿的新闻,又被花小姐看到了。
搭同一航班,又亲自送米茉儿去医院,还给她解围。
姜磊叹口气,从倒车镜里看着花小姐的反应,发现……她根本没有看屏幕,而是闭着眼睛睡觉。
姜磊想,还真是挺冷血呢。
…………
去东方帝景。
进去。
花尽的手背在身后,白色的粗麻绳捆的很紧,一进去,木头叼着一个布娃娃冲了出来。
直对着花尽。
姜磊以为按照花尽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躲开。
但是没有。
她直挺挺的站着,等着狗的冲撞。
那么快的跑过来,人非得被撞飞不可,姜磊搓着手掌,正要上前!
“站住。”一声沉冷的呵声,木头滋——来了个紧急刹车!
最后刹车太急,自己翻到了地上。
爬起来对着花尽,连叫了三声,生气了。
姜磊把它推过去,带着花尽进屋。
楼西洲坐在沙发,家居服,看起来矜冷风雅,他穿西装是明明白白的魄人压迫,但穿休闲服却没有给人一种温和好相处的感觉,有那种不可捉摸的清列神秘。
“楼总。”姜磊把花尽带过来,他想解绳子,想一想……还是留给总裁亲自来解。
“都下去。”
…………
屋子里静寂无声,静的各自都听得到各自心脏的跳动声。
楼西洲拿一杯水,抿了一口,好看的薄唇有点点潋滟的水渍。
他的脸颊对着花尽的方向,声音显的漫不经心,“看来——你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这个地方,离不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