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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课之后是实战课。
如果说冥想课是文化课,那么实战课就是体育课。班上同学一起来到室外,在铺满沙子的演练场中上课。
实战课的老师是一个顾盼生威的高大中年男人,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估摸着以前是个军人。吴洋注意到周围同学在男人出现的时候就收敛声息,昂首挺胸的站立,当下明白这个老师可能像他的面容一样死板,也跟着挺直了腰板。
中年男人冷目一扫,将视线集中在吴洋身上:“你是谁?”
“我是吴洋。”
“我没有问你的名字!”男人突然厉声咆哮,“我问的是,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混进我的课堂!”
陆薇颜在旁说道:“他……”
男人指着陆薇颜的鼻尖,打断了她的话头:“闭嘴!我没有让你说话!”他走到吴洋身前,伸手抓着吴洋的衣领:“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吴洋竭力克制心底的怒意,尽量无视阿绯递来的狐狸面具,微笑说道:“是教导主任……朱主任让我来的。”
“朱主任?”男人眯着眼,“他让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他很可能是让你学一些有关新人类的文化知识。”男人松开吴洋的衣襟,“你,吴洋,现在滚回教室去!这是新人类的演练场、是异能的演练场,我的课堂上不欢迎弱者!”
“弱者?”吴洋慢悠悠的抚平衣襟,静静的看着男人,“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弱者,这还是天下独一份……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啊,老师!”
“其余人!跟我来!”男人一声暴喝,眼角也不看吴洋,自顾自带着其他学生走到演练场的另一边,留下吴洋一个人在黄沙飘扬的风中凌乱。
“不是,阿绯。”吴洋朝阿绯看去,“我觉得我刚刚应该朝那个男人放大话了。”
阿绯点头:“是放了不小的话呢。”
“我觉得我刚刚的行为是挑衅。”
“的确是挑衅呢,要是阿绯被人这么说,阿绯是绝对忍不了的。”
吴洋指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但他为什么睬都不睬我?”
“真是个谜呢。”
这是彻彻底底的无视,吴洋现在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憋得内伤,只好在一边玩沙子。
过了半刻钟,陆薇颜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踢毁他辛苦堆起来的的黄沙城堡:“你在干什么呢?”
“如你所见,我在玩沙子。”
“……你大话都说出口了,为什么不动手?”
吴洋皱了皱眉:“没劲。要是那个老师先动手,我倒是能和他玩玩,我先动手就没意思了。”
“为什么?”陆薇颜问。
吴洋接着玩沙子:“欺负小朋友有什么意思?我早十年就不爱出手打架了,都太弱。”
陆薇颜哭笑不得,吴洋的口气极为正经,好像并不是在吹牛。她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怎样?”
“挺漂亮的。”
“我说的是实力。”
“瞧不出来。”吴洋说道,“大前天交手的时间太短,我觉得你的实力没用出来。”
“的确没用出来。你的速度太快了,我还来不及反应,你就将军了。”陆薇颜伸出手掌,掌心窜出一点青色火苗,“要试试我的全力吗?你熟悉我的极限,以后出任务时也更容易配合一些。”
吴洋转头看去,许多同学都偷偷朝这边投来视线。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不想被人看低。”
陆薇颜认真的思考:“你先后退五十……不,后退两百米,等我的念力展开之后,再攻击过来。”
吴洋并没有异议,他退到两百米之外,抬头看去,已看不清陆薇颜的容貌。阿绯将面具交到他手中,碎碎念道:“两百米太远了,全速奔跑也要七八秒。七八秒能杀多少人了?”
“别老是想着打赢,这是切磋,切磋你懂吗?”吴洋戴上面具,阿绯附身在他体内,“打出风格,打出水平就行了。真要使出全力,失手打死人怎么办?”
诸般异能中,操纵火焰算是比较常见的异能,但是多数人的火焰都是类似橘黄的一种颜色。陆薇颜身周青色的火焰,是吴洋生平仅见。
那或许是以某种特殊的物质当作火种燃烧,才展现出的妖异色彩。
吴洋没有心思想太多,在第一道火线远隔百米激射到他耳侧时,他就迈出了步伐,如风暴般朝着陆薇颜掠去!
在演练场的同班同学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们看着脚踩青色火莲、弹指间射出五道火线的陆薇颜,大声叫好。
而中年男人的目光却锁定在吴洋身上——到了此刻,他当然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弱者。
那五道火线又急又猛,分别朝着吴洋的头颅、脖颈、心脏、左右两肺射去,虽然火线出手有先有后,但所用的时间不到一秒,肉眼压根不能看出前后。没有一道火线是贴着沙面飞行的,但它们所过之处,黄沙熔化又凝结,原本细柔的沙面变成斑驳的玻璃镜面。
演练场上的黄沙中最大成分的是二氧化硅,二氧化硅熔点高达1670℃。陆薇颜的五道火线能在凌空一米的情况下熔化沙子,那火线的实际温度或许能达到3000℃。
3000℃,普通人不要说是直接接触,就是擦肩而过,也会被烫落一层皮。
而吴洋不过两个腾挪,就在五道火线的夹缝中闪到一侧。他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如同一只在沙面下穿梭的巨虫一般,扬起巨大的烟尘,两人的距离瞬息间缩短了一百米。
“一百米!”高远志眼里闪现着狂热,“这个距离是陆薇颜同学的绝杀距离!吴洋死定了!”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
当吴洋躲开火线,带着无匹的气势奔驰一百米之后,所有人都发现这个额头上没有红月印记的少年不是泛泛之辈。他很强,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强。
高远志嘴里的“绝杀距离”,并不是一个规范的用词。在教科书上,这个概念叫做“念力覆盖”,取自“火力覆盖”一词。
因新人类念力的多寡、念力操纵的强弱各有不同,各个新人类异能的最大射程也不同。一般新人类最多能伤害到五六十米外的目标,像陆薇颜这样,在一百米的距离之下仍然能造成伤害的,着实算是精英。
她身处在火莲中,看着轻巧躲开火线,跨入她绝杀范围之内的吴洋,眼眸中再无一丝冷静,取而代之的火热的狂热。她咧开了嘴角:“嘻嘻……快来取悦我。”
她葱白的手指往前探出,一点小火苗在半空中浮现,逐渐朝吴洋飞去。小小火苗迎风就涨,飞出不到一米,已有脸盘大小;等到三秒之后,火苗已大如屋顶,将吴洋的所有视线全部占据。
吴洋不得不停下冲刺的步伐,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比他大了一百倍的青色火球,喃喃说道:“我的天……这是什么啊?”
“别停啊!”阿绯大声叫道,“不穿过这个火球不知道她还要整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从正面突围!”
吴洋正有此意,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火球,“说得不错,用‘分光断念手’!”
阿绯大怒:“什么分光断念手?不要说的这么中二!”
没有什么分光断念手,这是吴洋随意取的名字。
阿绯调动所有念力,附着在吴洋手掌之上;吴洋再次奔跑起来,紧跟着高高跃起,朝着火球中心挥落手掌——吴洋的脸庞倒映着青翠,他的头发开始扭曲变形,一股焦味弥漫在他的鼻尖,而在下一刻,巨大的青色火球突然碎成两瓣,又如乱萤一般在空中四散。
吴洋空手切开了火球——?
不不,不是这样。
不论何种形式的异能,其根源都势必是用念力汇聚而成。“分光断念手”正是利用异能的这个特性,用自己的念力污染他人的念力,借此瓦解他人的异能,而不是吴洋切开了火球。
这种手法并非吴洋首创,他只是拾嘉兴路前辈的牙慧。使用这种手法需要出神入化的念力控制,在阿绯的协助下,吴洋可以做到这点。
但是,包括严厉的中年男人、包括陆薇颜在内,他们都无法理解吴洋的举动。中年男人陷入了沉思中,陆薇颜微微皱眉,其他的学生除了目瞪口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在一瞬的死寂中,吴洋的行动并未停止,他调动剩余的念力,再一次朝着陆薇颜发起冲锋。
PS:今天有没有第二章……要看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