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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施施然在房间里坐下,红月之子却站了起来。他的模样显得谦卑,双手合拢在身前,微微垂着头。
“倒是不用这么拘谨。”造物说道,“反正我们都已经翻脸了。听吴洋说,你想叫人杀死我?”
红月之子先是一愣,继而恼怒:“我还以为吴洋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想不到他竟然是个满口谎言的贼子!我怎么可能想要杀死你?”
“我想也是。”造物笑道,“你恐怕不知道我就是造物吧?”
红月之子又是一愣:“原来您就是造物?”
“啊,五年之前,我和你决裂的时候,就已经不住在风间市了。”造物说道,“我赋予自己呼唤一切的异能,混进了异能总局。”
董剑鸣带回来的情报中,红月之子曾经说过要“杀死造物”,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只是,吴洋认为红月之子和红月公主反目成仇的猜测是错误的。红月之子从始至终都尊敬造物。
“这是我的失职。”红月之子说道,“您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替你创造未来。”
造物嗤笑:“用这种方法?杀死全部地球人的做法?”
“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未必。你说的宇宙最强……我根本不能理解。”造物说道,“最强了,又能怎样呢?”
她轻轻吐息:“阿萨拉,我不相信你忘记了我们长到忘记计算时间的星际漂流——我们从即将覆灭的接引星开始,直到到达地球为止。在那段漫长的时光中,你难道不觉得孤寂吗?你难道不觉得绝望吗?”
“当然觉得绝望,我的殿下。”红月之子——阿萨拉说道,“那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甚至好几次尝试自杀。但是一想到,我要是死了,您就是孤身一人……”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造物皱眉,“既然你知道那种孤独,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死地球人?把这颗星球变得和那艘飞船一样,只余下寥寥几人,难道不是又一次领略那份孤独么?”
造物看着红月之子:“收手吧,阿萨拉。我很喜欢现在的地球,它充满了活力和生机,虽然到处都有讨厌的人,但也到处都有有趣的事。我觉得它很棒。”
“我不能。”红月之子立即拒绝,他接着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杀死所有人,会死的只有获得了异能的新人类而已。地球上应该会留下百分之十左右的人类,这些人,会被我保护起来。”
他看着造物:“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有任何意外;所有的资源都将向他们倾斜,他们要做的只是吃和喝,然后交配。人类的生育率并不弱小,只需要数百年的时光,地球上就又会有很多。”
“就像……”红月之子最后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造物,很显然的没有听懂。她说道:“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
“很简单,为了守护。”红月之子说道,“接引星覆灭的原因,您并不清楚,而我却知道所有的经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当时的有一个至强者,那么接引星不会走向灭亡。”
造物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发生在另一个星球上的灾难,以人类对念力肤浅的研究,无法理解的剧变。
和质量守恒定律一样,念力同样是守恒的。人体不能产生念力,但是却会消耗念力。
不单单是使用异能时会消耗念力,呼吸心跳同样会消耗念力。
这里的“消耗”,不是返回给大自然,而是将念力转换成另外一种不同于念力的物质。
接引星上的每个生命体,都能够使用念力。当生物的数量足够多时,念力的消耗就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而当消耗的念力大于世界产生的念力时,整个自然会开始崩坏。
接引星人在被毁灭之前,念力科技到达了一个顶峰,每天消耗的念力远远大于世界所能产生的念力。同时,祂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就像现在的工业革命时的地球人一样,还不能理解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于是,接引星被接引星人的滥用异能给毁灭了。
“现在则不同。”红月之子说道,“当我拥有最强的实力之后,我可以使用暴力手段强制约束地球人的行为。在我的干涉下,接引星念力崩溃的那一幕不会在地球上重演。”
他看向造物:“殿下,现在你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吗?”
造物露出了笑容:“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为什么?我是为了地球好。”
“……你为了地球好?说这话,是故意想让我发笑吗?”造物冷笑,“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念力有问题,那为什么要赋予他人异能?”
她指着天空,接着说道:“你早点说,我就不会摧毁月亮,让我们的飞行器绕着地球环行。我也不会让地球人得到异能。”
“您清醒点,异能是必须要赋予的。”红月之子说道,“获得异能,是将地球人改造成接引星人的第一步。”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偏见。”
红月之子皱眉:“偏见?这怎么会是偏见?我们把脆弱的碳基生命体,改造成优秀的念力生命体,这是一项大功劳!这更是接引星人的仁慈、地球人类的幸运!”
“你好像特别有种族荣誉感,甚至比我这个公主更有优越感。”造物看着红月之子,“碳基生命并不脆弱,相反,我觉得他们完美。”
“完美?您说完美?”红月之子更是皱眉,“会受伤、会衰老,不能飞天、不能开山,生命更是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这样脆弱的种族,到底哪里完美了?”
“血肉之躯非常脆弱,但比铜头铁臂多了温暖;生命就是要很短暂,才能明白时间有多贵重。大多数时候,生命没有缺陷,反而是一种遗憾。”造物站起身来,“我和你果然不是一路人。十分钟也差不多了吧,既然我不能说服你,那就让吴洋来。”
吴洋等人早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这会听到造物这么说,吴洋一脚飞起,踢飞门板!
他反手握着祖刀,大声说道:“姓红的!出来单挑吧!”
“愚蠢。”红月之子微微叹息,他看着造物,“殿下,请你小心。”
造物还没弄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突然看到红月之子身上开始绽放红光!
“这……”
这阵红光,造物最是熟悉——这是赋予他人异能的红色光线。
异形看着缓缓升空的红月之子,“哇”了一声:“这是什么?他怎么上天了?”
“神坛……”吴洋的声线苦涩不已,“已经完成了……”
距离奈何成为神坛,还有五十分钟。
但是,红月之子早在十分钟之前就成为了神坛,要不是造物前来交涉,红月之子早就升上高空、化身神坛了。
“先跑!”吴洋突然大声叫道,“找隐蔽物!”
他话音刚落,灼目的红光便在他们的头顶爆发!
——神坛爆发时,会出现有强大的冲击波,这是吴洋在圣彼得堡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