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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亭感觉冯尧变了好多,她想问清楚究竟为什么,又害怕惹得冯尧不快,说真的,苏月亭很喜欢这样的冯尧,就如同自己当年照顾他时,男人一模一样的温柔。
或许就是因为孩子,简单为了孩子。
这么一想,苏月亭虽然有点儿失望,但心安了很多。
“就那个公园。”苏月亭抬手指了指:“我刚吃完,走走。”
冯尧应了一声,旁敲侧击:“医生怎么说?以你目前的身体情况,这样走动没问题吧?”
“想要以后生产不痛苦,还是得适量运动。”苏月亭解释。
冯尧颔首:“好。”
这个下午苏月亭都有些飘飘然,因为冯尧从陪她散步再到回到病房,一直寸步不离,然后她靠在床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冯尧,心神宁静。
其实自从知道怀了孩子后,苏月亭一直很害怕,而这种恐惧,似乎能被冯尧一点点驱散,如果男人没有再对她展露敌意的话。
“你的手机呢?”冯尧问。
苏月亭骤然回神,发现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她赶忙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递给冯尧。
冯尧接过,眉宇间的狠戾散去一些,勾唇浅笑:“这么放心我?”
苏月亭感觉脸颊燥热,不敢看冯尧:“就是个手机而已,你做不了什么。”
“那我要是想做什么呢?”冯尧问。
“啊?”苏月亭有些意料之外,被冯尧十分认真地注视着,顿时词穷,“我,我……”
“没事了。”冯尧决定做个人,不欺负她了,于是快速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打好备注,然后还给苏月亭:“以后有事直接联系我。”
苏月亭抬起头,不确定道:“任何事吗?”
冯尧毫不犹豫:“对,任何事。”
冯尧这句话极大程度鼓舞了苏月亭,女人攥紧被子想了想,冯尧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也乐意多等一会儿,然后苏月亭问道:“那个……你家里人,知道这个孩子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他们能接纳这个孩子吗?”
冯尧反问:“为什么不能?”只是干出这种混帐事,他自己都心情极差,担心回去跟老头子顶撞起来,便打算再等等,而家里那两位知道,怕是得高兴的飞上天。
“我这是……”苏月亭骨节发白,声音极轻:“未婚生子呀,于理不合。”
冯尧倏然哽住,半晌才说道:“可到底是我碰了你,才有了这个孩子。”
苏月亭因为这句话愣了许久,末了笑着点头:“谢谢。”
苏月亭现在精神极差,跟冯尧说了会儿话,已经开始眼皮打架,冯尧看出来后扶着她躺下,将被子盖严,轻声道:“睡吧。”
苏月亭刚闭上眼睛就做起了梦,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她在河边发现了一个人,不顾一切背回家,鼻尖是老家附近特有的一种野花香。
冯尧守了一会儿,见女人彻底睡熟后,轻轻离开。
“她的情况究竟如何,我要听实话。”冯尧直接去找了负责苏月亭的医生。
医生翻阅了一遍苏月亭的病例,脸色严肃,对冯尧说:“按照目前的情况,孩子撑不到足月,可能八个月左右就得早产。”
冯尧放在膝上的指尖一颤:“大人呢?”
医生摇头。
冯尧倏然变脸,躬身压在办公桌上,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一点儿办法都没了?这也不是绝症吧?”
医生叹了口气:“冯少爷,苏小姐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我早就说过,她不适合怀孕生子,可偏偏怀上了,本来就不是长寿的命,还要被孩子累一遭,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
冯尧眼角发红,沉着眸子:“我再问,如果照顾得当,能有转机吗?”
医生不敢做担保,只说了一句:“我们尽力。”
冯尧浅浅呼出口气,又回了病房,苏月亭还睡着,女人半张脸埋在被窝里,是一种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冯尧站在床边许久,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蹭了蹭苏月亭的脸颊。
晚上厉严辞陪着楚幽过来,看到冯尧时两人对视一眼,夫妻二人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
“今天冯叔给我打电话了,说联系不到你。”厉严辞开口。
彼时苏月亭还没醒,冯尧示意他们出去说,等站在走廊后才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口说道:“没电关机了,下次我记得带上充电器。”
“不是。”楚幽憋着笑:“你打算在这里常驻啊?”
“不然呢?”冯尧一脸的理所应当:“里面可是我的孩子,我的……”他顿了顿。
厉严辞把话补全:“你的女人。”
冯尧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脑袋。
“你就打算这么陪着?”楚幽问。
“找个机会,跟我爸妈说一声。”冯尧接道。
“你得让冯叔削去半条命。”厉严辞沉声。
冯尧:“认了。”
冯尧说到做到,等苏月亭反应过来,病房里已经多了很多男人的东西,看冯尧将洗漱用品放进洗手间,苏月亭彻底坐不住了,她下床追到门口,结结巴巴:“你、你这是?”
冯尧闻声扭头,看苏月亭只穿了一双拖鞋,白嫩小巧的指头露在外面,心中一阵燥热,同时粗了蹙眉,上前将女人打横抱起:“拖鞋换成棉的,不嫌麻烦的话平时把袜子穿上。”
苏月亭攀上冯尧的脖颈,说不出话。
“听到了没?”冯尧摇了她一下,问道。
苏月亭讷讷点头:“嗯。”
放下苏月亭,冯尧开口:“平时在病房是不是挺无聊的?”
无聊吗?有点儿,但是目前都得以孩子为重,她连瑜伽课都停了。
“这样,医生定时一周给你做一次检查,他们要是说你的恢复情况比上次好,我就带你出去玩,怎样?”
苏月亭有些动心:“真的?”
这么这么好骗啊……冯尧在心中感叹,嘴上答应:“真的。”
苏月亭脸上溢出些笑,冯尧说她就信,女人点点头:“行!”
有些东西,旁人不给也就没那么想要,可是尝到一些甜头后,就逐渐有了念想。
当晚,冯尧睡在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