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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晓城如约前来取剑,在村口河边看到一个少女,正吃力地提着一桶水,他上前道:“姑娘,我帮你提吧!”那女子抬头,原来是紫云。两人已没有初见时那样局促不安,回去的路上,紫云得知晓城是刚告别师父下山,特地慕名来铸剑,听到他取剑后便要离开越岭镇时,心里还稍微失落了一下。
不亏是出自高手的作品,晓城拔剑出鞘,只见剑锋灵光流转,与剑鞘上的灵石交相辉映,一望便知不是俗品,不觉感叹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铸成这等精品!”
“换了别人说不定要等数月呢……”紫云话一出口感觉自己失言了,忙掩饰道:“我是说这块灵石我父母很看重,所以……铸的很快。”
在每日的冥想中,晚晴又陆陆续续看到晓城行走江湖的片段,了解了他从初出茅庐的青涩,到渐渐声名鹊起的过程,慢慢成为江湖上颇有美名的侠士,不少世家显贵有意请他做门客,都被他一一拒绝。
画面一转,晚晴看到晓城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行不多远,进了一个门庭若市的大宅子,气派的府门上悬着“沐溪仙府”的牌匾。虽然晓城不愿依附显赫世家做门客,但在江湖行走也要有所交际,今天便是沐溪世家的帖子,请他给自家公子指点剑术,晓城推脱不过便勉为其难上门了。
晓城来到府门前,早已等候在此的管家热情地将他邀请进了沐溪仙府,沐溪宗主在正堂看到晓城,便远远地迎了出来,热情地执手寒暄半日,转头吩咐侍从去请公子来。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有些怯懦的少年跟在侍从后面来到了正堂,这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沐溪宗主看见他便瞪了一眼,道:“茗山,以前给你找的师父教几日都借故告辞,今日给你请了晓城少侠,你要好好跟着学,否则……”
茗山唯唯诺诺答了一声:“是!”
晓城本来是很排斥教导这些世家子弟,但他看到眼前这个有些懦弱,但眼神单纯善良的少年,不觉有了几分好感与怜爱之心。看到茗山在父亲面前的窘态,晓城忙道:“请宗主放心,我看公子也是有心要学,晓城一定尽力!”
就这样,晓城本来只是打算去应付一次,结果却认真教起了茗山,这茗山公子虽然反应不够机敏,也可能是和晓城的缘分,一个教的耐心,一个学得认真,没有多少时日果然进步不小,可把沐溪宗主喜得眉开眼笑,这日备了厚礼大排筵席答谢晓城。
晓城一向不喜这种珍馐美馔的盛宴,难却盛情就略坐了坐,席间请上一位姑娘,调弦试音几下,起手拨出几个音如珠玉落盘,他也不觉心动,抬头看去却是一惊,台上那姑娘如此眼熟,目不转睛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就是当初那铸剑师的女儿,席后晓城与沐溪宗主匆匆告别,在门口等紫云走出便拦住了她。
紫云并没有很吃惊,淡淡地道:“少侠,你认错人了,你我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晓城拿出那柄短剑,递到紫云眼前,“你没见过我,你敢说你不认识这把剑?”
紫云扭过头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对跟着的小丫头说:“我们回去!”
马车渐行渐远……
晓城站在群芳楼前,对面站着那个老鸨,姿色比晚晴在沐溪城见到时还风骚几分。
“少侠,你都来了三日了,紫云姑娘有那么多请帖要应,真的没有时间见你!”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你不用担心我没钱……”
“哎呦,少侠,我可没这个意思!”
两人正在这里耗着,远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老鸨知道是紫云外出献艺回来了,这下碰个正着,那也怨不着她了,立马转身溜进了群芳楼。
紫云下车迎面看见等在门口的晓城,不说话越过他便要向里走,晓城伸手拉住紫云的手臂,还未开口,几个群芳楼的伙计便冲了出来,“你要做什么?想在这里闹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紫云一看要出事,对几个伙计道:“做什么,他是我远方表哥,到这里寻我,你们不用管了。”转身对小丫头道:“告诉妈妈,我表哥来了,现在请他上去一叙。”
紫云与晓城端坐在茶案两侧,紫云为晓城斟茶,晓城闷声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命不好吧!”紫云好似无所谓地说道。
晓城道:“一年前我回越岭镇去找你,你们的家已经没有了,问了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我以为是你们举家搬走了,这一年来……”他好像在斟酌着话语,半晌道:“我走过的地方也没有人见过你父母,原以为像他们这样有声望的铸剑师在江湖中应该会有人知道下落。”
一听提起家人,紫云淡淡的神色突然变得惨然起来,眼眶也红了。
“发生了什么?”晓城追问道。
“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紫云掩面而泣,晓城揪心地看着她,伸出手想安抚,却滞了一下停在空中,最终还是慢慢放下。
待紫云平静一点,将晓城离去后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晓城在江湖上行走了一年多光景,下山时的一腔热血和少年意气,慢慢被眼见的现实打磨,尤其是这虎溪世家的气焰万丈,就连那些世家显贵都避之不及,曲意迎逢,何况像紫云父母这样的匠人。对虎溪世家来说,他们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碾死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面两人正在屋内说话,晓城顿了一下看向门口,道:“进来吧,不要在外面听了……”
门被推开了,老鸨面带一丝被揭穿的窘意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发现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方安心了,道:“这位少侠是紫云姑娘的远方表兄?以前好像也没听姑娘提起过。”
紫云面无表情道:“晓城表兄我也只是小时候见过,没想到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意外。”
“这样啊,亲戚久别重逢聊一会就好了,紫云姑娘可是我们这里拔尖的人才,这叙旧也没银子不是……”
晓城轻蔑地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那妈妈看这银子能叙几次旧啊?”
“少侠客气了,你们表兄妹叙旧那需要破费,以后随便来……随便来……”老鸨说着拿起桌上的银子乐颠颠地去了。
这日晓城又来到群芳楼,进门看到紫云的小丫头,他叫了一声,谁知那小丫头转头便走。晓城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时老鸨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呀,晓城少侠,你今日来的真不巧,有个客人请了紫云姑娘很多次,说这次再不去就要砸了我的招牌呢!你说我们这种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是吧……所以……你改日再来吧!”
“真的?”晓城盯着老鸨道,老鸨眼神回避了,晓城一把推开老鸨,往楼上走去,他刚上到二楼,便有群芳楼伙计上来拦他,好像专门在这里等他一般。
晓城心中暗道:“不好!”便推开伙计要向前走,谁知伙计不知死活地上手来抓晓城,晓城一个反手将他狠狠撂倒在地,待绕过走廊靠近楼梯时,晓城忽听三楼有女子的声音在呼救,声音很熟悉,仔细听去——是紫云!
这时又有三四个伙计追了上来,想拦住晓城,晓城的眼睛都急红了,从袖中取出短剑催动剑诀,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这些追的人便都倒在地上呻吟,晓城还是手下留情,伙计们只是腿脚受了轻伤。
晓城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三楼,紫云的呼救声是从里面一间包厢传来,晓城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只见紫云已是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纠缠紫云那人名叫朱强,晓城曾在沐溪宗主答谢的宴会上见过,是沐溪城一个富商之子,长得是脑满肠肥,一副纨绔子弟相貌。
朱强见晓城踹门而入,不觉一愣,下意识松开了拉着紫云的手。紫云看到晓城出现立刻泪流满面,挣脱开纨绔子的手就向晓城奔来。晓城两眼冒火,伸手一把搂住紫云,握着短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老鸨一边骂伙计们没用,一边急匆匆赶到包厢,进门看到这架势吓得腿都软了,忙赔笑道:“真是误会!误会!是我记错了……”老鸨忙给那朱强使眼色,偏偏这纨绔子也是不服气,道:“他一个游侠也配惦记这群芳楼的头牌!”
老鸨忙打岔道:“朱公子,您误会了,晓城少侠是紫云姑娘的表哥!”
“表哥!?”朱强鼻子里哼了一下,道:“你看看现在他俩这卿卿我我的样子,哪有清清白白的表哥表妹是这样的!”
老鸨刚想说话,晓城一字一句地道:“紫云是我的女人,谁再敢碰她试试!”
这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紫云泪痕未干,现在又热泪盈眶了,不过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老鸨作好作歹,晓城方收起短剑,面色阴冷地转身,打横抱起紫云走出包厢,此时外面看热闹的人已是三层外三层,就在众人注视之下,晓城抱着紫云回了房间……
晓城少侠为紫云姑娘差点砸了群芳楼的事,很快传遍了沐溪城,朱强害怕晓城再找他算账,好歹央求了沐溪宗主在中间说和,向晓城赔不是。
这次英雄救美的事也让老鸨也收敛许多,规规矩矩让紫云献艺,不敢再提非分要求,客人们都知道了紫云姑娘是晓城少侠的人,虽然有些窃窃私语,但也断了很多人对紫云的念想。
紫云看晓城经常出入群芳楼,开销如流水,他是不愿意攀附的人,身上能有多少钱,紫云也劝过他不必经常来,免得白白给这老鸨送银子。
这一日,晓城来找紫云好像特别高兴,喝了口茶放下茶盏,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紫云接过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这么多银子……!?”
“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你收好了。”晓城看着紫云道:“我在沐溪镖局做了镖头。”
“这……”紫云既感动又心酸。
其实只要晓城愿意,有的是人愿意请他去做门客给自己贴金,沐溪宗主也有意聘他专门教导茗山公子,银子就根本不愁,但晓城最不屑的便是依附于人、助纣为虐。为了赚钱赎紫云,他宁愿放下侠客的名声与自由去走镖。
“我要救你出去!”晓城的目光深情而坚定,“等我攒够了钱,就带你离开这里,重新回到自由自在的天地,你要是愿意……我们就一起去四方游历,不再理这红尘纷扰和恩怨。”
……
晓城骑马跟在一队镖车后,密切关注着四周动静,夜幕已经降临,众人燃起火把照亮山路,前面跑来一位镖师向晓城请示:“少侠,今晚看来是走不出这山了,不如我们前面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他点点头,环视一下四周,道:“找一片空旷的地方,把杂草灌木砍一下,生活做饭宿营。”
一队人马简单吃过晚饭,轮流守望,其他人和衣而眠,晓城不放心这批重要货物,深夜其他人睡了,他独自守在篝火旁,透过参天大树的枝叶,看着夜空中点点繁星,脑海中浮现出紫云的脸庞,不由嘴角微微勾起。
在寂静的夜色中,晓城远远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还有低声交谈的话语声,他两下灭了燃着的火堆,继续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声响。
脚步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晓城叫醒两个镖师让他们盯紧镖车,自己运气无声息地向脚步的方向追去。
晓城在夜色中潜行了几里地后,影影绰绰看到一些人影,并没有打火把,只见一人在前面带路,手中拿着一颗通体发亮似夜明珠般的东西。
晓城轻轻跟在后面,拿出袖中的短剑,黑夜中剑鞘上那颗灵石发出幽幽的光,照亮他脚下的路。
走了半日,前方出现一片空地,晓城现在方看清分明,这些人中有四个身着虎溪世家校服,其他人就是普通的老百姓——都是青年男子。
领头之人拿出那颗发光的珠子在夜色中晃了几下,轰然一声,眼前的石壁动了,豁然开朗,一个很大的洞穴出现众人眼前。
几个青年男子被推进了洞穴,石壁又轰然合上,晓城在洞外草丛中守候了半个时辰左右,那石壁又打开了,只有四个虎溪世家的人走了出来。
再看他们手中那颗珠子的颜色,已经从白色变为血红色,在夜色中散射出让人后背阵阵发凉的光芒。
领头的人道:“这几个人的血气品相还不错,聚魂珠的光芒都比以往要亮很多!”
另一个人道:“是啊,还是大人会挑人,上次降灾他们挑的人品相不行,被暮沉公子狠狠责罚了,这次回去大人可以要领赏了。”
晓城躲在暗处,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一颤,“聚魂珠?人的品相?莫非……虎溪世家是用聚魂珠收人的血气和元神,这是做什么?刚才进去那些人就在这洞穴里,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待虎溪世家的人走远后,晓城悄悄走近那面石壁,并未看到有何机关,默念剑诀,剑鞘上的灵石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过了一会光芒熄灭,晓城起身,神色凛然,这山洞中不止方才进去的那些人,应该还有其他人在里面,但灵石感应到的元神都已经非常微弱。
晓城后退几步,催动剑诀,短剑出鞘,一道冷冷的光芒闪过,石壁的机关被破开,瞬间洞内一股陈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不由掩住口鼻。
片刻后,气味消散一些,方才向洞口走去,里面一片漆黑,晓城燃起一张明火符,石洞里面的情形才看清楚一些。
这石洞里面非常宽阔,应该是将一座小山中间掏空,石壁上刻着一些邪门的符篆,石洞中央是一个祭台,祭台上尚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继续向里走去,在火光照亮处,他吃惊地看到地上整整齐齐躺着一排排青年男子——都已断气,看上去神情痛苦,而且每人脖颈处都有一个的血洞。
灵石感应到的微弱元神,应该是刚断气不久之人残留的。
他抬头向上看去,山洞顶上贴着许多镇压的符篆,应该是用来压制这些枉死之人的魂魄不要作祟。
晓城倒吸一口冷气,“人都被害死了,连魂魄还不放过,真是阴毒!”思虑片刻,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以虎溪世家的做派,应该不止在这一个地方有这样的山洞。
想到江湖上传言,虎溪世家围猎过的地方,都有青年男子失踪。
他们现在只敢去那些小地方,大世家的地盘还不敢骚扰。光是今天的所见所闻,恐怕不能对虎溪世家有什么威胁,也不会有大世家趟这个浑水,相信自己的说辞。
晓城尽量小心,不要留下什么痕迹,他轻轻退出了山洞,将石壁回复成原来的样子,抬头看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升起,天快亮了,还是先回镖车那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