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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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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于歌嚯地一下站起来,厉声质问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被他质问的人双腿一弯,膝盖和地面撞击出一声“扑通”重响:“属下知罪!”

    摄政王平日里叫他们盯着小皇帝以及他的后宫,最重要的还是防着小皇帝羽翼渐丰,这小皇帝被戴绿帽子,又不是他的主子被戴。他也就觉着不重要,但重要不重要还是摄政王说了算的,主子动了怒,跪下了认罪准没错。

    “自己下去领罚。”燕于歌这会也没有什么时间来亲自处置犯错的下属,披上常穿的黑色大氅,吩咐到在门外等候的仆从:“备车,本王要入宫。”

    不管是乡野村夫,还是王公勋贵,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脑袋上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燕秦作为天子,更加不可能忍受这种丑事。

    人既然是自己送过去的,出了事情,皇帝自然难免迁怒。燕于歌作为大权在握的摄政王,自然不担心这份迁怒会对自己有多少损益。

    便是今日他不去,等待小皇帝问责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太多损失。但这可是小皇帝第一次被人戴绿帽子,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燕秦前些日子教他不快活了,他总得去瞧瞧,小皇帝如今是个什么表情才好。

    大燕的京都已从深秋转入了初冬,前几日甚至落了场小雪,摄政王坐在行驶快而平稳的马车里,手里还捧着个侍从为他背后的紫金檀香小手炉,车内暖意融融,好不惬意。

    而在皇城的某一处角落里,同样暖意融融的宫殿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看起来年轻无害的小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兰妃的芙蓉殿,他穿着的黑色的云纹靴子踩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短促而清脆的响声。

    一点也不拖沓的脚步声,清脆而富有节奏感,但对狼狈跌坐在地,衣鬓散乱的兰妃来说,简直比簪子在瓷盘上划来划去还来得刺耳。

    燕秦带来的侍卫把整座宫殿都围了起来,在常笑手底下的宦官和宫女则开始翻箱倒柜,衣袜乱飞,花瓶花坛都摔碎几个,找出来好些兰妃和和他人私通的证据。

    常笑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写在锦帕上的情诗和信物交由给燕秦:“陛下,东西都在这里了。”

    小皇帝的脸阴沉得愈发厉害,只翻了几下,他便觉得心中作呕,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地往兰妃的脸上一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惊恐地瞧着眼前宛若阎罗索命的小皇帝,一张芙蓉面哭得梨花带雨,止不住地啜泣着:“陛下,臣妾,臣妾冤枉啊……。”

    她哆嗦得厉害,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燕秦撇过脸去,不想看到这张被眼泪糊花了的面孔,常笑抬了下右手,示意两个较为强壮的太监把这胆大妄为的兰妃压住,又让人叫了还没进殿门的妇科圣手高太医过来。

    高太医被喊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他迈开步子,小跑到常笑跟前:“常公公?”

    “你去给她看看。”常笑虽然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也能够自己的小主子现在心里头有多恶心。这么个龌龊的女人,他来处置便好,不需要脏了小皇帝的手。

    高太医一脸的为难:“可是臣来得匆忙,未曾带药枕。”

    常笑翻了个白眼:“给个贱人看还要那么多讲究,让你看就看,别耽搁了陛下的时间!”

    高太医凑过去的时候,兰妃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口中还发了疯一般喊着:“皇上!”,动作之大,差点把尖尖的指甲戳到高太医眼睛里。

    常笑瞧着都惊险,尖声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按好了!”

    那两个宫人加大了力度,牢牢地摁住了兰妃的肩膀,兰妃再怎么发疯,也是女子,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只能任由高太医给她把脉。

    这情况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大对,高太医集中了注意力专心致志地给兰妃把脉,片刻后,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担心自己出了差错,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确认了之后,才道:“陛下,兰妃有喜了,已有一月的身孕。”

    皇帝有了子嗣,是天大的好事,他也不知道兰妃到底犯了什么过错,便连那句恭喜也没说。

    他的话音刚落,先前还垂死挣扎的兰妃一下子蔫了,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要不是有两个宫人押着她固定住她的身体,她怕是要软成一滩烂泥。

    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入宫以来,皇帝根本就没有临幸过她,就算是她想,也没办法把腹中的胎儿按到小皇帝身上去。

    先前知道这件事情燕秦已经生气了一回,但现在得了准信,他心里还是翻腾得厉害。燕秦转回头来,直勾勾地看着高太医:“高平,你确定兰妃是喜脉?”

    此时的小皇帝显得尤其吓人,高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老实实地道:“千真万确。”

    他把过的喜脉,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若是这都能看错,就可以直接收拾包袱从太医院滚蛋了。

    燕秦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兰妃一眼,像是在避开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后头退了两步,视线移向同行的白牡丹:“贵妃……”

    他尚未把话说完,白牡丹便认错道:“宫中出现这等丑事,是臣妾失职。”

    她并不喜欢小皇帝,也不知道为何小皇帝给了她那么高的份位,甚至还把属于皇后的凤印交给她,让她暂时管理后宫。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着实是爱上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这次兰妃出事,她管理不严是事实,与其等皇帝先问责,还不如先告错。

    “既然知道有错,那就替孤把奸夫给找出来。”

    他记得白牡丹尚未出阁的时候,便做过替生母揪出爬床婢女的事情。比起常笑来说,她应当经验丰富得多。

    “是。”尽管不明白皇帝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但一心将功补过的白贵妃还是应了下来。

    她差人把兰妃身边的伺候的宫人都带过来,心中有了成算之后,又柔柔弱弱地道:“陛下,臣妾想问他们几句话,只是怕污了陛下圣听,可否请陛下回避一二。”

    男人只喜欢女人在他们面前柔柔弱弱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白牡丹可不想在燕秦心里落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自己这位白贵妃是个多心狠手辣的角色,在第二世的时候,燕秦就认得清清楚楚,但他看了眼兰妃,还是意难平:“孤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说罢,他一甩长袖,转身大踏步地往外头走。

    常笑忙追了出去:“陛下,您的手炉。”

    这宫外可没有烧地龙,天寒地冻,万一冻着了小皇帝怎么办。

    接了常笑手里的手炉,燕秦就打算让常笑回去:“你去给孤盯着,白贵妃的手段,你也学着点。”

    常笑刚要应好,瞅着皇帝身后那一张面孔,那个好字又被他重新咽了下去:“陛下,摄政王来了。”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燕秦这么想着,回过头来,却真的看到了他日夜想着,期盼着对方早点去见阎罗的脸。

    燕于歌腿长,步伐迈得又大又快,几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摄政王就从原处的一个小黑点变成了台阶上的一大坨。

    他站在比皇帝矮了两个台阶的地方,平视着小皇帝的目光:“臣听说,宫里出了刺客,担心陛下安危,等不及通报便入了宫,还请陛下饶恕臣的罪过。”

    光天化日的,哪里来的刺客,燕于歌分明是知道他被人给戴了绿帽子,特地进宫来看他笑话的。

    燕秦一眼便看破了摄政王险恶的用心,但摄政王给的理由冠冕堂皇,他只能压抑着怒气道:“王叔一心为孤着想,孤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只不过王叔这消息怕是听得岔了些,宫中并无刺客。”

    “哦?”看着芙蓉殿外围着的一圈士兵,燕于歌似笑非笑,“陛下无需逞强,微臣应允过先皇,定要护好您的安危。”

    他迈开长腿走上台阶,径直就往殿内走。

    燕秦倒是想让人把摄政王给拦下,可惜他很清楚,没人敢拦摄政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原本他还打算在外头吹吹风冷静一下,可摄政王都进去了,燕秦哪里还有心情待在外头,也走上台阶跟了上去。

    摄政王来得实在是巧,这个时候白牡丹把有嫌疑的对象都带了出来,又让人抓了贴身伺候兰妃的宫女出来,正打算审问呢,冷不丁身旁就多了个人。

    她抬头一看,竟是那日替皇帝选妃的摄政王。

    这种皇家丑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摄政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赶过来?只一瞬间的工夫,她脑海里的念头转过百转千回,想着摄政王的身份,她还给摄政王行了个晚辈礼:“妾身见过摄政王叔。”

    燕于歌的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

    跟上来的燕秦在心底冷哼,呸,明明心里门儿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不要脸的戏精一个!

    “正是皇叔想的那样。”他看向白贵妃,“人呢,找出来没有?”

    白牡丹显得十分尴尬,皇帝这才出去多久就回来了,这么点时间,她变个脸吓唬人都不够。

    兰妃显然对她那情郎还挺痴情的,不然早在高太医点名她怀孕的时候,她就该把奸夫说出来,这样还能死得痛快一些。

    白贵妃说话的时候,燕于歌就在欣赏小皇帝比调色盘还精彩的脸色。他刚想说什么,因为宫侍要给摄政王见礼的兰妃却突然迸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

    她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了离她最近的摄政王,然后在对方踢开她之前,牢牢地扯住了男人的裤腿。

    得亏摄政王注意力在小皇帝身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又是豁出性命不带恶意的一扑,不然不等她过来,她早就被踢到两米开外去了。

    这一次兰妃哭得撕心裂肺,毫无形象:“王爷,你救救臣妾啊!”

    轰隆!冬日里无雷公,但这句话堪比天雷,把在场众人砸了个外焦里嫩。

    趁着摄政王被雷得没有反应过来,兰妃又接着抛出一句杀伤力更大的话:“孩子是无辜的啊,王爷,求您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啊!”

    其实兰妃想说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她逻辑学的不大好,说出来的话十分引人浮想联翩。

    本来再等一段时间,奸夫都给揪出来了,也就没有燕于歌什么事了,可谁让摄政王急着要看热闹,来得这么巧,这么妙,就被兰妃这个疯女人给缠上了呢。

    一旁的白贵妃被这宫内秘闻惊得目瞪口呆,其他的宫人垂着头闭着眼,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而一旁的常笑已经气得红了眼睛,天杀的摄政王,陛下信任他,才让他替自己选妃,可他倒好,竟然做出此等秽乱宫廷的丑事,这是陛下发现了,若是没发现,岂不是教摄政王乱了皇室血脉!

    这个时候,常笑气得狠了,连逻辑也不管不顾了。

    满宫殿的人,最相信摄政王没有碰兰妃的就是燕秦了,他很清楚,就兰妃这样的女人,摄政王眼睛瞎了都不一定能够看得上,而且若摄政王真要混淆皇室血脉,肯定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是。

    摄政王眼底的震惊并非作假,但就是那一瞬间,燕秦想了很多的东西,兰妃虽然可恶,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他反应过来,摆出一张悲愤欲绝的面孔,趁着燕于歌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辩解,一盆脏水就泼到了摄政王的身上:“王叔,孤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般丑事!”

    小皇帝明亮的眼眸失去了鲜亮的色彩,充满了灰暗和绝望,他那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面庞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控诉着摄政王的恶行。

    任谁看了这张脸,都无法昧着良心说这不是一个遭受至亲之人背叛之人应有的面孔。

    怀疑,愤怒,不可置信,失望……多种元素融和在皇帝略显青涩的面庞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如果戏精表演有评分,皇帝的表现一定是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