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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月却觉得无妨,如今的喻仁郡主跟从前不大一样了,也没那么招人讨厌。
且只从她愿意亲手绣嫁衣这一点来看,说明她也是想好好和宋阔过日子的。
他们两人的这段婚姻来之不易,她祝福他们,也想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既然同吴锡元这边说好了,第二日一大早,苏九月就让人去给喻仁郡主那边传了信,到她下午从太医署回来的时候,喻仁郡主已经在他们府上等着了。
苏九月才刚一进门,喻仁郡主就迎了上来,略显兴奋地道:“吴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了。”
苏九月笑着道:“这你怎的能怪到我头上?还不是你自个儿来早了。”
喻仁郡主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有点激动嘛,在府上也待不住,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赶紧过来了。”
苏九月想着也是这样,就同她说道:“待今日我教你一些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无事可干,明儿我还没回来的时候,你便先练着。针线活其实很简单的,主要还是要多练练。”
喻仁郡主点了点头,“我都晓得了,你肚子饿了么?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再开始?”
苏九月一般都要等一等吴锡元再吃饭的,也因此她们府上开伙通常都比较晚。
听了喻仁郡主的话,苏九月也知道她已经等不及了,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家吃饭向来都比较晚,郡主饿否?可要用着饭食再开始?”
喻仁郡主的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来的时候吃得饱饱的,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给你看看本郡主自个儿挑的料子,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苏九月朝着堂屋走去,方才苏九月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是在这儿等着苏九月回来的。
苏九月一进门就看到了放在榻上的红色绸缎,色泽光鲜亮丽,若是在这样上等的绸缎上锦上添花,想必做出来的嫁衣会更加好看。
“真是块好料子啊!”苏九月赞叹了一句。
喻仁郡主眉开眼笑地道:“吴夫人,你今儿便教我裁剪衣裳吧?”
苏九月听了有些忍俊不禁,“郡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裁剪衣服过几日再学,咱们先学针法。”
说到这儿了,她也想起来多问一句,“郡主,您平日里可做过针线活?都会些什么针法?”
喻仁郡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扭扭捏捏地吐出一句话,“我不会做针线的,连个帕子都没缝过。从前我母亲还在的时候,说我是郡主,用不着学这些,我自个儿也对这些没兴趣,就……”
苏九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慧阴长公主有时候是有些不着调,但说得这番话也确实没什么错。
她是郡主,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确实用不着学这些。
“既然如此,你便先从做帕子练起吧。”苏九月如是说道。
喻仁郡主皱了皱鼻子,“这样进展会不会有些太慢了?”
“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郡主还是莫要着急,这样好的料子若是做坏了岂不可惜?左右你们婚期还早,磨刀不误砍柴工的。”
见着喻仁郡主似乎被她说得有些意动,苏九月又冲着她挤了挤眼睛,说道:“嫁衣做好,宋将军还得等到你们成婚那日才能看到。但若是你这两日做成了帕子,便可以送给宋将军了,待日后再学会做荷包……他一用到你的东西就能想起你了!”
喻仁郡主听了也眼睛一亮,冲着苏九月问道:“吴夫人,吴大人用得东西也都是你做的吗?”
苏九月有些害羞地抿着唇低头浅笑,“嗯,他身上穿得衣裳也是我做的。”
喻仁郡主十分满意,“我也要学!真后悔啊!但凡我早些学这个,当初追着宋阔跑得时候也不会这么难。“
看着她一门心思都用在宋阔身上,苏九月又有些开始担心她了,但愿宋阔对得起她这一腔喜欢吧。
她让喻仁郡主在堂屋等着,自个儿回内室找了两个简单的花样子,这还是她从前儿抽空画的,还想着等着下次婆婆他们进京来的时候给桃儿和果儿捎回去。
这会儿既然喻仁郡主能用到,就先让她用了。左右不过是两个简单的花样子,她再重新画就是。
她将花样子摆在桌子上,对着喻仁郡主说道:“这几个都比较简单,你看看要先绣哪个?”
喻仁郡主从中找出了一个竹子,“还是这个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容易一些。”
不仅容易,还适合男子携带。
苏九月点了点头,又从自个儿的针线笸箩里找了几块适合做帕子的绢,让她挑了个颜色,才开始穿针引线,教她怎么锁边。
这些都是极为简单的,喻仁郡主学得很快。她是真心想将自个儿做得第一个针线物件儿送给宋阔的,也因此做得格外用心。
做针线活也枯燥,她便同苏九月八卦起自个儿这两日听到的消息。
“吴夫人,你知道万家吗?”
太后出自万家,整个大夏朝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七岁垂髫小儿,有谁不知道万家的?
苏九月听她问起,就停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了她一下,问道:“是京里那个万家吗?”
喻仁郡主点头,“是呀!前几日太后不是出事儿了嘛!这几日万家都老实了许多,就连他们家原先已经订婚的姑娘们,这几日都被悔婚了不少。”
苏九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姑娘家也真够难的,这一退婚再定亲就更难了。”
喻仁郡主却道:“吴夫人,你还是不明白,我们这些世家女从来都是跟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在享受家族带来的地位的同时,家里出事自然也会被连累到。”
苏九月听了她这番话倒是十分诧异,即便是喻仁郡主如今已经乖巧了许多,但这样成熟的话,若不是别人说与她听的,她还是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