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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苏大牛叫了她一声。
六月才刚从外边玩回来,听到她爹叫她,就停下脚步看了过去,“爹?怎的啦?”
苏大牛冲着她招了招手,六月走了过去。
苏大牛问她,“刚去哪儿玩了?”
六月腼腆地笑了起来,“跟锁儿在外边踢了会毽子。”
苏大牛这才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你长姐来信儿了。”
六月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的一双眼睛像极了苏九月,急急的追问道:“爹,长姐来信说什么了?”
苏大牛沉吟了片刻,才问道:“六月,你长姐问你要不要去京城?”
六月也是一愣,歪着小脑袋追问道:“去京城做甚?”
“京城开了个女学,如今正要招生,你长姐来信说问问你,要不要去读书。”
苏大牛原本也有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可后来他家长女识了字,进了京,还做了官,他就不这么想了。
读书识字还是有用的,他家要是能有两个识字的人,也不用来封家书还得去趟学堂找夫子给读一读。
“读书?”六月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她的身边几乎没有女子读书的。
苏大牛点了点头,“你若是想去,爹便让人将你送去。”
六月拧着眉头,抬眼看着苏大牛,“爹,就……就我一个人去吗?”
苏大牛点了点头,“嗯,毛毛要去雍州读书,你二姐也订了亲。不过你也无需担心,左右有你长姐在京城哩。”
六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我不想去。”
苏大牛听了似乎也没多意外,“你可想好了,咱们牛头镇定然是比不上京城的,你若是去了京城,有你长姐在,兴许能在京城里替你找个夫婿……”
六月听他说了许多,脚尖点着地画着圈圈,扁着嘴也不讲话。
苏大牛见他说了半天,苏六月也没点反应,有些急了,就对着苏六月问道:“六月啊!你说句话呀?爹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你到底咋想的?也跟爹说说?”
苏六月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爹,我怕……我不想去京城。”
苏大牛的眉头一紧,就又问道:“你为何不想去?总得有个缘由吧?你长姐既然来信了,咱们就是不去也得给她个说法吧?”
苏六月低垂着头,说道:“京里离爹爹太远了,我也不会讲官话。”
她在这里有爹爹和毛毛,还有二姐在,邻居的锁儿还能跟她踢毽子,说故事。
可若是去了京城,便只有长姐了。
她想念长姐,可长姐还有公职在身,也不能总是陪着她玩,那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京城还有什么意思嘛?
若是男儿恋家,兴许会被家中长辈说是没出息,可若是女娃娃如此说,便只会叫当爹的心疼。
苏大牛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也用不着你们女儿家去奔这个前程的,这世间的儿女也并不都跟你长姐一般有出息。平凡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在爹跟前儿,若是婆家欺负爹也护得住你。”
他家没什么门第,但在牛头镇还能给他家六月说个不错的亲事。
夜里苏大牛抽着烟袋锅子,屋子里点着个蜡烛,陈百灵将小儿子哄睡着,才戳了苏大牛一下,“孩子还小,你仔细给他呛着了。”
苏大牛点了点头,到底是将烟给熄了。
陈百灵转过身来到了苏大牛身边坐下,对着他问道:“你怎么了?似乎看起来有些心烦?”
苏大牛叹了口气,跟她说起了今日苏九月的来信,“我也不知道不让六月去京城到底是不是对她好,就怕她现在年纪小,等再长大些时候会后悔。”
陈百灵拉过他的手说道:“咱们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等到时候她便不会这么想了。我从前在家里日子过得苦,后来跟你们来了镇子上。虽然很多人都说我怎么不跟着留在京城,可我自个儿心里却是满足的。”
“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好,沾九月夫妻俩的光说真的还不如等着指望毛毛和灿灿,他们两个日后有出息,她们做姐姐的嫁出去腰杆才挺得直。”
苏大牛听了也跟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毛毛如今也开始读书了,等灿灿大一些时候也送去读书,等到时候家里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好的。”
苏大牛第二日便去找学堂的夫子帮着给苏九月写了一封回信,说了六月自己的想法,以及家里的意思。
还叮嘱她在京城顾好自己就行,莫要再给家里送钱了。
苏九月收到回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见着六月不愿意来,她心里也有些失望。
娘家人离自己太远了,有时候实在想念,可是看着六月的想法,她也觉得有些道理。
便轻声叹了口气,吴锡元听到了,便拉过她的手,温声劝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妹妹不愿意来也无妨。京城虽好,但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异乡啊。”
苏九月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妹妹了。”
吴锡元也能理解,他的父母亲人都在身边,但苏九月却已经很久没见家里人了。
“要不了多久了,等你肚子里的娃娃出生了,到时候爹娘妹妹他们肯定都是要来了,到时候便能见到了。”吴锡元劝慰道。
苏九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应当再过个半年,就能见到他们了。
半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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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启英也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马上秋闱了,怎么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皇上让他们来江南查舞弊的案子,这要是查不清楚,今年的秋闱谁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之前江南舞弊的案子也是王启英亲自经手的,是有人查出来说上一届江南此地有人透题。
但到底是何人透了题目,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传出去的,他却一无所知。
后来他实在没的法子了,干脆就自己假装是学子,打不过就加入,总有办法的。
他从前还学了几句扬州话,此时也正好派上用场。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都打入敌人内部一个月了,也还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