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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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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违心冷冷地没有说话,云期心里更加难受,上官违心肯定恨死她了。“对不起,小君说要吃粥,我去煮粥,可是等我出来她就不见了。你骂我吧,打我吧,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她泪水涟涟,声音哽咽。

    “对不起,我找不到小君。”

    上官违心凝视着她哭泣的面庞,忽然想起在那个下雨的深夜,她追着自己的车摔得头破血流,可她还是坚强地想要站立在自己面前。她傲气得全身都是骨气做成的血肉,但现在她哭得那么惨,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花猫,衣衫上布满灰尘,面上、手上刮破了好几道血痕,他的心肠始终硬不起来。

    本来他是要狠狠教训她一顿,但现在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他伸手拭去云期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你别哭啦!”却不妨云期却哭得更大声了。

    “对不起,对不起。”云期满面泪痕,她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这两个月来的委屈都释放出来,这一场热泪她已憋了很久。

    “别哭啦!”上官违心仍是温柔地安慰她,抚去她面上的泪渍。

    这温柔的声音更触动了云期内心的伤痛,忽然她就扑到了上官违心怀中,上官违心满脸错愕,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轻轻拍着云期的背,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道:“不要哭啦,哭肿了眼睛不好看。”

    云期仍是哭得伤心,积蓄已久的泪水在这个时候找到了突破口。

    “爸爸。”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

    “小君。”云期从迷朦的泪眼中看到了瞪大眼睛的小君,在小君身畔还有上官违心的表妹袁以贞,对方正对她怒目而视,吓得云期赶紧推开上官违心。“小君,你在啊!”她顾不得擦眼泪慌忙走到小君面前,那袁以贞便将小君往身后一扯,自己拦在前面。

    “表哥,你还不把她赶走,她把小君一个人扔在屋里,厨房还煮着粥,自己却跑不见了。”

    云期这才记起来出门找小君前,燃气灶上还煮着粥,“对不起,我一急什么都记不得了。”她慌慌张张要进厨房去关燃气灶。

    “你现在才想起来,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屋都要给你烧没了。”袁以贞大声嚷道。

    “对不起。”云期羞愧得低下头。

    “说对不起有用吗?这次算小君命大,否则你就等着以死谢罪。”

    “以贞,不要说了。”上官违心沉着脸。

    “为什么不要说,她做错了我就可以说她,玩忽职守,毫不尽责,我还要和姨父姨妈说,他们绝对会不同意她照顾小君……”袁以贞嘴巴叭嗒如机关枪般,尽情数落云期,此时云期对她的指责并没放在心上,甚至都没听到,看到小君安然无恙她就谢天谢地了。

    “小君,你去哪里了?姐姐找不到你。”云期在小君面前半蹲下身体。

    “我和姐姐捉迷藏,我躲在衣柜里。”小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她。

    看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云期心中有再多的苦楚一时也都烟消云散了,上官违心俯下身体抱起小君,道:“小君,以后不要和姐姐捉迷藏,不然姐姐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好,爸爸我答应你,以后不和姐姐捉迷藏。”

    袁以贞冷哼了一声,今日一大早她赶到上官违心家中,接着给上官违心打电话,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得如何危险,就是想造成上官违心和云期的矛盾,从而拔除这颗眼中钉。但现在云期一哭,上官违心就什么都不说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她狠狠瞪了云期一眼,也不和上官违心打招呼径直提着小包走了。

    上官违心将小君交到张姐手中,便来审视云期的伤势。“你的脸和手都刮破了,怎么回事。”

    “车碰的,我去换衣服。”云期这才感到身上肌肉隐隐作痛。

    云期换了衣裳去厨房,放在燃气灶上煮粥的锅被烧穿了一个大洞,看得她不禁胆寒,如果袁以贞没有及时赶来,这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整个屋子都会被烧光,那躲在衣柜里的小君也难逃此劫。

    桌面上放着几捆新鲜蔬菜,云期赶紧忙活起来,今日小君的事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上官违心却没有责怪自己,没说一句为难的话,所以唯有努力的干活才能报答他。

    吃过午饭后上官违心赶回公司去签署一份紧急合同,小君在卧室里玩她的芭比娃娃,吃一堑长一智,云期再也不敢让小君离开自己的视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这间儿童房是屋子中面积最大的一间,墙壁刷成柔和的草绿色,天花板上有蓝天白云图案,除了一张儿童床外,还有几个装满布娃娃的衣柜,靠窗前的地方还摆放着一架大钢琴。

    “姐姐,娃娃的衣服脏了,你帮她洗洗好不好。”小君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一枚月牙。

    云期忙答应下来,小君将娃娃的衣服脱下来后,又跑去衣柜前将衣柜门打开,霎时几十个娃娃都摔了出来。“姐姐,娃娃的衣服摔脏了,你也帮她们洗洗。”

    娃娃脱下的衣服装了满满几个盆子,云期仍是不敢大意,叫来张姐替她看着小君,这才敢去卫生间洗娃娃衣服。

    云期蹲在地下慢慢搓洗,手上的伤口沾到碱性的液体后便疼得厉害,等将几盆娃娃衣服洗完,伤口周围的皮肤也泡得发白了。

    晾晒好娃娃衣服,云期便进儿童房去照看小君,小君一瞧见她,两颊的小酒窝便咧开了。“姐姐,我们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柔软得像鹅毛一样的声音萦绕在云期的耳畔,瞬间身体的疼痛和疲惫都化为虚有。云期挽着小君的手走到院子里,溪岸的柳荫下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残棋,两人便对坐下起棋来。小君虽然年幼,但围棋技术却很有几分本事,杀得云期节节败退。

    “姐姐真笨,姐姐真笨。”小君娇笑道。

    云期也对自己无地自容,竟然下棋输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这以后传出去自己这个博士脸往哪里搁,还从小自诩天才呢。

    “再下一盘。”云期决定挽回面子。

    一大一小又开始捉对撕杀起来,没多长时间小君将云期的黑子吃得只剩一小半,云期急得抓耳挠腮。这时院外传来汽车呼啸的声音,没一会儿上官违心走进来。

    “爸爸。”小君甜甜叫道。

    上官违心抚摸着小君的头,往棋盘上一瞧,见云期仅剩下十多枚可怜的黑子,笑道:“不是你这种下法,你这样叫做送羊入虎口,这样子才对。”上官违心执起黑子放到一枚白子下面,顿时就堵死了白子的去路。

    “爸爸,你帮姐姐不帮小君,你不要小君了吗?”小君扁着粉嫩的小嘴要哭。

    “爸爸当然要小君了,可是你看姐姐这么笨,黑子快被小君吃完了,爸爸只好帮姐姐了。”

    “嗯!姐姐笨。”小君破啼为笑。

    云期恼得不行,这父女俩一口一个说自己笨,气道:“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意气用事的结局,就是云期惨败,看着最后一枚黑子被小君收走,上官违心笑得岔了气。“小君可是围棋四段,云期你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天色已晚,阳光仅只余淡淡的影子,温度下降,上官违心抱着小君走进屋中。“小君,阿姨给你洗澡去,看你满头汗。”张姐从上官违心手中接过小君。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云期问道。

    “担心你。”上官违心回头看她。

    “假话,你担心小君才对。”云期显然不相信。

    “正是因为担心小君,所以才担心你啊!”上官违心叹息着,他着实担心家中再出什么事情,当合同一签完后便急忙赶回家。

    云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苦着脸道:“我真的照顾不来小君,你还是找别人吧。”她深感到照顾一个孩子的责任是多么巨大。

    “我会尽快找人,这几天你先坚持一下。”上官违心安抚着她。

    小君穿着睡裙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布娃娃,道:“姐姐,我们来给娃娃穿衣服,不穿衣服她们会生病的。”

    云期答应着,赶紧去小君房里,上官违心也跟在后面,小君伸着小手将他往门外推。“娃娃是女生,爸爸是男生,不能看娃娃穿衣服。”

    瞧到上官违心一脸吃鳖的样子,云期笑得肚子都疼了。

    小君坐在床上看云期给娃娃穿衣服,眼睛半闭半睁,小嘴紧抿,云期便知小君玩累困了,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睡下,再盖上被子,拍拍她的背,几分钟小君就睡熟了。

    云期将娃娃塞进衣柜,在床前又站了一会,确定小君一时半刻醒不过来,这才掩上门出去。

    这时小君翻了个身,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悄悄走下床,从衣柜里摸出一只手机,然后再跑回床上躲到被子里,小手在手机屏幕上熟练地按下一串数字。

    “姑姑,我是小君。”

    “小君,现在情况怎么样?那个女人有没对你不好。”袁以贞的声音大得几乎冲破了手机。

    “爸爸喜欢姐姐,不喜欢小君了,他只和姐姐说话。”小君嘟着嘴。

    “小君,你千万不能让那女人把爸爸抢走了,今天你就做得很好。你爸爸不肯赶她走,我们就让她呆不下去自己离开,你一定要听姨姨的话。”

    “姑姑,赶走了姐姐,爸爸会不会讨厌小君啊,爸爸很喜欢姐姐。”

    “不会的,赶走了那个女人,爸爸只会疼小君一个人。”

    挂断了手机,小君再次偷偷地将手机藏回衣柜,再用娃娃盖好,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装作熟睡。“爸爸只属于小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