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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承望的印象里，莫蔚就像是在山崖边绽放的凌霄花，不管风霜雨雪，都能挺过去。
但是谭馥不一样。
她像是一株柔弱的菟丝子，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只能依靠着大树而活，就算是一阵轻柔的风，她都无力抵抗。
所以慕承望从来没有想过这株菟丝子，也有这样坚强的时候。
慕承望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道：“......你没事就好。”
谭馥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慕承望看不懂那双眼睛里都藏着什么，但是宋汀晚明白。
那是无尽的眷念，和释然。
宋汀晚道：“既然如此，慕少就请回吧。”
慕承望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有什么话要跟谭馥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忽而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只好转身离开。
宋汀晚跟在他身后出来，道：“慕少。”
慕承望回头，看着她：“宋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宋汀晚淡淡道：“我只是在想，莫冰怡的胆子真的很大。”
慕承望一愣：“什么？”
宋汀晚笑了：“我听说今天的生日宴是慕少你操办的，那你肯定没有给谭馥发请帖了？”
“自然。”
宋汀晚说：“那就奇怪了......既然你没有发，谭馥怎么就收到了呢？”
她凉凉一笑，道：“莫冰怡在生日宴会上堂而皇之的动手，身边人手俱全，连地方都找好了......做事还真是妥帖。”
慕承望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汀晚轻声说：“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不可能！”慕承望冷声道：“莫蔚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是么。”宋汀晚讥诮的道：“慕少你保密工作做得好，我查的时候都用了点精力，莫冰怡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慕承望道：“或许是莫蔚伤心的时候她听见了，然后自作主张想要给姐姐报仇......”
宋汀晚眼睛里的讥诮之色更甚，她后退了一步，脸色冷淡下来，道：“很完美的逻辑闭环。那就祝慕少和莫小姐白头偕老，恩爱不离了。”
慕承望嗓子有些干涩的道：“......不需要你说。”
宋汀晚轻嗤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慕承望抬手抹了一把脸，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是莫蔚的电话。
“喂。”慕承望声音低沉：“怎么了？”
“冰怡......冰怡人呢？”莫蔚声音急切。
“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慕承望道：“宋汀晚一意孤行，我没办法。”
莫蔚沉默了一下，才说：“......不是说现在燕城里，你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吗？！为什么你要任由宋汀晚带走冰怡？！你是不是对谭馥余情未了？！”
慕承望从未见过莫蔚如此不理智的一面，愣了愣，疲惫的道：“你别多想，宋汀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身边的那条狗，只听她的话，要是她想要谁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不要听这些！”莫蔚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谭馥身边？！”
“没有。”慕承望捏了捏眉心。
“真的？”莫蔚狐疑道。
“真的。”
莫蔚这才缓和了语气，道：“那你现在回来吧......我想你了。”
要是以前莫蔚对慕承望说这种话，慕承望一定会飞奔去她身边，但是现在，涌上他心头的不是欣喜，而是无尽的疲惫。
像是水一样，将他淹没。
“......我还有些事。”慕承望说：“要去处理。”
莫蔚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烦我了？阿望，我......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知道你和谭馥的事情的时候，我......”
慕承望道：“我和谭馥之间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我是真的有事情，很着急。”
莫蔚这才道：“那你去处理事情吧。”
慕承望又安抚了她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看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慕承望闭了闭眼睛。
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莫蔚相处会变得这么累。
连那份坚持多年的爱都无法抵御。
......
“安排好了？”云倦抱着胳膊靠在门框边上看着宋汀晚，“你不是已经淡出娱乐圈了么，怎么还是这么忙。”
宋汀晚道：“我的艺人出了事我当然要好好处理。”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声音响起：“大小姐！”
宋汀晚回头，就见是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的郑诺。
这会儿大部分花店都已经关门了，他还能带着花来医院，委实不容易。
黎小椒就跟在郑诺身后，有问了声好。
郑诺走上前来，道：“大小姐，我听说谭馥出了事，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严重吗？”
莫家的事情闹得很大，想要压下去是不太可能了，邱念干脆自己买了营销号，报道谭馥在参加生日宴会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进了医院。
这种说法对莫家显然也是有利的，所以莫家人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汀晚道：“还好，不严重，医生让留院观察两天。”
郑诺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说着他看向了云倦，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愣了一下，随后才道：“......大小姐，这位是你朋友吗？”
宋汀晚道：“哦，这是我哥。”
云倦单手将宋汀晚搂进自己怀里，对郑诺抬了抬下巴，道：“你好。”
“......你好。”郑诺道。
他有些不太舒服，觉得这个男人跟看透了一切似的，那种侵略性几乎要变成实质的满溢出来。
于是郑诺匆匆道：“我去看看谭馥！”
黎小椒也就跟着走了。
宋汀晚瞥了云倦一眼：“你吓唬他干嘛？”
云倦皮下肉不笑的道：“他胆子太大了。”
“什么？”
云倦拉住她，道：“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不是胆子大是什么？”
宋汀晚茫然：“觊觎什么？”
云倦转眸看着她，道：“你不知道也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宋汀晚的头发，笑了一声：“安全。”
宋汀晚：“......？”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