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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欢站在原地未动,眸色平静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挺俊身影。
“和阿博聊什么呢?”
墨晋修在她身旁停下脚步,性/感的嘴角微勾,清冽熟悉的男性气息自空气里晕染开来,随着呼吸灌进楚欢肺叶,她心跳不受制的漏了一拍,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开半步。
“颜后天就回来了。”
她身子靠着镂空雕花栏杆,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轻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眸清似水,红唇微抿,白希的肌肤在幽暗的光线下莹白水润,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墨晋修眸色微微一深,心底最柔软的某个地方被触动,脚踏出,长臂自然而然的揽上她肩膀,不着痕迹的缩短了她刻意拉开的距离,气息再次萦绕她呼吸。
楚欢身子微微一僵,倒没有挣扎,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落在耳畔:
“不用担心,阿博不会伤害颜洛橙的。”
他嘴角弯着温暖的弧度,在这微凉的深秋之夜,丝丝入扣的直达楚欢心间。
可能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她的心莫名地踏实了一分,眸子里泛起淡淡地笑意,自嘲的说:
“我现在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楚丫头,有件事,我想问你。”
墨晋修揽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到前面,替她把落在耳际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凝着她的深邃眼眸里不知不觉揉进了丝丝怜惜。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微妙。
楚欢心跳再次漏跳了一拍,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下,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
她眼神闪烁,避开他视线,声音不太自然:
“什么事?”
“十年前,你被人当成颜洛橙被绑架的事,现在还记得吗?”
楚欢转开的目光下一秒又对上了墨晋修的视线,惊愕茫然的眼神后闪过微不可察的恐惧。
那件事,很遥远,她几乎想不起来了。
可是又那么清晰的伴随着她十年梦境,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最亲爱的爸爸妈妈都不曾说,现在突然被墨晋修问起,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此近的距离,墨晋修把她眸子里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感觉掌心下的身子微僵,他俊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温和地说:
“这件事很重要,楚丫头,你一会儿好好想想,到家再告诉我。”
*****
因为墨晋修一句话,楚欢回家的一路都心神恍惚,不知是真的在回忆十年前被绑架的事,还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墨晋修专注的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身旁发呆的女子,还差几分钟到达墨宅时,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车内的沉静,温和地响起:
“前两天药物过敏的事,你只当它真的是误会,不要因为这件事质问穆承之和墨乌梅,其余的事,我会处理的。”
“哦。”
楚欢低垂的眼眸微抬,视线停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疑问。之前江博已经告诉过她,说墨晋修会处理穆承之的事,她对此并不感兴趣。
墨晋修转头看了她一眼,阿斯顿拐进通往别墅的小道上,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几天没有回墨宅,自然少不了去跟长辈请安。
墨晋修陪着她去墨老爷子的养生宛时,在那条鹅卵石小路上正好遇到从养生宛出来的陈氏,以及墨乌梅一家三口。
陈氏走在前面,墨乌梅抱着她儿子和穆承之并肩走在并不宽敞的小路上,看见迎面而来的墨晋修和楚欢时,三人脸色明显一变。
夜晚,院子外光线虽有些幽暗,但依然能把对方的眼神看得清楚。
这么快遇上试图陷害楚氏的罪魁祸首,楚欢眸子里不自觉的多了一分犀利,清楚的看见穆承之眼底深处的阴狠和怨恨,表面却笑得风轻云淡,比他老婆墨乌梅倒是会装,这让楚欢想到苏媛。
觉得这个穆承之和苏媛倒是很像,都是极能伪装的人,难怪能在墨氏集团站稳脚,除去墨家对他的提拔外,自然少不了他自己的手腕。
简单的打过招呼,墨晋修揽着楚欢和他们擦身而过,不知是这院子小路太窄,还是某人故意为之——
楚欢经过墨乌梅身边时,她身子突然一个踉跄,抱着儿子的手一松,一岁多点的墨涵掉在旁边一颗金桔村上,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涵涵!”
墨乌梅脸色大变,慌忙伸手抓住儿子,将其抱起,看见他脸上被刮出的一道血痕时,转头,看着楚欢的眼神顿时淬了毒,声音尖锐的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楚欢,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就算我平日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
墨涵没有摔伤,那金桔树的高度已到她膝盖上方,并且刚好结满了金桔,足以承受一个小孩子的重量,只是左边眼皮下方被树枝刮破了皮,白嫩的肌肤上渗出了血丝。
她这话一出,前面转过头来的陈氏眼里立即迸出恨意,视线扫过外孙脸上的伤口,恼怒的质问:
“楚欢,你怎么对一个小孩子也下得去手,要是我家涵涵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晋修,你现在可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歹毒心肠了吧……”
穆承之虽然没有开口,可脸色亦是变得沉冷,那表情,显然是要问墨晋修给个交代。
楚欢秀眉轻蹙着,清弘水眸扫过陈氏,看着墨乌梅,心里不禁冷笑,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拿自己儿子做饵,虽然那高度摔不伤小孩子,可若是枝或刺扎伤了他的眼,她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孩子。
“大娘,你也没看见是楚丫头撞了二姐,也许是二姐穿着高跟鞋自己没站好,失手摔了涵涵呢?”
墨晋修的声音沉冷淡漠,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染着这深秋季节的寒凉,与身俱来的尊贵狂妄让他的话就如圣旨,不容辩驳,对上他深锐凌厉的眼神,陈氏心头一个战粟,竟然愣愣地不敢再说下去。
比起两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女人,商场淫/浸多年的穆承之要淡定多了,不慌不忙的接过儿子,淡淡地说:
“阿梅,楚欢肯定不是故意撞你的,还好涵涵只是刮伤了点皮,没有伤到眼睛,我们回去给他擦点药水消消毒就是了,别惊扰到了爷爷。”
言下之意,她真的撞了墨乌梅。
“那怎么行,伤在儿身,疼在娘心,你不心疼,我这个当妈的还心疼呢,就算这里没有摄像头,看不到刚才的情形,我也不能这样算了,我要找爷爷评评理去,这么恶毒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墨家,有第一次她就有第二次,为了涵涵的安全,我一定要讨个公道。”
墨乌梅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养生居里的墨老爷子足以听见,出来给她评理。
“我前两天已经让阿南把这里的摄像头修好了。”
墨老爷子已经被墨涵的哭声吵醒了,看见他由管家掺扶着出来,墨晋修才幽幽吐口,冷眸扫过墨乌梅。
墨宅这种豪门住宅,怎么可能会允许有监控死角,这里的摄像头上个月坏了,因大宅里安保系统很好,老爷子就没有在意这坏掉的摄像头。
前几天墨晋修一搬回来便让阿南把坏掉的摄像头换掉了,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刚才他把楚欢揽在怀里,她有没有碰或是撞墨乌梅他自是清楚,别说碰或撞,就连衣角都不曾挨着她。
站在这里的,除了哭个不停的墨涵,其余人都心知肚明。
墨乌梅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看见走过来的墨老爷子,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说:
“晋修,你护短也不能护到这种程度,就算楚欢不是故意,但涵涵到底是因为她才摔倒的,难道你就不心疼自己的外甥吗?”
“二姐,谁不心疼涵涵,有待查之,站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去爷爷的养生宛,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若是楚丫头所为,任你们处置,反之,二姐和大娘是不是也该对你们辱骂道歉。”
墨晋修低沉淡定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冷冽,他以前不和他们计较,那是看在墨老爷子和他老爸的面子上,他选择搬出去住,眼不见为净。
可现在,他既然搬了回来,还是带着楚欢,就不会再像过去一样纵容大房的人,更不可能容许她们欺负他的女人。
“晋修,承之,这是怎么回事,涵涵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老爷子距离几步之远便提高了声音问,虽然对大房的人不满意,但对墨涵这个重孙,他还是很心疼的。
闻言,穆承之投给墨乌梅一个警告的眼神,抱着墨涵上前,温言解释说:
“爷爷,没什么,只是涵涵刚才想要金桔,阿梅抱着他去摘,不小心刮伤了脸,惊扰到了爷爷,是我们不好。”
陈氏的墨乌梅脸色难看,但不敢再说什么。
墨老爷子一双精锐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停落在楚欢身上,语气平和的问:
“楚丫头,你来告诉爷爷,是怎么回事?”
楚欢微微一怔,清弘水眸对上墨老爷子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锐利的眼神,心念微转,淡淡地说:
“就是二姐夫说的那样。”
墨老爷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亲自摘下一个金桔递给墨涵,诱/哄了两句,又让墨乌梅等人回去后给他消消毒。
墨晋修和楚欢一左一右的扶着老爷子回养生宛,即便不回头,楚欢也能感觉到身后几道利箭般阴冷的眼神。
*****
回到休闲居,两人一起上楼,墨晋修抬手开门时,楚欢轻声提醒:
“那个穆承之比墨乌梅阴险多了,我看得出他是贪婪阴狠,不知满足的人。”
墨晋修开了门,按下开关,室内顿时明亮如昼,他却并不进去,而是转头,身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阴影下棱角分明中泛着一丝沉郁,眯起眼审视地看着她:
“你又用特殊能力了?”
楚欢被他突然阴沉的表情给怔住,水眸茫然的眨动,抿了抿唇,才说:
“我看穿他心思不需要多费精力的,只要不用意念控制人心智,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且,我刚才还发现周围的绿色植物越多,我的特殊能力就越强。”
“什么意思?”
墨晋修神色稍缓,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我没有特意的用特殊能力,只是那念头刚起,就把他们三人的心思看了个分明,而且我一点不会觉得眼睛疲惫,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刚才还看透了爷爷的心思哦!”
说到最后,楚欢小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颇有眩耀之意,在明亮的水晶灯光照射下,她如水的眸子里一片璀璨光芒,模样娇俏而可爱。
墨晋修想要责备的话卡在喉咙里,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把拉着她进屋,走到沙发前,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对面,五官英俊的脸上泛着严肃,沉声道:
“楚欢,告诉我,十年前你被绑架后发生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