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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顺听了皇后的话,不由心灰意冷,那药粉无论是谁放进去的,都是赤衣果衣果的嫁祸!
想到这里,姜顺抬眼看去,高高在上的丽妃和王皇后,此时都是一幅事不关已,主持正义的模样,旦不知此事是谁动的手脚?
她们的目标自然不会是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小采女,而是大肚子的那位,她只是因着血缘的关系被姜和连累了!
无论是上座哪位的栽赃,姜顺都百口莫辩,小红也不会为她们说话,于她而言自然想多咬出几个来立功赎罪。
这时就听立夏高喝一声:“不可能!我们根本听说过那东西!”
立夏的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她突然向斜前方爬了几步,一把揪起瘫坐在地上的小红,捏着她的肩膀,吼道:
“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娼妇!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污在我们主仆头上?我们辛辛苦苦做香囊赚钱,你身不动膀不摇得了好处,却反过来陷害我们!我打死你这个天杀的,我,我要杀了你!”
随着大殿上几声惊叫,众目睽睽之下,立夏居然不管不顾地骑到小红身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小红哪里有半点力气反抗,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只摆着身子不住蹬腿。
一旁侍立的两名宫人及时忙冲了上去,一个出手将立夏掀翻在地,一个上前补了一脚,把立夏踹到一旁。
二人搞定立夏后,这才护住小红,不住为她摩挲前胸、后背,直到她咳出几口血沫,才又悄声退回原处。
小满死死抱住立夏,防着她再去发疯。
立夏捂着被踢中的腹部,兀自不错眼珠地瞪着小红,眼里燃着仇恨的凶光。
丽妃突然冷笑两声,向王皇后说:
“可真笑死我了!她们这些跳梁小丑居然在长乐宫杀人灭口,呵呵,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她们当皇后娘娘是摆设不成?”
姜和吓得脸白如纸,捂着肚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不住垂泪。
姜顺心下更加怀疑丽妃,只是苦无证据翻案,不停磕头喊冤。
王皇后稳坐凤台,微微扯了下嘴角,笑道:
“看你们!本宫又没说那些药粉是你们掺进去的,你们一个个可急的什么?唉,剩下的那十一个香囊全掺有药粉,都是从丁宝林卧房中搜出来的。”
说到这里,王皇后扫视大殿一圈儿,见众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这才威严地说:
“现在你们大家全明白了吧?此事全系丁宝林、小红一手所为!她们从姜采女处骗得九子兰的香囊,却一只也没有出售过,全部留为已用!哼,这两个该死的娼妇,见闯下了塌天大祸,不止不思悔改,还攀扯起好人,真真其心可诛!”
整座大殿上的人听了都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大逆转,一下子就定了案。
姜和长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好悬摔倒椅下,被身边宫人及时扶住了。
芳仪稳了稳神,哭着起身向王皇后不住道谢行礼,被皇后劝回了浴堂殿休养身体。
丽妃紧紧咬着朱唇,恶狠狠瞪着她远去的背影,全不掩饰她那一腔恨意。
王皇后环顾左右,正色道:“此事已经大白,丁宝林罪大恶极,赐鸠!她手下一干宫人皆属从犯,全部杖毙,暴尸三日。”
话音才落,就有宫人上前来拖丁宝林和小红。
“冤枉!皇后娘娘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都是丁宝林,都是她一个人干的,与我无关啊!我知道的已经全如实招了!我是冤枉的……皇后冤枉……”
小红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扯着嗓子大声哭号,被宫人甩了四个嘴巴,不知用什么塞住了嘴。
她嘴里呜呜叫着,兀自挣扎不休,被宫人半拖半拽地弄出了大殿。
丁宝林却纹丝不动,不清楚是不是早已断了气,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被人抬走了。
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血水,并一排鲜红的血痕,从大殿向外延展出去。夏日的烈阳之下,那抹红色分外刺眼。
立夏目光灼灼地盯望向殿外,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儿人影,这才不解恨地啐了一口。
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王皇后开口道:
“丁宝林此事污秽,传开去有辱君主声名。殿里每个人都把嘴给我缝上,若有半点泄露,别怪我手下无情。”
姜顺听了不由浑身一颤,侧头见立夏、小满也是一副惊慌之色,转而暗笑。
她平日里素闻皇后宽柔简廉,不想今日有幸亲睹她怒目金刚的一面。
还有那位丽妃,前阵子还托李美人请她去做女官,今日却恨她不死。
要不是芳仪死抗,也许她就真遂了愿。
看来后宫果然凶险,今日侥幸逃过一劫,只盼着能早点回到平乐苑,远远离开这里的乱七八糟。
姜顺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只盼一声吩咐,好立刻带了小满她们回竹林,不想却得到要她留下的旨意。
一位宫人过来引路,姜顺收起惊慌,刻意装做平静地向小满她们点点头,尾随而去。
她一路低头看地,却躲不开地上鲜红的血迹。
此时已有四五名宫人爬在地上,用水擦洗,只是血迹还没洗完,可以清楚看到那条印迹一直沿到前方便拐弯了。
姜顺不知中宫处置人的地方在哪儿,想来这也没什么秘密可言,随口问了带路的宫人。
不想那宫人有如入定老僧一般,无视无闻,姜顺这才明白她造次了,原来这也是不能问的,忙再度低头,闷声走路。
少时,她被带到一座偏殿,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那宫人将她引入殿内屏风处,也自行退下,只说要她等着。
至于要等什么,那宫人没说,姜顺也不敢再问,只好规矩地跪在地上。
偏殿只有她一个人,姜顺总算能活动活动脖子了。
天知道刚才一直低头跪着,不至膝盖受不了,脖子也快断了。
姜顺一边晃着脖子,一边打量这个地方。这里不算小,只是被各色家具,以及奇珍异宝挤得略显局促。
她一边揉着后项,一边仰头活动肚子,心里只盼着早点结束,好回平乐苑休息。
然而,心中并不是没有恐慌,皇后找她干什么?
中宫之主与一个小小的采女有什么可聊的?难道是为了姜和?
回想起殿上种种,皇后似乎是偏着姜和的。
这也没什么不对,芳仪在王府时就一直紧抱这条大腿,应该也算是皇后的嫡系了,她这是跟着芳仪沾光了?
哼,姜顺才不稀罕!
平乐苑已经很好了,她可不希望姜顺这名字记在皇后心里的小册子上!
那位丁宝林不就是个好例子?
她好好的做采女不做,劳心费力地疏通管道,虽是如意的跃了两级,当上了宝林,结果如何?
也不过死得更快点罢了。
看她那一身血,不知道遭了什么样的刑法,姜顺一想到这里,不由浑身一阵恶寒。
说到底丁宝林也不过给皇上用了壮.阳药,姜顺不信世妇里没人这么干过!
哼,古往今来,这种事不绝于史,哪里就至于到这个地步了?!
难道丁宝林用药过猛,把皇上给弄病了?
可那药粉只是放在香囊里,又不是内服,怎么会有那么霸道的功效?
姜顺自入宫以来,一直在竹林之北闲散着,哪里见到这种大场面。
只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五六条人命顷刻乌有,心里哪得平静!
“呵,你倒乖,一个人还跪着,难道在大殿还没跪够吗?平身吧!”
猛听到身旁这句话,姜顺一颗心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天!这位皇后娘娘走路猫似的,居然丁点声响皆无,真真吓死个人!
姜顺只能庆幸她刚才一直规规矩矩地跪着,不然“大不敬”三个字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她用手撑地,用双臂的力气帮着双腿站起来,膝盖早没了半点知觉,身子不由打了个踉跄。
姜顺用眼睛瞥了一眼王皇后,见她并未发现,这才定了定神。
王皇后此时已换了套家居服,头上的龙凤珠翠冠卸了,只松松挽了个髻子,插着两只凤钗。
皇后坐稳后,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
“坐下吧,受了大半天的惊吓,可怜见的!唉,后宫就是如此,常有这种没来由的事情,日子长了你就习惯了。”
姜顺哪里敢坐,只躬身侍立。
王皇后见她拘谨的样子,笑道:“让你坐,你就坐!这里全是我宫里的人,没那么多规矩。”
姜顺这才敢四下望望,见偏殿中只伺候着两位宫女,并一位嬷嬷,又犹豫了片刻,这才告谢坐了。
其实坐着并不比站着舒服,宫里规矩大,更何况坐在皇后身边!
后背离椅子背该有多远,双腿要怎么个摆法,臀部能占多大面积……这全是有尺度的。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坐着就是受活罪,没一会就得双腿打哆嗦。
姜顺不是普通人,自小也学过这些,可依旧习惯,不敢有一丝懈怠。
王皇后叫她坐下,却不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个九子兰的香囊把玩。
姜顺见了不免头皮发乍,为兰花香囊已没了好几条人命,难道这事儿还没完?!